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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窗外是震天的锣鼓声响,压盖了屋内丫鬟婆子的喧闹。

      陈妍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丫鬟们忙着替她梳妆,她整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摆布。

      她看着镜中的人,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伤感和悲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句身体的原主。

      现在的她,壳子里装的不过是异世穿越而来的灵魂,但承了原主的恩,她也不得不接受嫁人的这一事实。

      而今日便是她的大喜之日,在这之前,陈家人为了防止她又一次自杀,整整囚禁了她半月之久。

      整日里面对的只有这四面的木墙,没有人与她交流,唯一所庆幸的是,屋中有足够的书让她消遣。

      说来也是好笑,这门亲事与卖女求荣也差不了多少了,穆家虽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却生活富足,可家中却有个不能行走的瘫子少爷,为此,他们花了五百两,买了原主嫁过去给穆家少爷做新娘子。

      “陈家姑娘果然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面对婆子的夸赞,陈妍未置一词,垂了眼睑,抿了抿口上的唇脂。

      小丫鬟替她盖上红盖头,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来迎亲的队伍。

      盖头落下,眼前只剩一片朦胧的红色,眼中氤氲的雾气便是再掩盖不住,任由其在眼眶滑落,晕染那完成不久的妆容。

      陈妍对陈家没有感情,断不可能为了他们而垂泪。

      她只是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平白无故来到这里,先是囚禁,再是出嫁,她来不及适应这里的一切,就要被人摆布。

      脱离了陈家的虎口,她又如何能确定穆家不会是新的狼窝,她只能放大心中的那点希冀,祈求着上苍,眷顾她,怜悯她。

      门被粗鲁地推开,进来的是陈家的长子陈东。

      “陈妍,不要不知好歹,去的了穆家那是你的福气,不要再想着闹什么幺蛾子,今日送你出了这个家门,你是死是活,与陈家再无干系。”

      陈东上前,拖拽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女来到门口,钳制住她,将人背了出去,直接交给了来接亲的队伍。

      直到进了轿子,陈妍才轻轻揉捏起自己的腿,刚刚的力度之大,险些叫她喊出声来。

      现在的她对于陈家来说,估计是再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才会让陈东敢在迎亲队伍前这般放肆。

      锣鼓声响起,轿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上路,头顶的步摇跟着晃动,外面是孩童的嬉笑声。

      轿子的每一次晃动,都让陈妍觉得不安,直到那轿子停下,这份不安也被放大到最大。

      喜娘在外面伸进一只手来,将人往外面拽,陈妍来不及反抗什么,就踉跄地出了轿门,一脚踏进了火盆里。

      灼烧感袭来,她急急忙忙想要去收回脚,却被喜娘又拽了一下,硬生生踏了过去。

      知道这本该就是一场买卖,却还是忍不住憋闷。

      穆家少爷是个瘫子,自然不可能主动过来牵她。

      而注意到这一切的穆轲,眼中闪过笑意,甚至想,要是真能将人的腿烧坏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情。

      陈妍手中被塞进一条绸带,她低眉看过去,是红色的,和她这一身喜服一样,亮眼的红色。

      穆轲被人推着进屋,两人一道拜了高堂天地,陈妍才被人领去了先前为两人布置好的屋子。

      脚上传来痛感,没有人会去在意她的感受,他们需要的只是她的顺从。

      思及此,她以为四下无人,泄愤一般撤掉了头上的红盖头,却撞上一双盈满了笑意的狭长凤眼。

      攥紧了盖头,陈妍盯着面前整个透着苍白的男子,蹙了下眉,默不作声自己又将盖头盖了回去。

      穆轲也在盖头盖上的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挪动着轮椅靠近床边,伸手捞起桌上的喜秤,将少女的盖头重新掀开。

      “日后就要委屈陈家姑娘了,毕竟日后你就是我这个瘫子的夫人了,我脾气一直不太好,只希望你能安分些,。”

      这人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冷冷清清,甚至隐约能从中听到几分威胁之意。

      陈妍点点头,表示明白,起身来到铜镜前,径自将头上的装饰卸下,背对着穆轲,一言不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七岁的少女,尽管已经算是老姑娘,可也不过十七,生得一副好相貌,此生只能落得这般的结局。

      穆轲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身上的喜服,上成的锦缎,手中的滑顺感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黑暗。

      他也并非生来就是残废,也曾风光一时,后遭人嫉妒暗算,才不得不退回到老宅这边安稳度日。

      为了这双腿四处求医问药,每一次的期待最后都会以失望结尾,饶是再温和的性子也变得阴郁起来。

      祖母心疼他,才为他张罗来和陈家姑娘的婚事,当时祖母只说她是个好的,模样性格样样都好,就是生在了陈家,便准备花500两直接买断她和陈家的关系。

      当时他听了也是欣喜的,毕竟二十有一的年纪了,世家公子里鲜少有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娶妻的,也就应允了祖母。

      结果就是这么个好姑娘,为了不嫁他,硬生生选择跳湖自杀。

      诚然,他是个废人,却也容不得她一介女流这般瞧不起,所以他向陈家施压,这才有了她被囚禁一说。

      桌上红烛摇曳,垂泪到桌面,端的是一副凄惨光景。

      穆轲也不恼,只是静静盯着那窈窕纤细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陈妍也坐累了,她是心中有气,但也明白眼下的情形,脱了身上的喜服,转而来到床榻前开始铺被。

      随着她的动作,墨发垂到胸前,依稀可以见到那柔美的脖颈。

      穆轲就这么看着她,一直到她径自上了床,才与他视线相对。

      “穆公子可要在这歇息?”

      “大喜之日,我不在此处还要去哪里?还有,我们既已成婚,你便应还我相公。”

      陈妍微愣,似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淡淡道,“那,穆相公便自便吧。”

      这倒是出乎了穆轲的预料,他有些恼怒,这家伙就是见他一介废人才说出自便这样的话来羞辱他。

      穆轲是要脸的人,叫他喊小厮进来,那实在是件没脸的事情,也就自己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去到床上。

      身边的少女倒是睡得快,穆轲看着自己刚刚划伤的手掌,眼底阴霾渐浓,膝盖处也传来痛感。

      似是赌气一般,盖被,背对着少女,本以为会是一夜无眠,可闻到淡淡的清香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穆轲脑子有片刻的混沌,精神竟难得不错,再忆起昨日那女人的无礼,也难得没了脾气。

      恰巧早起的陈妍也请过安回来了,向小厨房要了两份清淡的早点,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带上,回了屋。

      进屋,见穆轲已经醒了,便和人打招呼,“醒了?那过来吃些东西吧。”

      话是这么讲,却没有任何打算过去帮忙的意思。

      穆轲没有动作,而是温和地注视着她。

      陈妍并不会觉得那目光有多温柔,只感觉头皮发麻,挥退了丫鬟,屋子里只剩两人,便听到身后之人冷冷开口。

      “夫人,不该照顾为夫梳洗吗?”

      “我不是你的小丫鬟,你要是准备吃饭,就自己过来,那里有轮椅。”

      指了指床边的轮椅,陈妍便开始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白粥。

      穆轲手紧握成拳,手撑在床沿往轮椅上移动,那轮椅没什么静止的装置,他一半重量压过去,轮椅便自己移动,将他整个人摔到地上。

      嘭得一声巨响,这一下摔得并不轻,但那女人并没什么动作,穆轲只能咬碎一口银牙,自己拖着那病残的双腿爬上轮椅。

      黑着脸来到桌前,桌上的粥已经凉了。

      陈妍伸手直接拦住了他要吃饭的动作,将粥直接端走了。

      穆轲摸着饿扁的肚子,面上的狠厉再也掩盖不住,直接扫掉了桌上的其他摆件。

      陈妍端着热好的粥菜回来时,便见一地的狼藉,她没说什么,只是将那冒着热气的粥放到穆轲面前。

      并没有叫来丫鬟,陈妍自己一个人将东西一一收拾了,便吩咐了一人,让他等穆轲吃完饭,将碗筷收拾一下。

      穆家这边除了老夫人就再没有什么长辈,陈妍也乐得清闲,没了陈家一家子的麻烦,她便着手收拾起穆家来。

      招来工人将花园庭院都休整一番,看得老夫人都啧啧称奇。

      一段日子下来,穆轲也习惯了陈妍对他的无视。

      给祖母请过安,他便离开了,看着孙子离开的背影,老夫人问身边的嬷嬷,“你说阿珂这孩子是不是变了好多?”

      嬷嬷替老夫人端来一盏茶,笑着回道,“可不是嘛,现在的少爷几乎什么都是自己做的,那些下人小厮要是帮忙,他还要不乐意呢,整个人看上去开朗不少,就是少爷似乎一直不太喜欢少夫人。”

      “倒是苦了那孩子,今日老大家是不是从京城那边寄来不少好东西,你挑些姑娘家喜欢的,给小妍那孩子送过去。”

      嬷嬷一笑,“老夫人可是人善,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少夫人的。”

      陈妍便在次日收到了老夫人送来的几匹绸缎,想着衣柜里那几套衣服,便去到书房,画了几份样图,一块交给府里的绣娘,准备着给自己和穆轲添几件新衣。

      再回到书房,瞥见案上那轮椅的图纸,皱了皱眉,她有些犹豫,这图纸是她画的,上面添了些新的小设置,也不知工匠做不做的出来。

      揉揉发胀的眉心,想着明日怎么样也要去差人问问,便转身回了房里。

      穆轲靠在床踏上,手中拿着一卷书,低眉顺眼的模样比陈妍初见他时不知道乖顺了多少。

      见她回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回来了!”

      “嗯。”

      解下身上的外衫,陈妍上到床上躺下,这几日总有些疲累,她准备直接睡下。

      身边的人却不这么想,穆轲对陈妍的感情现在有些复杂,他一直觉得她是看不起他的,可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整个府里,只有她是将他看做一个正常人的。

      似乎他腿的问题,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只要是他自己能做的事情,她都会让他自己做。

      不得不说,他很是欣喜这样的改变,甚至有些欣喜这样的她,以至于起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时至今日,他们二人始终未曾圆房,他便有了那种心思,这种想法近几日更是开始疯狂滋长。

      穆轲撑着身子看见她,目光落在那红艳艳的薄唇上,喉咙下意识吞咽。

      陈妍未睁眼,只淡淡道,“怎么了?不睡吗?”

      开着那殷红的唇张张合合,穆轲直接堵上去,先是慢慢研磨,后又不甘于此,啃咬起来。

      陈妍被这变故一惊,下意识推拒,开口想要斥责。

      他的舌头便顺着那微张的唇齿探了进去,吸允着她口中的津液,眼中也染上情欲。

      趴在她的脖颈间,一遍遍低问,“可以吗?”

      陈妍未置一词,穆轲因这样的冷淡散去了不少热意,重新躺回原位。

      “睡觉吧。”

      “嗯。”

      陈妍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刚才并没有想要拒绝,毕竟她已为人妇。

      先前不回应那人只是她在想他的腿,从多日相处的情况来看并不合适做那样的事情。

      次日一早,陈妍像没事人一样离开去找了木匠,给他看了图纸,得了肯定的答复,才欣欣然回府。

      穆轲心情却十分糟糕,特别是白日里再看到她一脸笑容回府的时候,心中越发烦闷。

      她为什么每次回来都会一副笑脸,看着她那副娇好的面容,再联想到她昨天拒绝自己的举动,忍不住黑了脸。

      她若是敢在外面偷吃,他断不会放过她,反正他活着也是穆家的累赘,倒不如和她做一对地下的夫妻,最起码,那样她再摆脱不了他。

      陈妍刚要跟穆轲打招呼,便见他自己拨动轮椅转身离开。

      一连几日,对方都是这幅样子,但是背地里又总是阴测测的看着她,特别是她出门的时候,看她的目光都是极度不善的,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若是平日,她也就歇了出门的打算,但是今日那是万万不可的,今天那木匠说轮椅已经做好了,让她带人去取。

      想着回来再哄他便是,陈妍也就出了门。

      穆轲见人出了门,没带人,就直接自己操控着轮椅追了出去,好在她没打算乘马车,不然他还真追不上。

      跟到半路,却被个一个地痞模样的混混拦下,“哟,这不是穆家少爷吗?怎么没带你那群仆人,这要是磕了碰了,你可能坏掉的就不止双腿了。”

      “滚开。”

      穆轲认得这人,是附近出了名的二流子——王二狗,先前他也曾挑衅过自己,只是都被他叫下人打了回去,不成想,今日竟落到了这王二狗手里。

      见到成品的陈妍很高兴,支付了银两,便带着人打道回府。

      路经巷口,里面传来拳脚到肉的声音,她不想惹上麻烦准备换条路回去,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下一次,死的就是你。”

      陈妍眼皮一跳,招呼着人就进到巷里,便看到了被打得一身伤,甚至被滋了一身爬伏在地上挣扎不得的穆轲。

      王二狗提了裤子,看向巷口的位置,见是个美人,脸上便露出几分色眯眯的神情。

      “小美人——”

      穆轲顾不得身上的腥臭,直接上前拽住那王二狗的腿脚,一口咬了上去。

      王二狗吃痛,骂骂咧咧地将人踢开,看得陈妍直皱眉,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查看穆轲的伤势。

      身后的下人们也跟了上来,上前将那王二狗制服。

      陈妍相碰穆轲,穆轲却不肯让她碰,但他不能行走,再怎么躲,最后也被她抱在了怀里。

      他狼狈地别过头去。

      陈妍什么也没问,架着人回到轮椅上,推着人就准备回府,离开前对着下人冷冷道,“卸他两条腿,然后打一顿,丢在这儿就好。”

      两人一身狼狈的回到府里,穆轲就忍不住招来仆人,准备沐浴,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身后那个娇滴滴的家伙。

      陈妍并未阻止,自己也招来丫鬟去准备热水,身上到底是有些味道的。

      看着那个破旧的轮椅,她开口,“扔了吧,脏了。”

      被人架着还未离开的穆轲脸阴沉的可怕,果然她连他坐过的轮椅都嫌弃,更何况一身腥臭的他。

      穆轲总觉得身上的味道怎么也洗不掉,让小厮力气大些。

      小厮看着那快掉皮的后背,冒了一身冷汗,手忍不住颤抖,穆轲却很是不满,直接夺过去,自己擦。

      小厮见状无法,只能转身出去找少夫人帮忙。

      此时的陈妍不过刚刚沐浴好,听到小厮来报,轻蹙了下眉,让人带着自己过去。

      她则自己一人进了穆轲沐浴的房间,看着擦出血丝的后背,上前将人撤出池子,伸手拽过浴巾给人裹上。

      穆轲却觉得难堪,伸手推拒着她。

      陈妍没给他机会,将人抱住,冲外面喊道,“去把我为少爷新定制的轮椅拿来。”

      一直到坐到那新的轮椅上,暴躁的穆轲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看到我这幅狼狈的模样,你很欢喜?是不是,我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丢脸,你就是嫌弃我,才不肯和我有夫妻之实,对吧!”

      陈妍挥退了下人,没给他继续吵嚷下去的机会,关了门,一件件剥落了自己的衣衫,跨坐到了有他的轮椅上。

      屋内的房檐上的水汽重新凝成水滴,一滴一滴,滴落在室内用作装饰的花盆里,打湿了那娇艳的花朵,浸湿了那可爱的花蕊。

      陈妍拖着酸痛的身体,将身子清洗干净,才推着人回了房里。

      穆轲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有着不真实的感觉,上到床上,他挪动着身体,靠近陈妍。

      感受着她的体温,才敢确信这并不是一场梦。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尝了那种滋味,穆轲便变得不再满足,那把为他定制的轮椅,翻到成了另一种发泄他情?欲?的工具。

      直到两年后,陈妍为他诞下一子,自己却因难产而死,他像是疯了一样,每每看到那孩子便要将他掐死,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陈妍的尸首他禁止所有人触碰,寻来冰棺,将人藏起来,梦醒时分,总要抱着尸体一顿发泄。

      事后又开始懊恼自己的行径,替她擦拭。

      可到底是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有冰棺,尸首还是开始腐烂。

      老夫人被搀扶着敲他的门,“阿珂,孩子,陈妍那孩子已经去了,咱们合该让她以最美的模样离开啊,风风光光的去到地下才是啊,你快出来吧。”

      穆轲听了,看着陈妍仍旧美丽的脸,牵起她的手,在嘴边轻吻。

      “我觉得祖母有一点说对了,你的的确确应该走得美美的,所以我们举办冥婚,好不好?”

      “你不出声,我就权当你同意了。”

      三日之后,在这个偏僻的县城,举办了这样一场特殊的婚事。

      唢呐起,锣鼓震天,俊郎的青年坐在轮椅抱着怀里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绕着整个县城转了一圈。

      一如大喜之日,他与她拜了天地父母,只是此时她却连个眼神都无法再施舍给他。

      看着大红的棺材在自己面前合上,穆轲忽得就笑了,纵使满脸的泪痕,他还是笑了。

      瞧见身边被祖母抱着的,眉眼与少女神似的孩子,他扯动嘴角,一头撞上那红木棺材。

      一时间尖叫四起。

      再转眼,已是四年。

      穆思妍趴在自家爹爹的腿上,一脸的天真无邪,“爹爹,娘亲她一个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真的会记得我们吗?”

      明明年纪不过三十的人,此时却是半白了头发,将那孩子往怀里揽了揽。

      “她会记得的。”

      冥婚当日,穆轲并没有死,反而是被救了回来。

      四年间,也不是没有寻死的念头,可看着祖母,对着那张酷似她眉眼的孩子,他头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一晃已是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的妻子,以至于忧思成疾,他有种感觉,离去见她的日子总不会太远了。

      穆思妍一如往日来到爹爹的房里,床上的人却还在睡,他笑着爬上去,骑在他身上。

      “爹爹,快些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爹爹?”

      “……”

      那段日子里,穆思妍哭了好久,曾祖母抱着他安慰,说是父亲去找母亲了,父亲的愿望终于如愿了,他尽管难以接受,还是送上了自己小小的祝福。

      你还在哭什么

      他都已经笑了

      ……

      把眼泪藏好了

      以后请好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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