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是你，只会是你》氿漫

28、心安

　　老年人的身体一旦有了苗头，就不考虑任何外在因素，慢慢爆发。
　　过完年，温渺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年后的雪好像在预示着什么，每天都不停的下，让人心生烦闷和压抑。
　　属于棉袄的最后那几天，学校开学，温渺会学校上课，外婆这个冬天变得没以前那么灵活爱动了，广场舞也不跳了，几乎全天和家人待在一起。
　　哥哥也难得多请了年假，终于这个冬天，五个人团在一起过了一个圆满的冬天。
　　雪已经不下了，温渺昨晚又失眠了，对着镜子加厚了遮瑕，粉量。
　　“奇怪，怎么眼皮一直在跳啊”
　　从她回来，楼上那位也回来，依旧是每天的投喂，除此之外，微信聊天也多了。
　　只聊每天一些琐事，似乎，双方有在慢慢靠近。
　　每天的上课铃声响起，不仅是学生的恐惧，对于老师而言，何尝不是折磨。
　　温渺心不在焉的往班里走，眼皮跳了一上午，好难受。
　　课上到一半，手机电话进来。
　　教师上课手机静音是必须的。
　　可她今天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铃声进来了。
　　直觉告诉她，必须接。
　　她示意林星然代为自习，她走到走廊边，对方说了没一秒，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没了反应。
　　林星然猜到可能老师有事吧，自那半节课后，在没看见温渺。
　　此刻温渺在医院，虚弱的坐在手术室的门口，身后是温霖宇，宁薇颖和温怀信。
　　就像过年那样，整整齐齐，只不过她的外婆在门里面。
　　温渺至今都不敢看手术室。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哥哥说外婆已经在急救了，可不容乐观，他急忙给温渺打电话。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医院，温渺在看见哥哥那一刻才敢腿软，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宁薇颖靠在温怀信的肩头不断啜泣。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温怀信看着自己的孩子和老婆的失魂落魄的他也很不好受。
　　可总要接受一些事实。
　　“医生说，你外婆早就检查出了阿尔兹海默症，可她一直瞒着我们，自己偷偷吃药”
　　早上我听到你外婆卧室有动静，是她摔倒了。
　　原本以为没什么大毛病，结果，
　　温怀信已经哽咽了。
　　家里四个人，没人多留意一点老人的情况，阿尔兹海默症没有察觉，就连胃癌都没人发现。
　　最自责的可能要数宁薇颖了，她看到过她妈妈喝药，可那曾想老人把药瓶的标签换成了维生素。
　　温渺和温霖宇听完一言不发。
　　兄妹俩年后亲自带外婆来检查，可当时的医生明明说是老年人正常的岁数病，骨质疏松。
　　在一家人无尽的自责下，手术室的灯灭了。
　　伴随着医生出来，疲惫的表情诠释着结果。
　　“很抱歉，老人器官逐渐停止运行，即使切除了胃癌的病根，也无济于事，扩散的太快了，如果再早一点......”
　　在早一点，时间再早一些，结果或许不一样，可是终究是没有。
　　医生也束手无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尽量满足老人的心愿，让老人家开开心心的。”
　　医生的话永远要比时间还煎熬。
　　夜幕降临，病房里寂静无声，如果非要有，只是这家人的呼吸。
　　病床上的老人缓缓转醒。
　　“外婆，妈”
　　四个人拥护在老人身边。
　　“都在啊”还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只是说话的底气很虚弱。
　　病床上的老人看着她身边的家人，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缓缓抬起手，这双手养大了自己的女儿，还照顾了温渺温霖宇。满是皱纹和老年斑。
　　“外婆很高兴，我们渺渺和阿宇都很优秀，也很孝顺，都是好孩子”
　　“外婆并没有遗憾，只是，可惜了，等到你妈妈结婚生子，等不到你们俩个人的结婚生子”
　　低低的啜泣声，没人敢放声大哭。
　　老人还在自顾自的说“老头子当初走的时候还交代我要四世同堂，到时候去了那边得告诉他”
　　边说边用慈祥的眼神看过每个人，把每个人都印记在脑海深处。
　　“但老太婆我很是知足，看着你们一家人如今很幸福就足够了”
　　老人絮絮说完，就睡了。
　　一家人商量轮流守夜，第一天温渺守着，反正这学期也不是第一次请假，温渺再次向学校申请了假期。
　　是夜，第一次在这样的场景下和外婆独处，温渺的心里百感交集。
　　楚熠然从林星然口中得知温渺请了假，就连公寓也没再回来过，他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晚上驱车来到香漓湾。
　　一直坐在车里等，好不容易家门开了，出来的还不是自己想看见的人。
　　温霖宇睡不着，看见门外的车既碍眼又眼熟，借口扔垃圾去看看。
　　楚熠然下车，目的明确走向他，不等对方开口，直接问“温渺呢，出什么事了”
　　直觉告诉他温渺肯定有事。
　　温霖宇没告诉他，“上车，你和我去医院就知道了”
　　“温渺在医院？她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二话不说扯住人就问，满脸严肃。楚熠然害怕急了，他害怕温渺出什么事，明明自己答应要一直守护好的女孩，怎么能再次出事呢。
　　温霖宇很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说是阿渺出事了吗？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医院倒了呢。
　　六医院是白杨市唯一一所精神病医院。
　　楚熠然松口气，只要不是温渺出事就好，至于这个人怎么说，无所谓了，毕竟是要撬人家妹妹的的人。心里有点怨言也能理解。
　　到医院的路上，温霖宇已经和他说了外婆的事。
　　虽然温霖宇不想承认，但现在温渺的状态很不好，他不希望外婆没倒下温渺先垮了，终究是这个哥哥不称职。
　　他希望这个人可以给小妹一些依靠。
　　到医院，瞅着身后的人，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你在这等会，我换她出来，让她吃个饭，睡一觉，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
　　楚熠然只是挑眉表示了解。
　　走进去，如他所想，这个傻妹妹，就坐在那，一动不动，盯着外婆，就好像外婆能跑了。
　　他记得，他上初中，外公走的时候，那时温渺刚懂事，不是很了解什么是去世，就自己一个人每天盯着外公，他记得那会小小的温渺天真的说“她们说外公快要走了，可我不想外公走，我得看着他”
　　那时，一盯也是好几天。
　　走过去，揉揉温渺头顶。
　　感觉到温度，温渺才抬起头，眼眶微红，脸上也没什么气色。
　　让温霖宇看的很难受。
　　他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温渺身上，“你休息一会，哥哥照顾外婆，你累到了，外婆又要担心你了”
　　温渺踌躇不动，温霖宇也是无可奈何。开口说道“有人在外面等你，出去一趟吧，给哥哥带点吃的顺便。”
　　这么说，温渺才不情不愿的出去。
　　她没想到楚熠然会在，想想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和他联系。
　　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我想你，我很累，我很怕还是什么。
　　楚熠然没说话，看着她，走近一把把瘦弱的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是的呀，她现在很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熠然把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温渺，没事的，我在呢，别害怕”
　　楚熠然在车上温霖宇说完外婆没几天的时候就猜到她的小姑娘此刻一定孤立无援，强撑着。
　　在熟悉的怀抱下，温渺才真正方式。
　　寂静的长廊里，回荡着少女凄惨的呜咽声，她知道还在病房门口，太大声会吵醒外婆。
　　楚熠然没说话，他觉得小姑娘需要发泄，他得让小姑娘没有顾虑的哭。
　　怀里的人哭够了，不声不响的就睡着了。
　　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把大衣将小姑娘包裹严实，下楼了。
　　楚熠然把人带到了自己家，叮嘱狗子动静小点，他去给小姑娘做饭。
　　这几天对于温渺而言，煎熬又害怕，这几年，第一次遇到事有了人给自己依靠，莫名的，这个觉睡得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