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之马甲精他勤勤恳恳》寻野浪人

28、饮弹的画家（完）

　　1
　　：您好，现在我们开始审问，这里是录音笔，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将被记录，成为证据。
　　：我知道了。
　　：第一个问题，您和马德拉是什么关系。
　　：之前是学生与老师，现在只是杀手与叛徒的关系。
　　：我曾了解到您是马德拉担保进入组织的，是吗？
　　：是的。
　　：马德拉在您九岁到15岁之间负责您的生活与教育，几乎将他的一切都传授给了您，说是老师恐怕还不够，应该是堪比父亲的角色吧。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对于你有如此重要且不可替代的地位，你是如何克服并处决他的呢？
　　：十分尖锐的问题。德雷克。我九岁之前都在德雷克战区后生活，我以为这足够解释一切。不过你如果必须要听一个理由——他背叛了我们，我是说他背叛了自己和我，而我恰巧讨厌背叛。

　　2
　　：您如何看待琴酒这次的行动。
　　：巨蟒在成长期总会褪去身上无用的废物，在痛苦与挣扎中迎来新生。
　　：那么。
　　：放心，他不会。
　　：您就这么相信琴酒的忠诚？
　　：当然。尤其在你知道他杀马德拉的原因之后，便会如我一般深信不疑。
　　（沉默）
　　：您对马德拉在意大利时期的经历了解多少。
　　：不多，我只听说过一个年轻小伙子为爱复仇的故事。
　　：那么您对马德拉本人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实验体罢了，不过他倒是欠我一个大人情还没还呢，这下真的亏大了。

　　3
　　纸质的笔录翻动，背靠落地窗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看不清神色，整个房间充斥着压抑的沉默。
　　这几天过去，他原本挺直的脊背似是受到了重创，微微弓了下去，显现出几分疲态。
　　他放下手中的笔录，捏了捏眉心。
　　马德拉叛变一事给组织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意大利分部的独立生生从他们身上撕下来了一块带着血的肉，加上之前吞并的军火商和马德拉这几年打拼下来的名声，地下世界已经没有人敢轻视这个年轻的组织了，同时留下来的琴酒更作为一个深深的刺扎进了他心里。
　　琴酒为了组织将一手养大他的男人射杀，这本是件能证明他的忠诚的好事，可是自己总会忍不住想，这几年马德拉的付出在他眼里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算吗？既然他是这样冷血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向组织献上百分之一百的忠心呢？
　　到头来还是不如马德拉好用。
　　可是这场有计划的叛变确确实实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组织大动脉一死一走，只剩下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前首领留下的老人，要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把琴酒停职观望的话，剩下的人迟早要杀到我这里来讨个说法。
　　罢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升职升职，该放权放权，等他露出马脚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吧。
　　男人一下子像是泄了气，闭上眼睛重重靠进了座椅靠背里。

　　4
　　一切都如同马德兰安排好的那样有条不紊的发展了下去。
　　琴酒理所当然的接替了马德拉的位置，成为了组织摆在明面上的代理人。与之不同的是他还掌握着庞大的权利，甚至隐隐要盖过朗姆一头。
　　这是马德拉用性命为琴酒搭的路。
　　纳尔逊冷漠的翻阅着手中的报告，面上是压抑了几天的疲惫。
　　不同于身处局中的琴酒知道马德拉死讯时的癫狂，他要显得平静很多。早在几个月前无意间撞到那人正在偷偷把带血的帕子烧掉时，就已经知道了计划的全貌。
　　马德拉所作所为，从来都不只是用命给琴酒搭路这么简单，没有情感的他像人工智能一样眨眨眼睛就定好了自己的死法。
　　压着马德拉从黑手党名下的医院出来后，他还没有从刚才荒诞的消息中缓过神，毕竟认谁听说自己敬爱的教父还有个把月可活都不会太平静。
　　他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人手把手教自己如何在爆炸后用极快的速度从组织身上抢肉吃，如何利用他生前的名号在地下世界闯出一片天地，如何将他的利益最大化。
　　可我只想再听他说一句，干的不错小崽子。

　　5
　　得到那人死亡的消息以后我没有太震惊，因为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健康状况，他这一辈子几乎就能看的到头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姐姐说这是因为我关心他，谁知道呢。
　　听说他是组织的叛徒，被琴酒一枪毙命。
　　我去看过了他的尸体，很狼狈，于是动用私权偷偷火化了。
　　他这一辈子都在实验室里度过，我不希望他死了以后仍然被困在这里。
　　哪怕他是一个那么残忍的组织成员。
　　我给姐姐说了这件事，她很难过，摸着我的头告诉我马德拉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判断的，明明他手里有那么多条人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