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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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小子不能让你姐自己在这等，这掐点掐还的真准。”
洛宥拉开椅子坐下，点点头：“淼淼姐。”
姜淼嘻嘻笑着：“怎么，又不跟百里置气了？”
洛宥摇摇头：“不置气。”
姜淼也不绕弯子了，说：“虽然你这小孩挺情绪化，但是一般时候你都还算成熟，那么，你对你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考虑？”
说实话，洛宥觉得她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这没办法，他除了面对家里那两位会口不择言大脑失控，对其他人都是理智的过分。
姜淼只是一时没顺好逻辑开这个头而已，被洛宥直勾勾的眼神一盯，就觉得自己智商降低了不少。
“呃，你回答我后面的问题就可以了。”
洛宥老老实实的回答：“暂时没有考虑。”
“那你现在能不能想到一些对以后的考虑？”
洛宥不太想说，踟躇了片刻道：“……能。”
姜淼两眼放光：“说说？”
洛宥不想说了，彻底面瘫。
姜淼：“我能大胆的猜一猜嘛，猜中了你点点头就OK。”
洛宥眨眨眼，不置可否。
但他心里有点慌，有点怕，可是慌什么怕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姜淼深吸一口气，道：“和百里有关，对吧。”
洛宥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断掉了。
看洛宥的表情，姜淼就知道没错了。
甚至不用他再多说一句话。
姜淼垂下眼睑道：“其实挺明显的，你对他。只要稍微了解点儿，都会把你俩往那方面想。”
沉默良久，洛宥声音低低的：“真的吗？”
姜淼：“起码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是这样想的，并且你越长大表现的越明显，让我想给你找理由说不是都困难。”
……
“嗯。”
姜淼看他闷闷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控制住拍了下桌子，而后又特怂的缩了缩脖子，低声怒道：“嗯？！然后呢？没了吗？我都点拨开你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洛宥从姜淼提到百里澈起就一直没抬头，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姜淼翻了个白眼，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和百里澈又不是亲叔侄，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对他一直都和别人不一样，你真的觉得……”
“我不敢。”
洛宥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敢。”
“淼淼姐，其实我很早就意识到对我来说他和别人的不一样，可他是我小叔叔，无论是不是亲生，我都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姜淼叹气：“可是我觉得你不打破这种状态，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洛宥：“用我的不快乐换所有人开心，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何况他不会对我有其他感情的。他一直都在摆正自己小叔叔的位置。”
姜淼疑惑：“啊？可我觉得他对你也很不同啊。他总是在不动声色的关心你，你中考的时候你以为那个姓包的小子为什么没再找你茬，当然是百里出面了啊。”
洛宥猛地抬眼看她：“什么？！”
“我可没骗你，百里还轻飘飘一句顺手的事，可他腰腹间的刀伤可是好久才愈合的，他在班级常常坐一会就受不了，伤口崩开流血……”
“他……怎么找上包玉林的？”洛宥觉得这些他看不到的事情突然硬生生怼到他眼前，像是要砸醒他一样，好让他真正冲动的对百里澈做些什么。
姜淼根本就不是大嘴巴，可她就是想通过这些百里澈不让告诉洛宥的事情让洛宥明白，他俩完全有可能在一起。
因为……她的家庭从来就没有完整过，她想要让别人都不因一些遗憾而后悔。
姜淼想到自己家里，眼睛有点红：“你的事，光我知道的，他都有仔细了解过。或许我只是他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吧，他从不防备我，只是叮嘱我不要多说而已。洛宥，百里心思真的很细啊，和你住一块都没让你察觉到过……”
洛宥桌子下的双手攥成拳头，他隐忍着，问：“他，都知道？”
姜淼就是个现代月老：“嗯嗯。”
“好我知道了。”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姜淼看着他离开，觉得自己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人好事，应该能为天上的妈妈多积一份功德，让她下一世不必再受病痛的折磨。
“百里澈！”洛宥推开房门，就看到百里澈正在背对着自己换睡衣。
百里澈扣好最后一刻扣子才转身，问：“怎么了？”
而后，他借着灯光看清了洛宥通红的双眼。
百里澈瞬间就急了，跑上去抓着洛宥的肩膀，尽量平缓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不是说和同学出去玩吗？怎么这么……”
洛宥直接掀开了百里澈的睡衣。
他看到了那处刀疤。
百里澈抓住了他掀开自己睡衣的手，轻笑道：“你刚才不是出去玩吧。”
洛宥：“我要听你的解释。”
百里澈双眼含笑，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说：“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然你不会来搞这一出，所以你要我说什么？”
“你！”
百里澈另一只手摸摸洛宥的头，像是在逗小动物一样：“好啦，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记得你政治作业还有小半面卷子没写吧，快去写吧。”
洛宥突然张开手把百里澈拥进怀里。
两人已经差不多高了，百里澈却有种自己窝在对方怀里的错觉。
洛宥蹭着百里澈的侧脸，这是一个十分依赖的动作。他闷闷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
“嗯。所以……去写作业吧小孩儿。”
洛宥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儿。”
百里澈借着这个姿势揉了揉洛宥的脑袋，语气温柔到想让人犯罪：“你才十五岁，你不是小孩儿谁是啊？”
洛宥摇头，头发蹭得百里澈心里有点痒。
洛宥放开了他，问：“你也知道，我虽然性子闷，但心里总是藏不住事……”除了喜欢你。
洛宥清清嗓子，继续道：“所以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悄悄的对我那么好，除了我妈收留你你感恩，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百里澈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脸上那浅浅的笑都变得有些僵硬，他思索了片刻，说：“有。”
“有其他原因。”
“因为我是人，我对你有感情，而不只是机械似的有恩还恩。”
洛宥一颗豆大的泪珠突然砸到他自己的衣服上，他穿着深色的冲锋衣，泪珠就那么又顺着衣服滚落。
“……什么感情。”
百里澈：“亲情。”
洛宥失望的低下头，点点头，“哦”一声，再点点头，又“哦”了一声。
他突然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静。
姜淼叫醒他干什么！干什么啊！这种东西，越是瞧不真切就越是能麻痹自己说，还能正常的走下去，一切都不会偏离轨道，以后也不会。
可是一旦这东西上覆盖着的迷雾散去了，他就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心里的感情只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依赖而已。他要面对了，而且他甚至无比渴望得到回应，可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吧，他得不到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回答。
可是他希望什么？百里澈回答的不是亲情？怎么可能呢？如果发生了，那也一定是梦吧。
洛宥借口他的一个本子落在刘池衡那里了，匆匆逃离了百里澈的视线。
百里澈就那么看着他仓皇失措的离开。
他拿出手机发消息。
不会起昵称：你都对洛洛说什么了？
不会起昵称：一五一十告诉我。
另一边，姜淼装挺尸。
洛宥先去相熟的一家馄饨店吃了碗韭菜鸡蛋的馄饨，囫囵都咽下去了刚要走就被老板拦了一下。
老板是一个山羊胡大叔，一张嘴满满的南方人味道，但具体哪里的洛宥问过，可他不说。
“小洛诶，你心情咋个不好嘞？”
洛宥摇摇头：“没有，叔。”
大叔“咦”了一声，叫道：“你这咋个行嘛！有事情不能憋着，得说出来，说出来才好受得多嘛！”
洛宥：“叔……我想问，你咋看同性恋这事儿？”
大叔皱了皱眉，洛宥一看就觉得白问了，可大叔一把按住他，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用蹩脚一点的普通话说：“小洛啊，反正我是觉着，这个同性恋，不是什么大众都看好的事，不然你看这，怎么都是男女搭伙过日子呢。可我不是说歧视这事哈，毕竟你喜欢谁没人拦得住啊，可这不是生活中其他的事，这事啊，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法善始善终，你明白我意思吗？”
洛宥今日的泪腺意外的发达，没一会连看眼前的大叔都看不清了，他笑笑：“我知道，谢谢叔。”
大叔摆摆手：“谢我啥子嘛。”
“谢谢你……没有觉得我很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关于性向这个东西我知道一点的，它有很多很多种，也不是说偏要喜欢异性才是正常人嘛。”
洛宥点点头：“嗯，叔，我再拿杯冰水，十五块钱微信转你。”
大叔“哦呦”一声，急吼吼的摆手：“不啦不啦，馄饨送你啦，冰水也不能拿啦，冷热混着吃，你要不要好好上学啦，会肚子痛的。”
洛宥一直都很倔强：“谢谢叔，不过馄饨钱我得给你。”
“叔不要！说了你就听，不然明天看见你妈妈，我给她塞一包馄饨！”
“……好，那我走了，叔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