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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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湛一觉睡到下午，一睁眼看到龙凤胎一左一右地趴在自己床边。
“你们干嘛？”许湛撑起身子，嗓子里还带着久睡的沙哑。
“看你睡觉。”曼曼说。
“顾怀呢？”许湛翻身下床问道。
“跟爸爸，何叔叔还有衒哥在聊公司的事，嫂子睡醒了吗？爷爷说醒了想和你聊会天。”安安说道。
许湛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子不会要给自己支票让自己离开路顾怀吧。
“那个……”许湛有些犹豫，“我想找路顾怀。”
“哎呀，不差这一会儿，走吧。”兄妹俩一人一边将许湛架了出去。
三楼书房里，路老泡了一壶茶，已经等候了多时。
“睡醒了？”路老抬眼看了许湛一眼，轻轻一笑，推给许湛一盏热茶，“听说你肠胃娇贵，这是上好的老班章，尝尝吧。”
“谢谢。”许湛面皮有些发热，他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这老爷子，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湛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浓郁的茶香在嘴里蔓延，就连他这种不喝茶的人都能感觉到这茶不菲的价格。
“味道怎么样。”路老问。
“很香。”
“这是早些年你父亲送我的茶，我们以前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路老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呷了一口茶。
许湛猛地抬起头，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我们来往不多，我对他也不太了解，其他的事我不予评价，不过他是一个很有江湖意气的生意人，我愿意和他那样的人做生意。”路老说道。
许湛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父亲入狱后，他听到最多的便是对他父亲的辱骂，导致他都开始怀疑记忆里那个教自己向善的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听了路老对父亲的评价，他才觉得记忆里的父亲是真实存在的。
“谢谢您。”许湛低声道。
“听说你父亲走后什么都没给你留下，这茶有两饼，一饼被我喝一半了，完整的那饼你拿回去留个念想。”路老递给许湛一个纸袋。
许湛捧着纸袋，紧紧地咬着嘴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泪。
“谢谢您。”许湛说道。
路老摆摆手，“你们要结婚的事顾怀跟我说了，你今年二十岁，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还在读书，这么早定下来，对你的人生很不负责，毕竟不过顾怀已经三十岁了，他是时候结婚安定下来了。”
“我已经认定他了，我不是没定性的孩子，请您相信我。”许湛身体微微前倾，急忙表态。
“你先别着急，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我只是跟你说，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无限种可能，我只是希望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先前顾怀去M国救你，他面对的是真枪核弹的歹徒，一个不慎就会丧命，他太在意你了，许湛，你知道吗？顾怀已经无法承受你的离开了。”路老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许湛露出一丝凄然的微笑，“我又何尝不是呢？”许湛将袖子挽起，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
看着他手臂上路顾怀的名字，路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会用催眠让我忘记过去，可我是在不想忘记他。”许湛摩挲的血痂说，“我们早已无法割舍对方，你的顾虑根本不存在，其实那一纸结婚证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我们没有理由会走不到最后。”
路老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无话可说了，只要你们能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就行，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谢谢您。”得到了路老的祝福，许湛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从书房出来，时嗳嗳苏婷在花园里赏花，路顾怀路远何峰何衒四人在聊生意上的事，两个孩子又粘了上来，拉着他想和他一起玩。
路顾怀回头冲许湛微微笑了笑。
午后的阳光很暖，许湛看着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幸福地让人想落泪。
翌日清晨，易警官又亲自登门了一趟，和路顾怀短暂地交谈后，路顾怀到卧室把赖床的许湛叫了起来。
许湛昏昏沉沉地被牵下了楼，听到易警官的话后，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魇要见我？”许湛疑问道。
易警官点点头，“他是华国人，是第一批被拐卖到宠物市场的人，宠物市场的幕后老板莱恩催眠了他，成为了他的主人，同时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莱恩，魇被拐卖前是心理学研究生，所以他才会为莱恩卖命。”易警官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魇被判了死刑，见你是他最后的心愿。”
许湛有些愣怔，“死刑？如果是那样，他也是案件的受害者，怎么会被判的那么重？再说了，他为什么会想见我，难道不应该是莱恩吗？”
易警官摇摇头，“他在组织中有很高的决策权，而且他只是失去记忆而不是被控制。”易警官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路顾怀说，“当然，他的要求你也可以拒绝。”
许湛想起那张没有记忆点却在自己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他曾经给过自己巨大的伤害，但是极其相似却又奔向不同结局的经历又让他对那个人有了一丝同情。
“我去。”许湛说道。
路顾怀一把抓住许湛的手，许湛回过头，“我想去看看他。”
“好吧。”路顾怀认输道。
路上，路顾怀把着方向盘嘴里不停地嘟囔，“那个坑爹组织那么多人，今天这个想见你，明天那个想见你，你什么也不用干，天天临终关怀他们就行了。”
许湛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哪有时间关怀他们？我还要陪你呢。”
“真的？”路顾怀一听立即露出了笑容，“那我们回家？”
许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清了清嗓子，路顾怀夹着尾巴，乖乖往看守所去。
许湛打量着坐在对面带着手铐脚镣的人，而对面的人也在打量他。
许久，魇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你一看就被人照顾的很好，你的主人一定很爱你。”
“他是我的未婚夫。”许湛纠正道。
“可是他对我不好。”魇直视着许湛，却又好像透过许湛在寻找什么，“他是我的唯一，而我却不是他的唯一，我不漂亮，脑子不聪明，不会讨他欢心，他勾勾手指就会有一群小宠取悦他，我早就看到了会被抛弃的命运。”
“这在你们心理学上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许湛无法理解那种痛苦，因为路顾怀对他太好，但是魇的表情让人看了让人十分揪心，“你不爱他，你只是病了。”
魇苦笑了一声，“一开始也许是吧，可是病久了，就会成为真的。我太害怕被抛弃，于是我催眠他的小宠，那些聪明伶俐的小宠变得比我还愚笨，很快他就发现了我动手脚的事，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杀了我，可是那天他特别开心，他抱着我，吻着我，说爱我，说我是天才，他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魇现在回想起那一天，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许湛却听得遍体生寒。
“可我没想过，他说的永远在一起，是让我替他卖命。”魇的泪水在早些年就都流干了，现在只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我一开始不愿意做那些事，可是当在在他的诱导下催眠了一个他搞不定的人的时候，他奖励了我，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去逛了街，看了海，在海边放了烟花，在能俯瞰整座城市的顶楼做，爱。”魇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许湛以为他情绪崩溃哭了，但是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笑得满脸通红，“可是他第二天就带了新的小宠出现在我面前，我努力地催眠别人无法催眠的人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我疯狂地迷恋了他将近十年。”
十年？
许湛背后一寒，他看着容貌不过二十出头的魇心底越来越发毛。
魇抬起被手铐铐着的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颊，“这张脸打了无数针用了无数药，越来越年轻，但是也越来越不像我，我早就把自己弄丢了。”
许湛这才发现魇干瘦的手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
十余年的求而不得，说不清是病，是爱，还是执念。
“你真的很幸运，他那么爱你。”魇痴痴地看着许湛，眼里是数不尽的艳羡。
会面时间结束，警察进来带走许湛，许湛离开房间时，回头看了一眼魇，“其实你的记忆在第一次催眠别人的时候就恢复了对吗？”
魇猛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许湛。
走廊尽头，路顾怀坐在铺满阳光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株白色的茉莉，秋日微凉的风卷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许湛快步走到路顾怀面前。
“外面的花开的正好，你这么久不出来，我又很想你。”路顾怀将花递给许湛，“我们回家吧。”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阳光之下，许湛抬头看向路顾怀的侧脸，忍不住心动。
被动的情况下爱上一个人是一场冒险，而幸运的是他爱的人是路顾怀，许湛握紧他的手，大步跟上他，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