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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租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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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顾城江雨寒,月影别方亭
裴回不知处,弦月下渔舟
江南雨乡的一座古城,月影如梭,空气中弥漫淡淡的水汽,一少年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陋巷中,眉眼修长,身姿峻拔,一身黑衣双眼里充满着血丝,本生一双桃花眼却透着疏离寡淡,眉光一挑,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充满着对世界的冷漠,眼底的深邃更是看不透的张狂,小巷里路过的街坊邻居都对他见惯不惯。
他十年前就是自己一个人了,亲人都死绝了。现如今就留有一个不怎么来往的舅妈,舅舅今年前犯事儿,进去了,还有几年才能出来。
今天是顾别亭父母的祭日,天灰蒙蒙的,雨将下不下,他一个人穿过幽幽雨巷,手点着烟,走向路的深处。
有着东北不夜城之称的梅河县,风景秀丽。
河上,高架桥边。
一个身穿潮牌,留着微卷黄褐色头发的少年,满身酒气,双眼微红,望着涛涛流动的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抽烟的他玩着打火机,最后坐到了第二天天亮,望见东方第一缕阳光,他冻了一晚上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然而却暖不了他的心,他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医生传来的噩耗,他冷笑他这懦夫般的父亲居然癌症晚期,时日无多。当年因他的懦弱,害的母亲难产死亡,一切都是罪有因的。
他站起来,搓了搓冻僵的双腿,望着朝阳,轻轻说了句,一个人,也挺好。
正文
清晨,裴方舟早早起了床,搭上了前往江南古镇的火车,随行的除了他的单反,就只有一个斜挎包,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旅行。他拍了一张火机票,发了朋友圈。然后就将手机关机随手扔进了包里。
殊不知,手机再开机的那一刻,仿佛炸了一般,无数条消息接踵而来。
舟车劳顿,一天一夜都过去了,转眼天就要亮了,离目的地古镇也不远了,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散心,回古镇一直都萦绕在裴方舟心头,古镇曾是他母亲的故乡,记忆中原有的母亲的样子都是在那儿,母亲去世后裴海带着裴方舟去了梅河县这座城市定居。
“尊敬的各为旅客,下一站是古镇,请下车的人做好准备。”真远啊,花费了两天时间才到。裴方舟拿上单反,背上包,下了车。迎面就撞上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少年脚步微顿,回头瞅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黑色的瞳仁,他微红的眼尾微微挑起,对上一双冷冽的眸子,裴方舟看着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一改之前的冷冽,眉眼弯弯露出他两颗虎牙,是他出门必备的礼仪面具。
脱口说了句,抱歉,然后收回视线大步流星往街道里面走去,而顾别亭也没在意,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准备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
一眼望去,和北方完全不同的房屋映入眼帘,随便找家旅馆准备住下可转念一想,自己不知道要在这偏远小镇住多久,还是去租间房吧,想法一过,抬眼又看见早上那个黑衣男子,这才看仔细了。
他是真俊啊,白皙的皮肤,最好看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红,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活了这么久,没见到过这种雌雄难辨的男的,而且看他头发乱乱的,甚至还有根呆毛,直直的立在头顶,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捂着嘴打哈气,裴方舟昨晚没睡好,看他打哈欠,自己也有些困了。
他边走边向路人打听,最后来到一个小破屋门前,门口也没个牌子,屋里就一张桌子一套茶具和椅子上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而整个屋子给客人做的只有一个半米高的小木凳,还没有桌子一半高。要不只问了路人,这地方打死也不信是租房子的地方。
裴方舟说了一句租房,站在门口也没进去,而里面的男人吓了一跳,拿着的手机吓的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男人赶忙去捡,不知道是碰到了声音键,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女人的叫声,还有男人的喘气声,不用看,裴方舟也知道那是什么,这才注意到大叔的裤子也松松垮垮的,裴方舟转过脸,舌头抵住上牙膛,闷声说了句,草。大清早的遇见这种事。
等身后的人没在有什么声音了才转过身。他又加大了声音,清脆有磁性的说了句,
“叔,租房。”
眼镜大叔这才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棕色微卷的头发,剑眉,冷眸,身姿峻拔,可那脸上大大的微笑都打破了他清冷的形象,只不过笑不答眼底。
这时,顾别亭有事来找王叔,拐过墙角,一眼又看见早上的男子,眉头轻撇,还是抬步上前,先男子一步进了屋子说了一句什么,告知完转身要走,王叔叫住他说‘这人来租房让人去你那吧,你不正好挣点生活费吗’,顾别亭上下打量了裴方舟一眼,轻嗯一声,看向比自己还要高半头的裴方舟,说到“跟我来吧。”
王叔见状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巷里,两人的性格都不是自来熟,没人愿提起话题,一路无话,大概五分钟就到了。
一个二层小楼,一楼里面堆满杂物,看顾别亭上了二楼,裴方舟跟了上去,顾别亭上楼后也不管身后人,指着一个房间说‘你住这里,其他等我睡醒再说’。然后就听见关门声,裴方舟摸摸鼻子进了房间后四下打量,还算干净,一张窗,一床被,一张桌子,一架衣柜。
大致收拾一下也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再次睁眼,已经入夜,裴方舟也没想到自己睡这么久,拉开房门就看到沙发上一个身影,客厅没开灯。
裴方舟走过去叫了声,喂,你这有水吗?男人的身体动了动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一个碗,装了点自来水就端给他,接过碗的瞬间仿佛看见骨骼分明手上的痣,裴方舟喝完后,边走去厨房放碗,边说为什么不开灯
停顿一瞬,对面的人懒懒的说道,“额,这月电费还没交。”
裴方舟惊讶一瞬,回头说,“你一个人住吗?”
对面的人还没回答,裴方舟思路跳转,又说道,“房租呢?一个月多少?”
男人思考着,看着对方也不太少爷的样子,更何况现在手头紧,更不懂行情,一时真难住了他。
“两千五?”顾别亭略带试探的问道。
裴方舟还真不差钱。
想了想住四、五个月,钱也是够。
男人以为对方嫌多,轻咳一声说道,“那两千。”
从来没租过房的顾别亭也不知道多少钱合适,只是听别人说过一嘴,想着两千块也够自己半个月生活了,倒也觉得还好。
裴方舟一口答应,心里还想着真便宜,在他那,两千住旅店就能住几晚上。
一口答应后互加了微信,将这个月的钱转过去,裴方舟说,我叫裴方舟。
“顾别亭”,男人声色暗暗地说道。
裴方舟惊讶的说道,是‘顾城江雨寒,月影别方亭’的中的吗?
“嗯。”
啊,那好巧啊,出自一首诗。裴方舟在心里想着。
突然肚子的咕噜声打破平静。
“附近哪有饭馆?”裴方舟捂着肚子一脸讪讪的笑。
“这么晚了,镇上的饭馆应该关门了,王姨买了菜,但我不会做。”
“没关系,我会。”裴方舟撸起袖子有种大显身手的做派。
“我明天去交电费,给你找几个蜡烛,凑活用吧。”顾别亭疏离的眼眸在烛火的照耀下突然多了丝人情味。
倚在沙发上,玩着打火机的人,看着房子中那微亮的厨房,在厨房中忙活的少年,第一次觉得合租还不赖,原本安静的房子多了分生气。
黑暗中的少年目光卓卓,咧了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