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赤安同人 | 停止重播》上邪喵

5、高速路上的不安跳动

　　空气稀薄，时间缓慢。

　　当赤井秀一的吻离开降谷零时，他们已经根据行动计划离开酒吧，浑浑噩噩，又短暂地躲过刚才搜查人员的目光。

　　楼下拥挤的行人并没有被疏通多少，风见碎在地上的眼镜也没有被脚步踢散，甚至连天台的风，都没吹走赤井留在门口的针织帽。

　　降谷零呼吸着屋顶的新鲜空气，感觉像是过去了整整一夜。身边的一切都不太真实。风吹进浴衣里，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拉紧领口。

　　腕表亮起来。仔细一看，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而已。

　　面前的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侧着脸看向天空，打开通话设施，语速很快地汇报起了情况。

　　“降谷零已成功撤离交接点。”

　　耳机闪烁着绿光。耳垂皮肤很薄，因为寒冷，皮肤下的血色有些发红。

　　降谷零就这么看着赤井，看着他一边通话，确定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边淡然穿起堆在地上的衬衫，夹克，向后拢了下被抓乱的头发，带上针织帽。

　　最后，变回那个完美的狙击手。

　　“了解。”通话设施的绿灯终于停止闪烁。还未等赤井回头，降谷零立刻收敛自己的目光，看向别处。

　　现在对视，的确有些尴尬。

　　“走吧。”低沉的声音先开了口。赤井犹豫着，拉起他的手腕，指尖虚虚搭着。

　　温柔的，温柔地确认。降谷零没有闪躲。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有仔细去听耳机里的行动计划，这对于平时的自己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但他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点微妙的放纵——或许偶尔这样，跟着赤井秀一走一次也无妨。

　　两个顶级特工的身手总是出奇的一致，拥挤的人群依旧互相推搡，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身影一闪而过，跳过了家具城的上空。

　　很顺利，接下来只要从这座大楼绕开楼下的人群撤离，就可以…赤井心下正想着，翻过房顶的墙壁，思绪却突然被对面的响动打断。

　　“在那里！”刚才酒吧屋顶的门被突然撞开，一群穿着黑衣服，带着面具的人终于后知后觉，追了过来。

　　降谷零此时还沿着绳子向上攀行，眼看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就能到达，几发子弹就这么合着风，打进了他身旁的墙壁里。

　　“快上来！”

　　赤井刚刚翻过墙壁，又毫不犹豫探回身体，迅速伸手抓住绳子，用力一拉，降谷零整个人被猛地甩起，剧烈的失重感涌上胸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怀抱便结结实实搂过来。二人随着惯性，一起滚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世界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停下时，降谷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赤井压在身下。清楚地，他感觉到了赤井胸口起伏的力度。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赤井的目光开始向下轻轻移动。降谷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浴衣太糟糕了，这么一滚，原本规整的衣襟全被松开，露出胸口一大片肌肤。赤井全看到了，像是意识到这样不妥似的，他淡然伸出手，替零拉好了衣领。

　　上膛声随之响起。

　　降谷零瞪着他，大咳一声，急忙从赤井怀里翻起身，击灭对面屋顶上的照明灯，以便掩护二人的行踪。赤井被他推到一旁，仍然躺在地上，侧抬着左臂，迅速出枪击断了链接屋顶的绳子。几乎同时出枪。

　　二人蹲在房顶墙壁的人后面，一时进退两难。二人卧倒在地，一连串枪声再次响起。降谷零这才被提醒，刚才有一瞬间，自己距离生死太近。他恢复了平时的公安模样，瞳孔紧绷着，机敏的观察周围，大脑飞度运转。

　　A点距离家具楼不到五十米，家具楼的高度更高。显然，死守这里等待救援无异于等死。

　　如果从这里下楼，会很快被围堵在人群中动弹不得。如果继续从空中撤离，很容易在跳跃到另一个大楼的过程中被击倒。

　　地面上爆炸造成的拥挤是算好了时间发生的，已经完全打乱了他们撤离的计划。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降谷零脑子迅速思考了几个方案，却最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开口问道：

　　“喂FBI，有办法出去吗？”

　　赤井伸出长长的左腿，勾过地上的狙击包，大脑中同时迅速扫过所有假设中的撤离方案，也发现每一个都危险重重。

　　“轰隆隆…”对面的楼顶突然传来了摩托车声。二人探出脑袋，发现那群穿着同样黑色衣服的人正穿梭在高楼丛林的屋顶上，从远处向他们驶来，蓄力冲刺，打算直接了断无聊的步行追击。

　　“见鬼。”降谷零不禁嘶的一声，正准备开枪射击最前面那一辆摩托车的轮胎，却看见身边的人从包里拿出了□□，单手端起。

　　赤井秀一眯起一只眼睛，对着空中瞄准道：“有办法了。”

　　轰的一声，第一辆摩托车极速从对面的空中飞来，在家具城的屋顶一跃而下，向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在弧线到达最高点时，赤井秀一迅速出枪，左手大力推动滑膛，砰的一声，正中摩托车上的人的胸口。车上人的身体被□□巨大的穿透力向后扬起，滑落下了车座。

　　摩托车顺着原来的方向，砸落在了这边的屋顶，呲的一声滑了出去。车上的人滚落在一旁，失去了知觉。

　　“我们走！”赤井一把将□□丢进降谷零怀里，抓起狙击包。二人飞身上了车，赤井拉紧油门，将摩托车蓄力，带着二人飞出屋顶。

　　也许是因为起速不够，第一次的跳跃并不太成功，摩托车的后轮差点没有落在第二个屋顶内，震得降谷零脊椎一阵麻木。

　　“你能好好骑吗！”降谷零大声抱怨道。

　　此时他正转过身用手枪回击着，试图击中身后追来的摩托车轮胎，但效果不大，甚至有好几枪因为刚才车辆的颠簸没有命中。

　　“用□□！”赤井大声回答着，一边加大马力，试图拉开与后面追兵越来越近的距离。

　　“我现在单手，开不了□□！”车座太窄，无法容纳两个人前后正常坐下。降谷零用左手紧紧抓住座椅，又扭过身体打了一枪，正中后面摩托车的后视镜，依旧是没有效果。

　　“坐我身上。”赤井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三，二，一！”

　　摩托车再次越过一个屋顶，稳稳落在地上。落地后，降谷零迅速起身，从后座翻坐到了赤井秀一腿上。二人胸口相贴。零的双臂搭上赤井的双肩，长袖的尽头，一双手稳稳端起□□。

　　嘭。灰紫色的眼睛眯起，追的最近的那辆摩托车终于被击倒。

　　“漂亮！”赤井赞赏了一句。枪的作用力激在他的后背。他握紧车把，打开了对讲设施，开始确认交通情况。

　　很快，又有一辆摩托车越追越近。降谷零再次出枪，却在摇摇晃晃之间，仅击碎了那辆摩托车的金属前脸。

　　赤井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他用着平静的语气：“瞄准一些，子弹不多的。”说罢，摩托车的后轮再次没有落稳，震得二人的身体一阵麻木。

　　降谷零顿时生气了：“你的车技是用枪法换的吗？”

　　显然，此话一出，二位特工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长处是什么。两个人没有一句交流，交换了一下眼神，在下一次落地后，拥抱着，迅速在车上前后转了一圈。现在，降谷零握住车把，尽管他还是坐在赤井腿上。

　　另一边，赤井接过降谷零手中枪支，手臂搭在降谷零的颈旁，左手极凶狠地拉动滑膛。两声枪响，身后二辆摩托车应声倒地，碎在了后面的屋顶上。

　　而换了司机的摩托车显然也获得新生，速度直接被拉高一档，降谷零灵活的穿梭过屋顶，由高到低跳跃起来。前面楼不高，还有救生梯，降谷零抬起车把，后轮着地，几次跳跃着，最后竟成功降落在地面上。

　　他们钻进小巷，追兵一时被二人甩开。赤井眯起眼睛，仔细计算着追兵数量。还有五辆摩托车追来，前方马上就是赤井建议的撤离路线。

　　突然，摩托车无可奈何地慢下了速度。

　　长长的高速路上挤满了刹车红灯，一眼望不到边，赶着来看烟火晚会的人们正焦急的坐在交通堵塞里，排着队一个又一个的离开高速出口。

　　降谷零大声对着赤井说道，准备从车缝中间寻找加速的机会：“我早告诉过你这条路会堵车，你开会的时候就是不听！”

　　“你不能上车顶吗？”摩托车激烈震动着，狙击手的双手却依旧稳定，赤井一边给□□补充着弹药，一边疑惑道。

　　降谷零翻了白眼。该死的FBI，跟你在一起永远没什么好事。

　　他心里骂着，可是又别无选择的，只得听从赤井的意见。摩托车的前轮被扬起，降谷零猛踩油门，开上了一辆汽车顶盖，然后继续加速着，跳跃到下一辆，又一辆的车上，在每一个金属盖下留下了一个轮胎坑。交通顿时大乱，每一个被摩托车压到的车主，都从挡风玻璃后投出了极其愤怒的眼光，有的甚至走出车门，检查自己车辆的破损情况。

　　降谷零盯着后视镜里的情况。他看到了无数个愤怒的眼神，于是，他在赤井耳旁咬牙切齿起来。

　　“任务还没执行完，我就要因为大量破坏公民财产而获罪了。你这个共犯要是敢逃回美国，我一定申请把你引渡回来。”

　　赤井难得笑起来，瞄准几辆还没来得及越上车顶的追兵，连开三枪，再次击倒三辆追兵。

　　好，还剩下两辆车。赤井暗自想着，手臂再次端起，却突然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力。

　　高速路上的车辆距离极近，摩托车在车流间飞快地穿梭跳跃，每次起伏间，柔软的，怀里的人都会在他腿上抬起又落下。降谷零的侧脸几乎贴在赤井的耳边，浴衣的领口又被风吹开了。

　　于是，再一次落在车上后，降谷零然感觉坐着的位置，有了明显的，异样的凸起。

　　他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地，他将身体向前挪，想要躲开那个触感。可除了这个摩托车座位，他根本无处可去。无端的动作反而更加恶化了他的处境，他一拳打在赤井身上。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降谷零气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狙击手也有些窘迫，低沉的声音甚至高出了一调，无奈又无力的辩解道。

　　无处可逃的，降谷零又开始试图找到一个新的坐落点，但显然一切无济于事，赤井正在不停摩擦他，现在，从某种程度上，他自己也要——意识到这点以后，他几乎是恼怒地把一切责任归咎于赤井。这都是你的错，他说，如果你开会时候听我的——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来。赤井急忙还击。降谷零再次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个半硬的地方。他几乎要喊起来。

　　“今天如果我死了，我也想死的有尊严一点！能不能让我现在有尊严一点！”

　　“我们现在下高速，去你说的那条路。”

　　赤井秀一的手心都出了汗，他干脆换了个手握住□□。说实话，他已经不在乎走哪条路撤离了，现在，他正在单纯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建议把摩托车开上车顶。

　　是后悔吗。赤井在那一秒走神。他急忙摇摇头，瞄准了身后的追兵。

　　****
　　????
　　“最新晚间新闻，五号线附近发生小规模爆炸，现场已被封锁，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之中……”

　　430号都道上，一辆黄色的甲壳虫汽车正堵在车流中，车里的广播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怎么会发生事故呢？”一个小女孩担心的问道。

　　“是啊，江户川同学不在，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平平安安的观看烟火大会呢。”另一个小女孩开口道，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调侃。

　　车子后座上坐着的正是与柯南朝夕相伴的侦探三人组，而前排座位上，正是选择暂时不服下解药恢复身份的灰原哀。

　　博士哈哈大笑，打算搜肠刮肚，讲一个除了小孩其他人绝对毫无兴趣的谜语，以打发堵车的无聊时间。

　　“咚！”

　　突然，众人头上传来了一声金属重击，甲壳虫汽车的车顶被砸出一个大坑，汽车的轮胎在路上反弹起来，步美没有坐稳，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的车与甲壳虫同病相怜，车顶被砸了一个大坑，滴滴的开始鸣笛。

　　一辆摩托车从前方的车顶弹起，轻快的跳跃在停滞的车流顶部，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这也太危险了。”博士推了推眼镜抱怨道。

　　侦探三小只盯着越来越远的摩托车，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那不是安室先生吗！”

　　的确，骑车者的面容太好辨认了。金色的头发，下垂着的眼睛与灰紫色的眼眸，翘翘的鼻子与下巴。不过车上似乎还有一个人，眼眶很深，看不清楚脸，手里好像还端着一把枪。

　　“抱着他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小侦探们疑惑的继续问道。灰原哀却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降谷零与赤井秀一今天的行动太不顺利，线人死亡，撤离的一路上还有追兵，原先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他们砸过最后几辆车的车顶，在红绿灯交换的瞬间，向右急转驶入小巷里。

　　从小在日本长大的公安警员，对脚下这片土地早已熟悉到深入血液骨髓。再次进入巷子，降谷零几个急转漂移，就在此暂时成功的摆脱了追兵。

　　“风见，你那里情况如何？”降谷零打开通信设施询问起了得力部下的情况。

　　“降谷先生，我这里已经恢复正常，人员已被暂时疏散。”风间气喘吁吁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人类从肺部在发声，更像是刚从泥土里拱出来的蚯蚓。他正在努力，让刚才的行动地点不要发生踩踏事件。

　　“好，你现在带领A组撤离，直接跟我们在警察厅会合。一会向我汇报B组情况。记住，任何行动一定要绕开烟火大会的中心，不要造成任何骚乱。”

　　再往前，应该就安全了。穿过大桥，过几条街道就是警视厅。可突然，巷子的上空再次传来了引擎轰鸣声，几辆摩托车仿佛突然有高人指点一般，从天而降，再次咬住了他们的行踪死死不放。

　　“竟然追上来了！”

　　二人暗自心惊。这种地方还追吗？

　　这种行事作风。二人对视一眼。这到底是谁？

　　赤井快速出枪，左手推动滑膛击向天空，却第一次脱了靶。房顶的砖瓦被击碎，扬起了一阵尘土。

　　此处不如刚才国道里视野开阔，巷战并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降谷零再次加速，将摩托车径直开往前方大桥。从这里下桥就可以回到国道，再向南走，很快就能跟警部队伍汇合。如果不能恢复火力，他们的处境将会堪忧。

　　然而，当降谷零正要下桥时，大桥另一端，竟然同时围过来了几辆黑色的摩托车，车上的人同样穿着黑色西服，黑压压的一片，立时围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

　　降谷零决定再次调转车头，却在后视镜里发现身后的追兵早已经把他们包围。赤井开枪击退了几个，但显然对方在数量上逐渐占了优势。

　　降谷零干脆停下了车，与赤井背靠背的站在桥上。

　　他凝神打量着眼前这些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人影，逐渐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尽管从体型和动作细节来看，这些人的年龄应当各不相同，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身高、站立的姿势，甚至连细微的肢体动作都诡异地一致。他怀疑这是这群人全部身着黑衣的缘故。

　　桥下的水面漆黑，深不见底。这里不是通往烟火大会的必经之道，桥上原本稀疏的车流也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到，摇晃着照明灯，陆续逃离了这座大桥。

　　他观察着对方的队形，手里紧紧握住手枪。
　　????
　　情况急速恶化。
　　????
　　两个人周围迅速围满了黑衣人，形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圈。
　　????
　　风见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吧？如果从右边人少一点的地方突破，不知道能不能撕开一个口子。

　　可是事到如今，对方为什么一直迟迟不开枪？
　　????
　　突然，降谷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低声说道：“对面一直不愿下死手，是想拿走我们的资料么？”
　　????
　　毕竟手表如何打开，Chavis只是低声告诉了他自己。这一幕恐怕被他们监视到，生怕不能活捉自己而带回去一个无用的物证。
　　????
　　亦或是，如果没有赤井那一记快枪，他早已倒在了血泊里，根本等不到对面来追逃物证了。

　　赤井被降谷零的这句话一下点醒，手指不经意的婆娑了一下□□的滑膛，开始快速思考脱身的方法。
　　????
　　人群继续缩紧，他需要当机立断。

　　——赌一把吧！

　　“喂FBI，快告诉我你的狙击包里还有一把重型机关枪，不然咱们就得准备跳河了。”降谷零低声追问了一句，再次与赤井确认道。

　　“资料是在一块表里对吗？”赤井按耐下了所有的心理活动，开口问道。

　　“对。”降谷零疑惑的看向赤井。

　　“我数到三。”

　　赤井侧过身难以察觉的对着降谷零耳语了一句，突然对着面前的人大喊道：
　　????
　　“你们要的东西在这！”

　　突然，一块金色的手表被抛在空中。

　　围上来的黑色人群果然被激起了一阵骚乱，争抢着跑过来，试图接住这个即将粉碎在地上的资料证据。

　　“跳！”

　　与此同时，赤井拉住降谷零，纵身向河中跳去，落到半空时，赤井调转身体，用力向围过来的黑衣人群中丢去了一个烟雾弹。

　　二人尽力屏住呼吸，奋力的一边潜在水中，一边向岸边游去。浓浓的烟雾引起了所有周围警力的注意，警笛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向着这座大桥驶来。
　　????
　　烟雾也同时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与漆黑的河水混为一体。几个黑衣人走到大桥边，冲着水面射击了几下，见水下毫无结果，最后还是决定撤离，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二人在深水中仔细听着桥上动静，听见大批摩托车的离去后，才终于游上了岸。赤井有些踉跄，一把甩掉背上的的狙击包，直接瘫倒在草地上，扯掉头上浸满水的毛线帽，闭着眼睛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身旁的降谷零趴在了地上。金色的头发滴着水，单薄的浴衣完全裹在了身上，手腕上系着的，是一块完好无损的手表，正是Shavis给他们的武器资料。

　　降谷没好气地对着始作俑者踢了一脚，气喘吁吁地问道：
　　????
　　“你不是说要数到三吗！”

　　赤井低垂着眼眸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而是看着桥上的浓烟喃喃自语：
　　????
　　“早知道就带个手榴弹了。”
　　????
　　他绿色的眼眸闪烁在草地里，显得格外好看。

　　降谷零本来正看着他的眼睛，结果被这话气得哼了一声，大声抗议起来，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美国烂笑话。

　　今天他压碎了不知道多少辆车的车顶，如果再把东京行政区内的大桥炸毁，他的职业生涯从此就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问号了。

　　他决定不接下这个话题，毕竟命跟职业晋升哪个更重要对于自己来说还不是一个答案确定的选择题。
　　????
　　他转移话题的问道：“你怎么会正好身上有块手表？”

　　“买给卡迈尔的礼物，本来打算行动结束顺手送给他的。我住院的时候他替我跑腿买了不少次烟。”赤井解释着，说罢又顿了顿，直截了当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得赔我。”

　　“啊？”降谷零瞬间扬起眉毛，如此不要脸的请求气得他直接从地上弹坐起来。

　　“你得赔我的表，我这可是为了救你的命才把表扔出去的。”

　　赤井也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体。

　　降谷零的嘴张了又合，千言万语被他强行咽进了肚子了，半晌，他憋出了两个字。

　　“没钱。”

　　说罢，又生气地躺回了地上。

　　赤井秀一听完，竟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他坐在原地，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被他盯得忍无可忍，干脆转过身去，赌气般的，背对着他躺下。

　　远处的烟火突然升起，一道道耀眼的金线拖曳着飞入高空，随即绽开成无数细碎的光点，红色，紫色的光，点亮草坪上方的夜幕。稀疏的烟气在空中画出六道琴弦，包裹住河水，渺小的，广阔的，所有的一切。他们躺在河边，悄悄落进琴箱里，变成两粒沙子。

　　降谷零听到响动，缓慢地，重新坐了起来。

　　他望着眼前的烟火，起初还有些赌气，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地看着。可是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的眼底渐渐亮起来。“好漂亮啊…”突然的，降谷零忘记了刚才还在生气的事。

　　他开心地回过头，对着赤井秀一笑了起来。

　　赤井秀一愣在那里。他看到面前波澜不惊的河水被风莽撞的拂起波纹，突如其来水浪，包围着，注视着，把了结过的回忆变成水盆中的一滴油，尽管水是黑色的，沉默的，它也会在无数漂泊后，融化进另一滴油里。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掏出手机拍一张照片。如果他可以。或许降谷零会让他删掉。

　　“你…”

　　“嗯？”降谷零依旧仰着头。

　　“你还记得以前…”

　　“你是说在曼哈顿那次吗？记得啊——”零立刻接过话，将额边碎发拢在耳后：“那次我们三个逃跑后，也是浑身湿透，看着这样的烟花。景那会还说，‘你们两个看上去真是…’”

　　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赤井一声不吭，听到史上无比清脆的沙漏声。那一天，他们也是浑身湿透，躺在岸边。有一个人说，你们两个看上去可真是狼狈啊。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等着降谷零说下去。

　　岸边滴的一声警笛响起，车里坐着的是风见，正在向他们挥手。

　　天空被烟火燃烧出鲜明的灰紫色，月亮暗了。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上了车。????

　　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