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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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渐渐变短，早晨五点钟的天灰蒙蒙的，像是上个世纪的黑白影片一般。
百里澈收拾好准备去上学，临出门前被洛宥堵个正着。
百里澈：“你怎么起来了？”
洛宥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蹲下穿好鞋系好鞋带，先他一步跨出门。
“和你一起上学。”
百里澈疑惑的跟上洛宥走了。
洛宥侧头看他：以后早上等等我，最多两分钟，要是我撵不上你你再走。”
“？”
“我早点去，自己自习。晚上也是。”洛宥转回头看地面，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燥热。
百里澈点点头，勾起万年不变的笑：“好。”
洛宥是第一个到班级的，他刚好这周值日，先完成自己的部分就坐回座位背书。
他成绩优异，分过班第二天就被选做了班长，但他性格较冷淡，不太喜欢与班级同学沟通，于是他的铁兄弟刘池衡，也就是劳动委员担负起了他的社交问题，在人前把洛宥夸的是天花乱坠，那叫一个死忠粉，人后呢，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毒唯，谈话间专挑恶毒的话怼洛宥。
洛宥原本真的受不了这个神经病，但耐不住刘池衡内心其实也是个很细腻的大小伙子，长久下来，洛宥人前人后也默认了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半小时后，班级陆陆续续就来人了，来的早的人都会多看洛宥一眼。虽说洛宥平常来的也不晚，但像今日这么早的还是头一遭。
刘池衡和他的座位隔了一个过道，来了就拍了下洛宥肩膀，大咧咧道：“嘿，洛啊，今儿个来挺早啊，别告诉我这才高一你就要像高三那些人一样死在书海里？”
洛宥抬眼看他：“滚。”
“我和百里澈一起来的。”
刘池衡：“怪不得。”
点点头，刘池衡又像才想起什么似的俯下身子对洛宥道：“你说，张小可是早自习就来，还是别的什么时候来啊？”
“不知道。”
“嗯？你就不期待时隔多月，和自己的初恋相见会是什么样子？”
洛宥想也不想就说：“在班级讲台自我介绍，然后找位子坐下，就这样，不然还有什么？”
洛宥前桌回头：“什么啊，初恋？大刘，来来来，说说说说。”
对方是个女生，洛宥不方便直接翻白眼，只能缄口不言。刘池衡笑笑，但说话颇有分寸，只道：“这么帅的学霸，还不允许人家有个初恋啦？哈哈哈……”
临近早自习，前桌眨巴眨巴眼，也没多问了，将头转了回去。
预备铃响起，班主任马老师踩着点走进班级，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奶白色长裙的女生。
马老师先站在讲台上俯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见他们从窃窃私语变成了一言不发，才尖声道：“八卦完了？那就该我说了，这位是南方城市转过来的，名叫张小可……”
“哎哎，说什么呢，人家不是差生，她啊，学习成绩可以直逼咱班班长的，心里有点数行吗？高考预备役们？”
“行了行了，来，你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张小可收回看着洛宥的目光，微微一笑，走上讲台道：“你们好，我叫张小可，我并不是南方人，甚至……和咱们班级的一些人是初中同学。但中考那时候家里人坚决要我去南方读书，我不情不愿去了，可这不过几个月，家里人明显感觉我学习状态不如在这里，加上我一再要求，就答应了让我回来。总之吧，希望接下来的三年时光能和所有人好好相处，打成一片，谢谢你们！”
“好！”
“哇吼！”
洛宥默默的跟着鼓掌，不置一词。
张小可鞠了一躬，两只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看着洛宥。
可洛宥并不看她，他只是盯着黑板的某一处，像是那上面有他死活记不下来的公式一样。
就像初三时一样，渐渐的，张小可眼里不再有那么亮的光了，她的眼神落荒而逃，最终落到了地面上。
马老师很满意，指了指洛宥的后座，那是最后一排，她说：“目前只有那个位子空着了，你先将就一下吧，顺便告诉你们啊，这学期期末考试后我们要按成绩排座位，蛇行，当然啦，个别的同学，我会特殊关照的。”
刘池衡先是不满的瞪着马老师，而后看了眼洛宥后座，有点兴奋的看向洛宥。
洛宥没鸟他。
忽然，刘池衡桌堂传出一声信息提示音，声音很小没被马老师察觉，但刘池衡差点连魂都飞了。
洛：收回你的视线。
刘池衡：“……”
打完这几个字，洛宥就要将手机关机，但他又想到了百里澈，鬼使神差的，将手机静音了放回桌堂。
张小可坐到了洛宥后面，从始至终，都不见洛宥多看她一眼。
下了自习，高一五班外聚集了很多男生，在后窗探头探脑的看张小可。
张小可很专心的在记课堂笔记，没有理会任何人。
一个男生吹了声流氓哨，痞里痞气道：“嘿美女，刚来这的哈，认识一下呗，我叫张涛！”
“美女美女，我叫刘宇，隔壁六班的，记住我啊！”
“……”
张小可冷着脸看他们孔雀开屏似的自我介绍，一句话都不想说。
忽然，窗外吵嚷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时不时响起几声“学长好”，让人疑惑得很。
班级的门被敲了两下，百里澈就站在门口，语速缓慢，问：“洛宥在吗？”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百里澈！他找洛宥！”
“天啊我男神第一次离我这么近，第一次到我班级，第一次面对我说话啊啊啊！”
“好帅啊我要嫁给他！”
“百里学长……”
洛宥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发呆，听到自己的名字，猛一抬眼，就看到百里澈逆着光，站在自己的斜前方，也在看着自己。
洛宥发自内心的咧嘴笑了笑，发现班级人的起哄之后又快速恢复成万年冰封的表情。
“卧槽？班长刚才……是笑了吧？我没瞎吧？”
“瞎个球啊，我也看到了，这俩顶级帅比啥关系啊，值得学长跨越一栋楼来找他。”
“不知道……”
“不清楚……”
“好养眼啊两个人站在一起……”
洛宥耳垂红了些许，但他大半个人站在阴影里，那点红并不明显。
“怎么了？”
百里澈笑笑，语气略带责备的说道：“你这小孩儿，怎么收拾的东西啊，英语课本塞我书包里了，喏，给你。”
洛宥低下头，接了英语课本，想了想说：“哦，咱俩书包颜色相近，英语作业写完的最晚，就放错了。”
“呃，谢谢啊，下节就是英语课，你送的还挺及时。”
百里澈怎么说也是看着洛宥一点点长这么大的，看他那样子，说他没撒谎百里澈一百万个不相信，但他不揭穿他，顺着他说：“这样啊，那你可真是要好好谢谢我。”
洛宥抬眼看他：“你要我怎么谢？”
怎么谢都可以。
百里澈想也不想，就说：“简单，起码一周之内，不要再不高兴了好不好？不管是因为莫女士，还是因为你的初恋。”
洛宥：“……好。”那如果，是因为你呢？
预备铃响起，百里澈还得跨一栋楼回去，于是洛宥赶紧对他说：“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不然要迟到了。”
“嗯。”
洛宥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这场景很像两个恋人趁课间出来见一面，说说话，然后又急匆匆跑回去的样子。
很美好。
后来一周，不知别人有没有感觉，反正刘池衡是切实感受到这位爷不仅好说话了，而且容忍度还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又一个周末如期而至。
姜淼打算拉百里澈和洛宥一起吃甜点，但洛宥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不出意外的，被拖堂了整整十分钟。
姜淼和百里澈二人站在树荫下，姜淼颇为不满的嘟囔：“真是服了，有什么事早自习不能说，偏要占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要换成我，我可得常常问候她身体健康了！”
百里澈点点头：“确实。”
……
“小可，谢谢你，但是我……”
张小可急切的抓住洛宥的手，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刘池衡，这才强忍着没有在校门口失态。
刘池衡没成想，他和洛宥就顺学校里这一小段路，怎么还能成为他和他初恋电灯泡呢？
他要郁闷死了。
刘池衡尴尬的笑笑，说：“那什么，你们聊，反正我也不顺路了，先走了啊。”
洛宥死死瞪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敢走试试。
刘池衡无辜的冲他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了：试试就试试。
然后溜之大吉。
洛宥此刻的想法就是，好久没有修理刘池衡这个傻叉了。
洛宥被张小可牵着，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想成为全校师生会驻足观看的景点。
姜淼咋咋呼呼的指着洛宥所在的方向：“百里百里，看，那不是洛宥嘛，他旁边的女生是……”
百里澈双手插兜，嘴巴埋进高领毛衣里面，声音闷闷的说：“他初恋。”
“就是那个中考完转学去南方读书了的？她怎么回来了？”
百里澈摇摇头：“不知道。”
洛宥很认真的对张小可说：“小可，我们两个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没打算回头，你能明白吗？”
张小可红着眼睛说：“你对我那么好，我也特别喜欢你，我，我其实觉得，我俩之前那根本不算分手的……”
洛宥：“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他低下头叹气，余光看到了树下的一男一女，登时浑身僵直，想也不想就甩开了张小可，语速很快道：“我还和人有约，就先走了，抱歉。”
洛宥像是一个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包一样，在百里澈面前显得分外窘迫：“我……耽误时间了。”
百里澈淡淡道：“没事，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