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溯》十五隐

9、第九章、众里寻他

　　一夜之间，风雨满城。

　　左司马高庸一家上下三十余口尽被杀死，血腥皇都，人心惶惶。

　　“湛笑，这事你干的过火了点。”宰相立于荷花池边，压低声音道。

　　“义父放心，此事做的天衣无缝。”程湛笑行此事前卜过一卦，为上上签。

　　“毕竟在皇帝眼皮底下闹事，多少还要留心一点。”

　　“是，湛笑定会谨慎行事。”

　　“你先下去吧。”

　　程湛笑低头告退，嘴角轻扬。宰相的性格她清楚地很，他嘴上抱怨，心中其实还是欣喜的。

　　刚转身到榭台，程雪桃猛然从身后一拍，湛笑本能地一个反手，将其活擒住。“哎呦，是我嘛，快放开我！”雪桃嗷嗷直叫。

　　“啊，是小姐。”程湛笑忙扶着她去亭中坐下。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哎，别提了。上回去外面逛了一圈，竟被爹爹发现了，还罚我一天不吃饭，抄写两天的《孝经》，刺三天的花绣，你看看，我都瘦了一大圈呢！”雪桃指着自己仍然丰满的身躯。

　　“小姐，相爷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孩儿家，又不会功夫，在外面只怕被坏人欺负。”

　　“唉，对了，”程雪桃忽然两眼发光，“欺负呢，是受了点，不过收获也不小呢。首先是碰到了老先生，一语道醒梦中人，让我读《诗经》，还有一个呢，你猜，我见到什么了？”

　　程湛笑不耐烦：“咳咳，只是日后要小心。我还有事，日后再说吧。”

　　程雪桃皱皱眉：“好吧好吧，你们忙你们的。哎，只是我要何时才能见到我风流倜傥的薛公子呀！”

　　“薛公子？”湛笑一听，转过身去，一脸正色道，“哪个薛公子？你在哪里见到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雪桃面露羞涩，忸怩道，“人家也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知道他有一支箫，住在京城东南。”

　　“程姑娘，小生有礼了。”湛笑身后走来白仁义，打了个问讯。

　　湛笑微微一点头，转身走开了。

　　“程姑娘要干什么？”白仁义扭头问程雪桃。

　　“我怎么知道，只是刚听她跟爹爹在说什么左司马……对了，”程雪桃双目一瞪，骂道，
　　“你真没用，让你去找两个蛐蛐都要这老半天。”

　　三杯醉中，冷冷清清。

　　“掌柜的，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叫薛至玄的人？”

　　舍本抬头愣了愣，半天，方道：“几天前来住着，现在已经走了，说是要出城，不知道去哪
　　里了。”

　　程湛笑皱皱眉，转身往门口去。路过无为书院，恰见铁八斗满脸是墨迹，还摇头晃脑念叨
　　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一边思虑着什么，一边走出院门，忽然一声惊
　　喝，伴着一串“咯咯”的笑声，龙纤纤从他身后跳出来。铁八斗一惊，一不留神，手中的毛笔在程湛笑身上浓浓地抹上了一道。

　　“哈哈哈……”龙纤纤更乐了。

　　“笑什么？”程湛笑阴沉着脸，脸色十分难看。

　　铁八斗面部茫然：“这……这个……”

　　“八斗，还愣着干嘛，快回去啦，王夫子找你呢。”龙纤纤扯扯八斗的衣襟。

　　铁八斗刚转身，被程湛笑抓住肩头，湛笑此时已由尴尬转化成怒气，冷冷道：“读书之人，
　　怎么如此不懂礼节？你们夫子怎么教你们的。”

　　“喂，不就是衣服上画了一道了，值得那么斤斤计较嘛。”龙纤纤丈着自己有武功，一脸牛气。

　　“好，今天本姑娘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是礼义廉耻！”追月剑已经半出鞘。

　　“哼，谁怕谁！”龙纤纤一扭头，道：“八斗，去把我紫灵刀拿来。”

　　“原来也是寒刀门的人。”程湛笑冷笑，“正好解决一个。”

　　铁八斗急匆匆抱着紫灵刀出来了。

　　“闪开！”龙纤纤夺过刀大喝一声，杏眼圆睁，飞身挺刀。程湛笑轻轻一闪，一式“月影婆
　　娑”早已在龙纤纤背后。龙纤纤急忙转过身，追月剑早就点上她的心口。
　　“你……”纤纤锐气早就挫了一半，却还是装出不服输的神色。

　　程湛笑斜眼看着龙纤纤。

　　“你师兄呢？”

　　龙纤纤不语。

作者有话说

紫灵刀，追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