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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搜出来好几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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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女孩子，张口就是这样血腥的话。你觉得合适吗？”江厉开着车，忍不住吐槽。
“我动手会更血腥哦～”姜喆捏着嗓子拉出一个长长的颤音。
“……余家真的在做买卖器官的事情吗？”犹豫了一下，江厉没忍住问。
“是啊，我就差一点呢。”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被选中的人很少很少，能逃出来的也只有我一个，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天选美少女。”
江厉听完姜喆自嘲的话，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姜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副平静又无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后悔聊这个话题。
“沈霁什么计划？”姜喆突然问了江厉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当时你不是在场吗？”
“我走神了。”
“……这么理直气壮。”江厉颇为无语，“大山和小盒到了以后，直接去肉食店盯着，看老王夫妻在哪里落脚。然后米饭带着红烧肉他们去支援，晚上进行抓捕，尽量不惊动周围的百姓。”
“有油炸糕吗？”
“什么油炸糕？”这姜喆脑子是不一样哈，转的就是快，要不人家是教授。这谈着案子呢，突然就快进到明天的早餐了。
“又是盒又是米饭的，还带着红烧肉，你们这代号取得有多随意啊。”姜喆忍不住轻笑，有意思。
“你说这个啊，沈霁给取的。那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取名小天才，你俩绝配哈哈哈哈哈。”
“……”
姜喆回到酒店，洗了个脸倒头就睡，准备晚上熬夜等沈霁回来，及时得到第一手信息。
可惜，姜喆啃了一晚上的鸭脖子和鸭头，磕瓜子都要可磕出豁牙了，沈霁也没有回来。
早上顶着黑眼圈的江厉，敲开姜喆的门，还给她捎了一份油条和豆腐脑。
“谢谢，你吃过了吗？”姜喆接过早餐，示意江厉进来。
“……哪还能吃得下。”江厉一脸菜色，便秘都比这好看吧。
“进展不顺利？”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
江厉送完姜喆，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去帮沈霁他们，毕竟从京都带来的人不多。
他到的时候，正好碰到米饭他们出发，就挤上了他们的车。
一路颠簸来到一个村庄附近，终于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等待天黑。
“小盒说王继宗两口子就住在大北村最东边，挨着祠堂很好找。”
“好。哎你说他们村也忒邪门了，这些年竟然失踪案报了二十几起，还都是叛逆小年轻，是不是教育问题啊。”
“那不好说，留守儿童心理很容易出问题。”
“他们当地公安部门竟然不立案，这………”
“打住打住，这是咱们能说的吗？”
“想说就说吧，如果沈霁预计的没错，里面全是……你们想说估计都说不出来了。”江厉看着窗外的天色暗下来，提醒他们情况不容乐观。
果不其然，车内安静下来。
等接到小盒的微信，车子立刻启程，赶往王继宗家里。
“碰，碰，碰。”小盒站在一个老旧的大铁门外，使劲敲了敲。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王老板在家吗？我来买梅花鹿肉的。”小盒强迫自己笑着说。
“在，怎么这么晚了还来买肉？”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
“老婆怀孕了，就想这一口了，要不睡不着啊。”媳妇对不起了，上帝啊我瞎说的，我媳妇也不敢吃。
“呵呵，好男人啊，先进来吧。”
小盒进了大门后，王继宗警惕的伸出头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发现只有一辆空着的小汽车后，笑容更真挚了。
“王老板怎么不搬到城里去住，你这地方忒不好找了。”小盒自来熟一般的套着话，注意到王继宗随手关上了大铁门。
“习惯了，在村里也方便。”
小盒发现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辆老式铁皮推车，还有一辆电动三轮车。
屋内黑黑的，好像也没开灯。
“老板家里还有多少梅花鹿肉，我都要了。”
“还有四五十斤吧，你进来挑一挑吧。”王继宗引着小盒去堂屋，“还要别的肉吗？”
“要，有好的都要一点……”小盒刚进门，就感觉一道风照着他的头就扑过来了。下意识的曲膝弯腿，然后一个扫腿，就把身后的人给摔倒在地上。
“哎哟……”
“原来是老板娘啊，怎么拿个棍……”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王继宗拿着一把砍刀，毫无章法的砍过来。
“小盒一把握住王继宗的手腕，让他无法继续动弹，但此时苗秀丽已经站起来了，棍子照着小盒的面门就拍了下来……
小盒一个高抬腿，把苗秀丽的棍子踢到一边，屋内太黑了，看不出棍子掉到了哪里。
“住手！警察！”米饭带着其他队员冲了进来，枪口指着王继宗和苗秀丽。
红烧肉上前夺过王继宗的刀，也没见他反抗，而苗秀丽直接傻在当场。
江厉看着场面控制的差不多了，摸摸索索的找到门后的开关。
当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江厉更是恨自己手快，没事乱开什么灯……
大堂从东到西横贯一条悬梁，西边挂着一些风干的腊肉，中间垂挂着两个竹编的吊篮，东边……一根根钩子从梁上垂下来，悬挂着人腿、胳膊、还有一些肋排。
几个人瞬间呆立当场，米饭手里的枪差点端不住了。
一阵阵的腥味扑鼻而来，今年刚毕业的红烧肉，已经受不了跑出去跪在地上吐了。
江厉攥紧拳头，又松开，一把扯过米饭腰间的手铐，狠狠的给王继宗铐了上去。
而小盒也反应过来，忙把苗秀丽也铐上，然后几人才出了大堂在外面尽情呼吸，心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办了二十多年案子……”大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无论年纪大小，职业生涯期间办了多少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沈霁和王局长带着二十多名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便衣站在大堂门口的情形。由于天太黑，只能感受到这沉重的气氛，却忽略了他们蜡黄的脸。
第一批进去的五名警察，进去不到十秒，就全部退出来了。
“呕~”
“干嘛呢都？”王局长看到这种情形，感觉很没面子，“让沈队见笑了。”
“小张，你带两个人跟我进去。”王局长点了个人，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王局长……”江厉想拦住，但又不想全拦住，于是……
“呕~”王局长面如菜色的退了出来，他都快退休的年纪了，给他这样惨烈的案子，是觉得他职业生涯不够“璀璨”吗？
“我们来吧，麻烦王局长带人搜一下其他院子。”沈霁看着外面拉警戒线的警察已经走了过来，“大山，小盒你们进去过，这次跟我一起来吧。”
堂屋里卸下来二十斤腊肉，六条大腿，三条胳膊，四扇肋排以及一些其他的肉十余斤。
米饭带着两个刑警负责搜厨房，他自认为已经见过堂屋里的那些肉了，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于是，当他看到厨房角落里翻完两个米面缸后，两个红色塑料大桶进入了他的视野。当他掀开的一瞬间，一股酱菜的味道直冲鼻头，让他以为是咸菜缸，放眼一看……
“呕……沈队，厨房……呕……”米饭感觉一个月内，他都吃不下东西了。
于是，沈霁不得不把肉归拢以后，再强忍着去了厨房。
从厨房里搜出两个红色塑料大桶，透过光线看着好像是腌咸菜的。
打开其中一个，看着又不太像芥菜疙瘩，拿着软软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心脏，还有肝、肺……
另一个打开的和豆酱缸没什么两样，就随便找了个棍子搅了搅，却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等舀上来才发现是个剃光了头发的头颅……
两个刑警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换了大山和小盒，刚弄了一半，他俩也没忍住，蹲在地上吐着酸水，眼泪都下来了。
江厉只好上去帮忙，没办法，谁让沈霁是他表哥呢。
“啊……这里……这里还有！”突然一个警察大声喊道。
江厉觉得自己要疯了，已经有一半以上的警察受不了，蹲在地上吐。另一半的警察，茫然四顾，精神明显被镇住了。
再看沈霁，脸色也没好哪去，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江厉拉住准备前去查看的沈霁，“我去吧。”
“一起吧。”沈霁拍拍他的手，“回去得给他们做个心理辅导。”
沈霁和江厉一起走进了一间卧室，已经有人搜出两个麻袋和一个塑料箱子准备拉出去。
而一个警察正在一个联柜前面，低着头不敢有其他动作。
沈霁放眼望去，一个泡酒的玻璃缸醒目的摆在柜子中间，而更醒目的，是酒缸里的一只只眼睛……是，人的眼睛！
“艹！”江厉忍不住骂出声来，声音都变得嘶哑。
最后，清点出来衣服六十余套，四十余个证件，三十余部手机……
有条脏兮兮的因为沾满血而看不清出什么颜色的小裙子，目测也就八九岁的小姑娘可以穿，摆在所有衣服中格外的显眼……那些被分割腌制的躯体、器官，不知道有没有她的……
看着那条裙子，所有人都沉默了，沈霁上去一脚就踹在了王继宗身上……
“去休息休息吧。”感觉江厉的精神还有些恍惚，姜喆拍拍他的肩膀。
“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呢？”江厉抱着头，这一回忆，让他感觉心肺俱裂。
“不知道，等审出来结果就知道了。”姜喆只听描述，就觉得毛骨悚然，是变态，还是精神有问题，又或者是被人指使的替罪羊呢？
“这个案子，不能公布出去。”江厉抬起头，眼睛通红，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太过悲伤。
“为什么？是怕引起骚乱吗？”
“十几年啊，几十条人命……吃不掉的都被他们卖了，运城有多少人吃过……”江厉想都不敢想，万一被人知道，自己吃过人肉，他们要怎么自处。亦或是有人爱上了这种口味，会不会……
“……我明白。”沉默许久，姜喆低声说到，“你去休息吧，晚一点还要去帮沈霁。”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横梁上的大腿，咸菜缸里的心脏……我觉得那些酒钢里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江厉痛苦的把头重新埋进自己的胳膊里，寻求一丝安全感。
江厉今年才二十二岁，他生活环境优渥，连乞丐都很少看见。吃过的苦，也只是在部队里训练时流一些汗。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状，堪比地狱，可看到沈霁在那里，他又忍不住上前去帮助沈霁，不想让沈霁一个人面对这些。
“……不要想了。”姜喆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姜喆放了个清缓的音乐，安抚着江厉，看他最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给他盖上一个毯子后，悄悄的走出酒店。
其实姜喆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听到这样的案件，心里堵着一口气。
幸好余自盛只是把她的器官卖了出去，并没有丧心病狂到把她的肉也吃掉，否则她一定会变成厉鬼吧。
那，那些受害者呢，他们是不是也在王继宗家的院子里看着，走不了忘不掉，只想看到王继宗最后的下场呢？
不知是不是下意识的，姜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寺庙前，看着寺庙里的灯火未灭便抬脚走了进去。
姜喆对神佛不太了解，除了九年前逃跑时去寺庙偷吃了菩萨的贡品，她再也未曾进过寺庙了。虽然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菩萨，但她还是在菩萨面前跪了下来。
“菩萨保佑，让那些可怜的人，早登极乐，再入轮回……”
“愿他们的来生，平安顺遂，喜乐安康，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希望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加注在他们身上，弥补此生的惨烈……”
姜喆絮絮叨叨的在神明面前祷告，乞求那些和她有相似经历的人们，能和她一样幸运。不要像她一样重活一生，背负着血海深仇前行。而是毫无记忆的轻松的，满怀期待的，前往下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