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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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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在这不拘什么礼节。”皇后挥了挥手,“我们这也谈够了,要不过会儿你们几个出宫去溜达溜达如何?反正现在离晚宴也早着呢。你们也好联络联络感情不是?”皇后说得比殿下的四人还兴奋。想来也闷得慌,自己当初进宫时可是撞破头皮都想出宫,夕尧这丫头估计心里早把这困人的皇宫骂个千遍万遍了。
皇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都多少年了,自家的媳妇儿还是这个性子。
“是,儿臣领命。”子扬倒是爽快,立马应承了下来。
另外三人也不说什么,只当是默许了,反正这一趟自己也不吃亏。
话毕四人齐齐退了出去,先各自回去更衣。
“这煜骞可真是长得越来越俊了,跟他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后看着章煜骞潇洒走出的背影,连连称赞道。
“喂喂,你更俊的夫君在这里。”皇上微露不满,这丫头这是在变相称赞章煜骞他爹!!他可是他当年的情敌啊!这媳妇简直是不给他面子啊!
“啧啧啧啧,你说说你说说,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个不大度的皇帝,真是,造孽啊。”皇后若有其事地捂着胸口说,一脸的痛心疾首。
于是,某人就在某人的高气压下,被制服了。于是,某日,鎏清殿外的侍婢太监都听到了皇后的高呼声。于是,宫内传开了。
宫外――
原本是让子豫公主一同出宫,怎知她却临时有事,又刚好在宫门遇见尚书的孙女隋临惜,不等子扬应允,她竟径直上了马车,章煜骞只是一笑,并无多说什么,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夕尧更是乐得自在,身边有个女子陪陪总是好的,更何况她也识得隋临惜,在太子府的时候她还特意来探望过她呢,真能有这么个温婉的女子作友自然是件好事。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由此埋了颗定时炸弹,更不知道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日后竟屡次让她险些送命,。
四人各自心怀鬼胎,任马车行进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这是要去哪儿呢?”隋临惜的声音还是轻柔得像能捏出水来,但也幸得有人打开了话匣子。
“云清楼。”子扬眉毛都不抬一下,弄得隋临惜一脸讪讪的。
“又是那个鬼地方?!”夕尧皱了皱眉,“能不能就在街上溜达两圈?”
“也是,就在街上逛逛吧,又进一个封闭的楼舍未免无聊了些。”章煜骞笑笑。
“是啊,子扬,就在街上逛逛吧,夕尧估计在宫里闷透了。”临惜连声附和。只是不解地瞥了一眼夕尧,她奈何会去过云清楼?
“那,在前面下车吧。”
“那个,皇,”现在在宫外,总不能一口一个皇子吧?夕尧心一横,“大哥……”反正这么喊也没错,自己都被人跟小狗一样认领了。
可另外三人明显不这么想,章煜骞挑了挑眉,竟然咧嘴笑了,“你还是唤我煜骞吧,章煜骞。”
夕尧愣了愣,半晌没答话,因为她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章鱼。
看着夕尧抽搐的嘴角外加虚游的神情,子扬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哦!恩!煜骞啊!不错的名字!”夕尧猛地绷断了一根筋,死命地点头。
这回轮到子扬的嘴角不停抽搐了。
“哈哈哈哈……”见夕尧慌忙的眼神,章煜骞居然放声大笑,回荡在整个马车里。
啧啧啧,这声音,浑厚,磁性,沉稳,有这么个哥哥真是赚到了,也不枉这一趟穿越之旅啊。
煜骞看着夕尧毫不避讳的目光,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
子扬略为不满地看着夕尧闪着崇拜光芒的脸,冷哼了一声,“到了,下车。”说完率先跳下车,隋临惜由驾车的侍卫扶了下去。
夕尧冲章煜骞扬了扬眉,“我们也下去吧。”
“等等。”章煜骞微微一笑,不等夕尧说话便先跳下马车。
夕尧见状,忍不住想在心底大骂古代的男人真没风度,怎料章煜骞站在车门边一手掀起车帘,一手递向夕尧,嘴角仍旧扬着温和的弧度,“既然是我的妹妹,当然由我来扶了。”
夕尧愣了愣,抬头看见章煜骞身后不远处的子扬脸都绿了,隋临惜偷偷地瞥了几眼顾子扬。
“夕尧?”
“啊?”夕尧猛地回过神,对上章煜骞询问的眼神,“哦,哦。”一迭声应着,赶忙把手伸过去。
章煜骞握着夕尧微微被冷汗浸湿的手心,也不说什么,眼底却是带着笑意。
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子扬挥挥手示意驾车的侍卫回府,耳边轰轰的人嘈声刺地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头窝得慌。
“来,过来。”章煜骞的视线忽然定点,拉起夕尧的手就往斜对面走去。
“诶,怎么了?”夕尧的手腕被扯得生疼,忍不住蹙眉半曲着腰。
“这个,怎么样?”章煜骞扬了扬手中的羊脂玉镯子,兴冲冲地道。
那镯子细腻光润,纯净无瑕,状如凝脂,质地极好,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极好的羊脂玉。
夕尧微诧,半张着嘴,怔了怔,才说,“你怎么知道?”
“呵。”章煜骞轻笑道,“干娘赐给你的簪子几乎都是羊脂玉的材质,你说我如何知道?”
“啊,呵呵。”夕尧只好干笑了两声掩饰那丝微妙的尴尬。
“怎么样?可还喜欢?”
“很漂亮,可是我不……”
“喜欢那就收下,来。”不等夕尧拒绝他的盛意,章煜骞握住夕尧的手帮她戴了上去,“这玉是极衬你的肤色的,极美。”章煜骞满意地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
“谢,谢谢。”夕尧不好再拒绝,唯好连声道谢。
“看来,章公子待妹妹是极好的呢,真是连我都要羡慕了。”隋临惜调侃道,“我若是也有这么个暖人心的哥哥,肯定缠他一辈子。”
“临惜,你就别拿我来开玩笑了!”夕尧撇了撇嘴,说,“你不是还有顾公子呢嘛,又是尚书大人的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哪能跟你比呢,这王朝不知有多少女子都在羡慕你呢。”
子扬面如冷霜,依旧淡定,难以从脸上看出他心底是否起了波澜,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手却是攥得紧紧的,濡湿一片。
章煜骞却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哪有啊,夕尧你怎的取笑我。”隋临惜娇羞的低下头,双颊绯红,好个闭月羞花,连她一个女子见了也不禁要心动。
“瞧你,怎么……”
耳边忽传来车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的雷鸣般的轰隆声,“前头的人,小心啊!这马狂了!小心――”
“小心!”耳畔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声,像是重声了。
“啊!”夕尧后头的话被生生噎在吼中,下一秒便跌进了某男结实的胸膛上,慌乱之中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他搭在她腰间的手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热度。
章煜骞原本伸出的手顿时扑了个空,僵在了半空中,随即瞥见隋临惜还愣在原地,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安全的夕尧,摇了摇头,一把拉过隋临惜。
马车轰隆而过――
“隋小姐,冒犯了。”章煜骞微微一笑,放开了手。
“不,不,临惜要好好谢过章公子才是。”隋临惜支吾着,眼睛却是不住地瞟向夕尧的方向。
章煜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低低一笑,不语。
“顾公子,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夕尧挣了挣,说。这姿势也忒暧昧了吧!
“是你抓着本公子的衣襟不放吧?”子扬眸底溢出一丝笑意。
“你,我,我哪有!”夕尧闪电般地跳离子扬,微微垂下头。
“夕尧,没伤着哪儿吧?”章煜骞上上下下扫视着,捧起夕尧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夕尧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干干地笑了一声,“我没事,真的没事,看,好着呢,哪儿都没伤着。”
“没事就好,若是有个碰伤磕伤的,我都不好向干娘交代。”说着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夕尧的头,说,“受惊了吧?”
“没有没有,真没事。”
子扬看着跟前一唱一和的章蔚二人,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回宫。”
“啊?可是,可是我们都还没开始逛呢,这……”隋临惜咬了咬下唇,像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若是再来几匹发了疯的马,我可不能担保你们的安全,回宫!”
一锤定音。
夕尧忿忿地跟在子扬身后,早已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个遍。
回到宫中,前脚刚踏进轻吟阁,不等她喝口水缓缓,紫杉便急急拉她进了屋,推着她做到了梳妆镜前。
“我的好小姐啊,今晚的晚宴可耽搁不得,这梳妆还要费好些时辰啊,你怎的就出宫了呢!唉。”紫杉不好多说什么,无奈一摇头,招呼着一旁的侍婢,“快!快把准备好的宫衣、簪子拿来!”
“这趟出宫可是娘娘允的,太子和皇子都去了的;再说,现在不还早么?怎么会赶不及呢。”夕尧从铜镜里看着在她头上鼓捣的紫杉,努了努嘴。
“是是是,您最有理了。”紫杉替夕尧挽发髻,动作行云流水,“可是,小姐,不是紫杉说您……”紫杉看了看一旁的侍婢,压低了声音说,“恕紫杉斗胆――您突然从最低等的丫鬟变成万人之上的郡主,这低下不知有多少人说您的闲话想要抓住您的把柄呢,这不,淮漪国的皇子才领了命匆匆赶来以平流言蜚语;紫杉以为,小姐这段日子还是别太闹腾的好,也免得落人话头,给娘娘太子平添许多麻烦,白费了娘娘的苦心。紫杉知道紫杉这是多嘴无礼,逾越了主仆的身份,若是紫杉说的话惹得小姐心里不痛快,小姐大可责罚紫杉,只希望能听进去才好,那紫杉挨一顿也值了。”
“紫杉,你这说的什么话。在这轻吟阁里头只怕只有你真对我好了,若是你当真只把我当主子侍奉着,只怕我怎么死你都不会管的。”
“呸呸,小姐你说什么呢,死死死的多难听啊,这话可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说了呀。”紫杉蹙眉说,“好了,看看吧,怎么样?”
“怎么弄得这般复杂?”夕尧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头顶的髻环,忍不住蹙眉。
“小姐,这是半翻髻,今日是晚宴,紫杉可不敢再随意替您绾发了,也不好那么做啊,否则定被那些大臣、官家小姐们说了去。”
“那我要顶着这个头多久?!”严重的不是被人说,而是,这发髻弄得我太难受了!这问题很严重!
“啊,这个紫杉就不知了,说不定的,晚宴许是没那么早散的。”紫杉看着夕尧苦了的脸,连忙道,“小姐,其实,也没多久的……”
“其实你也不必安慰我的。”夕尧佝偻着背说。
“好啦,小姐,快些把官衣换上吧;过会儿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再过去。”
“紫杉你想撑死我不成,过会儿还有晚宴呢。”
“小姐,您别说,晚宴是真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就,干坐着。”紫杉咽了咽口水,说。
夕尧颓然,仰头,内心千呼万唤千呼万唤,上帝,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您老要这么折腾我!
“小姐,这,很多人瞧着呢。”紫杉看着夕尧的表情,真真是哭笑不得,“小姐还是快换了宫衣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把白色的那套拿过来吧,我可不要这套红的。”夕尧沉着声说,“一来今日我不是主宾,二来今日又不是我出嫁,穿得红得刺眼做什么,这不是存心要抢风头么。紫杉你刚还说呢,若是穿了出去指不定又要落下多少闲言碎语。”
“是,是,是紫杉考虑不详尽了。”紫杉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宫衣,连连道,“这白色也能更好地衬出白皙的肌色,更显气质。”
“恩。”夕尧含笑应着,替上宫衣。
尚书府――
隋临惜忿忿地阖上房门,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灌下,呛得直咳。
“小姐,你慢点,慢点啊。”婢女映雪轻拍着隋临惜的背,“小姐,这是怎么了?那事儿没成么?怎的这般气恼?”
隋临惜虽是心中恼火,但碍于自己尚书孙女的身份及自己的形象又不好随便发作,更是憋得心慌。
“小姐,马车去得不及时吗?映雪还特意叮咛过车夫要挑好时机去的啊!还是说,太子爷当真……”
“不,映雪,你安排得滴水不漏,只是,呵,我就这么不堪么……”隋临惜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次尝试,倒真是试出我在太子爷心里到底有几分几两了,太子爷怎么能这么置我于不顾?!”隋临惜说着就要落泪,眼眶盈盈地让映雪看了都要心疼,怎么太子爷一男的对自家小姐就是没感觉?
“小姐,按您这么说,太子爷真的是先救了那个丫……”映雪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顿,“映雪是说,那个郡主,可是如此?”
“映雪,你说说,我待太子爷到底哪儿不好了?!十几年的情分,倒让那个郡主十几天就抵过去了!我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呢!”隋临惜拉着映雪的手臂,潸然泪下,哭得梨花带雨。
“小姐,说不定,说不定太子爷只是怕她伤着了不好向皇后娘娘和皇子交代,所以才……”
“映雪!当时皇子就在郡主的身旁,皇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救到郡主,站在太子爷身旁的,是我啊!若不是皇子,我恐怕早就死在车轮之下了!如此,怎能让人不心寒。”
“小姐,或许是您想多了也不定啊,那郡主不过刚来,说不定只是太子爷觉得她新鲜,过几日也就腻味了,她哪比的上小姐啊,皇后娘娘也只是给章国主一个面子罢啦。只是……映雪一直不懂,她明明只是个婢女,怎的又跟章国主、娘娘有牵扯?”
“这个我曾试探着问过子豫,只是……她也支支吾吾的,只怕我们还是别在背后乱嚼舌根的好。”隋临惜蹙眉,冷笑一声,道,“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谁知……”
“小姐,小姐!!”忽从外屋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二人皆一皱眉,低声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