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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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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儿带着痴痴傻傻的张秀琴进了一个写字楼，一个陈旧的写字楼，和张秀琴一样陈旧。
一个还算整洁的办公室，和门外黑黑的杂乱的楼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大的那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秃头的老头，讲话声音拖拉，“你这个案子，应该没问题，就不应该这样分。”
张秀琴的生活本像一潭死水一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无聊，女儿嫁人之后就算逢年过节也不过来看她一眼，她没有丰厚的退休金诱惑孩子，也没有额外的收入，每天依旧起早贪黑的经营着小吃铺，而小吃铺的收入也仅够交房租水电费和自己的一日三餐。后来，她病了，长年累月的劳累让她不堪重负。
张秀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听的最多的是女儿们轮番的抱怨，耽误工作，耽误送孩子上学，耽误给自己老公做饭。
张秀琴觉得自己是一个拖累。
张秀琴瘫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小吃铺退了租，能卖出去的物件都卖出去了。
张秀琴回到了自己的小家，每天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太阳。
女儿来了，把她从床上搬到轮椅上，放在窗边，喂了饭，女儿走了。
女儿来了，喂了饭，把她从窗边的轮椅上搬回床上。
日复一日，直到迁拆办发来通知。
张秀琴的房子要被拆迁了，据说可以分三套房子和几千万。
大女儿大女婿闻讯赶来，积极主动的为张秀琴办理了登记手续。
两套房，三千万，落到了张秀琴大女儿女婿的手里，他们把张秀琴安排到第三套房里面，一间小小的开间。
张秀琴又要开始之前的日子了。
女儿来了，把她从床上搬到轮椅上，放在窗边，喂了饭，女儿走了。
女儿来了，喂了饭，把她从窗边的轮椅上搬回床上。
不出三天，二女儿来了，推着张秀琴到了这个律所。
二女儿对着老律师痛斥姐姐的所作所为，并说自己对自己妈妈尽了无数孝心。
“大女儿背着二女儿利用自己妈妈，伙同自己的丈夫把妈妈的还迁补贴和房子分了。二女儿看不过去带着妈妈一起打官司。”
老律师送走他们之后看着窗户外面正在施工的场地，尘土飞扬。
中午，工人都去吃饭了，工地上的尘土落定，一个大坑出现。
不出一个月，“不打了，我们不打官司，你得把东西还给我。”短头发的二女儿冲着老律师大声的叫喊，一只肥白的手上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老律师颤抖着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眼前这个白胖的女人说，“东西是你母亲的，需要你母亲授权才能给你。”
“咚咚！”“请进！”
一个白胖的女人走进律所，律所是老旧的，红黑色的木地板，红黑色的门框和装饰，这个白胖的女人格外的显眼。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是张秀琴的女儿，我来拿东西。”客客气气。
“好的，请您稍等。”
过了会儿，白胖女人被请进了老律师的办公室，又过了没一会儿，这个女人突然一嗓子开始爆发。
房间外面的律师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纷纷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乓乓乓”的拍桌子声响起，一个实习律师转动了门把手，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让一个近七十岁的老人面对一个壮如山峦的女人的吼叫，她的良心上会受不了。
她走进房间站在胖女人和律师的办公桌之间，“有话好好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解决不了，你们这群人渣。”手机愣愣的对着年轻的实习律师，白净的脸庞微微有些泛红，说不紧张是假的。
明亮的双眸盯着胖女人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如果您觉得实在解决不了，您可以报警，我们是人渣，警察总不能都是人渣吧。”
警察，也许才是解救老人的唯一途径。
下午四点半，胖女人依旧在对着老律师吼叫，老律师偶尔说一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人。”这个老人不只是自己，还有瘫在床上的张秀琴。
老律师早就已经报警，警察对双方进行调节。
调解过程中，胖女人不停的大声嘶吼，警察一遍一遍的安抚。
实习律师蹙着眉头，问旁边的律师，“为什么她这么激动。”
“你看这就明白了。”
漂亮的丹凤眼中充满了疑惑。
凌晨三点有余，夜风卷着落叶刺进胳膊上的外套，冷。
白色的担架就在天井中放着，夜风卷着担架的布边，张秀琴就躺着上面，没有盖被子。
“张秀琴的大女儿和丈夫一起私分了张秀琴的迁拆款和房屋，二女儿不干了，说是对自己母亲不公平，也没有和姐姐姐夫协商，直接就打官司了。张秀琴以为自己二女儿真的和对她说的那样会照顾她，会和她一起生活，没想到二女儿只是想要自己母亲的钱。大女儿和二女儿私下达成了协议，三套房，大女儿一套，二女儿一套，老太太一套，大儿女拿走一千五百万，二女儿拿走一千五百万，二女儿照顾老太太，老太太的房子归二女儿所有。”
“那您为什么不给二女儿张秀琴的文件呢。”
“我对不起她，我岁数大了，不知道怎么才是对她最好的，我想把官司打好，让张秀琴名下有钱，这样哪怕是用金钱也可以拴住自己的心，但是我老了。”
“我不知道，子女对自己的母亲会这么残忍。”
据我所知，张秀琴在回家后不到半个月就去世了，应该是那夜冷到她了，真的伤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