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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新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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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猜疑和隔阂,如乌云密布在我的生活上空。我无法撇开他们讲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为我想验证的东西早已被定性,是既定的事实。我的调查权、解释权被名为亲情的道德感所垄断。我一边无奈又一边要臣服,我预感我终将要被其绞死。”
薛晚把手机一关,自己往床上倒去。窗外墨空如洗,绚烂的华灯初上,这个城市在夜晚中熠熠生辉。可是薛晚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曾经她看着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格外的庆幸与满足,但是自从知道父亲出轨,母亲无奈地在挽回时,自己仿佛天都塌了。她食之无味,对一切事情都丧失兴趣,自己天天也萎靡不振。
因为她曾经真的被父母保护的很好。
当她曾信奉的东西倒塌之后,仿佛整个人也垮了,薛晚试图从这里爬起来,但是现实的沉重她真的无法估量。那些在她曾经看来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事情,毫无征兆和预料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处理的很好,但到底薛晚也是个普通人,她才二十岁,不大不小的年纪,遇到这事,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开始借助文字去书写自己的情绪,她也不在意朋友圈的那帮人能不能看懂,接二连三的赞,让薛晚晕厥,其实没有谁会认真地读完,也没有谁真正关心你究竟发生了什么,点个赞是顺手的事,仅此而已。这些道理薛晚都懂,但是她还是想发出来,她心底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促使着她做这一切。算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吧,就当是这样。
那晚,薛晚又是失眠。她这几天几乎都瘫软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机对她也没有什么吸引力,电视剧也放下不追了,自己也不想出去,高中的同学聚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婉拒,薛晚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力气去社交。
那些和父亲相处的美好时光如泉涌般汇聚于心,薛晚难受得苦不堪言。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一种什么姿态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她同时也很心疼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温良贤惠的女人,为何会遭遇这种婚姻的不幸?
辗转反侧到了天明,放暑假的日子,薛晚都会很晚才起,薛晚被一通电话给吵醒。她慢吞吞下床走到正在充电的手机旁边,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喂,是薛晚吗?明晚咱们高中文科七班同学聚会,你一定要参加哟。”是原来班长叶依倩的声音。薛晚揉了揉红血丝满布的眼睛,发现自己根本睁都睁不开,她急着回答不,可谁知电话那头道,“薛晚,这次咱们好不容易约到了咱们班主任容老师和她老公,除开不在M市的,其他能来的同学都来了,你可不要又拒绝我啊。”
薛晚叹了口气,慢慢坐下来,明明眼睛睁不开,但还是强迫睁开了,巨大的刺痛感朝她袭来,眼睛因为不适应强光而流泪,酸楚感涌入鼻头,薛晚难受地打了个喷嚏,才发现自己鼻子堵了。
叶依倩关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啦?算啦,不勉强了,你要是......”
薛晚把话头抢过来直言道,“没事,我来。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吧。”薛晚挂了电话往窗外看去,自己双眼泪痕满布,根本看不清什么,也许是由来已久的主观印象,外面的世界一直都是美丽且精彩的。这么久了,自己不能再故步自封,是要冲破这道枷锁,走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薛晚掐着点儿到了叶依倩组织的地方。那会儿老同学们已经来的七七八八的了,高中时代玩得好的几个都扎堆儿聚拢一块儿,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薛晚一进门就看到了班主任容老师,她出于礼貌上前打了一个照面,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薛晚其实很讨各科老师喜欢,自己成绩不错,人长得也很乖,嘴也很甜。容老师看见薛晚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又是抱一抱,又是拉着手叙旧说话的,弄得薛晚很局促。
容老师年过四十,还是涂着颜色艳丽的口红,一举一动皆有气质,她思想也比较开放,人也比较开明,抓着来打照面的薛晚就道,“当年追你的那个体育班的李洋,对!就是他,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薛晚摇摇头,露出稍许尴尬的笑容,她甚至连李洋这个人长什么样儿她都记不住了。容老师又问薛晚有没有在大学谈恋爱,喜欢什么类型的,给她说,她来介绍。
从热情的容老师那里逃脱后,薛晚好不容易到室外透了口气。再进来时,被容老师拉着坐在身边一起吃饭。以前班上的男生该来敬酒的敬酒,有几个时不时还往薛晚这边靠过来嘘寒问暖,薛晚趁着人多,自己偷偷地溜到了另一个饭桌上。
旁边坐的人叫窦厌,薛晚并不熟悉。因为两人在高中时代走得并不是很近,薛晚也并不是很了解窦厌的为人,当她坐下后,两人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各吃各的,各玩各的。薛晚只是想赶紧把今夜给熬过去,但自己现在又并不想回家,那种阴郁的气氛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正在为今晚的着落打算时,原来班上的有一个男人拿着酒杯走过来在薛晚身边坐下,一脸不怀好意道,“薛晚,你还记得我吗?”
薛晚撇过头去,看到身边方才坐的另外一个女生早已不知所踪,现在坐在这儿的男人,她实在记不得了,但又想早点把他打发走,忙拿起自己的橙汁碰了一下道,“记得记得,你好你好。”
谁知,那个男人并没有顺势喝下自己杯中的酒,抬眼凑近道,“薛晚这就不够义气啊,整杯酒吧。”
薛晚酒量极差,一般不在聚会有外人的时候喝酒,她急着解释的时候,身后的窦厌不知何时从后面冒了出来,拿着一小杯白酒和那个男人碰了一下,自己一仰而尽。喝完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个男人明显被窦厌惹怒了,但又不好在同学聚会上撕破脸皮,他把怒音压低道,“窦厌,这几年你还是没变啊,一样不会审时度势。”说罢,自己恼羞成怒地走了。
薛晚在原地有些尴尬,她转头来本想着感谢这个和自己并不熟却拔刀相助的人,但窦厌却摆摆手道,“他明摆了想灌你,瞧他不怀好意的样子,以后机灵点。”
薛晚点头,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聚会散场后,两人都没有想去唱K的意思,正好两人家顺路,两人就一道散步着归家。薛晚从交谈中发现其实窦厌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几年前高考放榜后,薛晚只知道窦厌从平时模考划线普通本科一跃成了211,大概的记忆就是窦厌学习很努力,加上高考时运气也很好,才去了本省一个很有名的211。但是通过今晚的聊天,薛晚真的是相见恨晚,她们聊高中的初印象、自己的大学和未来想要涉足的领域,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薛晚开口笑道,当时文理科刚刚分班的时候,薛晚又是掐点进班,看见第一排坐的笔直的窦厌,心想这肯定是个学霸,把窦厌逗得前仰后合。窦厌解释道那会儿是班主任老容站在讲台上训人,自己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坐的笔直。
昏黄的夜灯下,两人越走越近,仿佛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那夜薛晚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全是高中时代的窦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