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文书阁

6、互赠，计谋

　　中午，冰荷上完了菜，出来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扭头看去，发现是离瑶。
　　她的呼吸一紧，眼睑下垂，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离瑶首先开口道：“那个——对不起。”
　　冰荷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见他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玉坠，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对你的赔偿，你收下吧。我……不小心弄坏了你的香囊。”
　　冰荷哪里肯收，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香囊吗。
　　见冰荷垂着手不肯接受，离瑶抓住她的手臂，塞进了她手里。
　　“你不收下，我会很愧疚的。”
　　没办法，冰荷只好接受了。随即，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再找不出别的话来。离瑶其实很想再说什么，但关键时候，他竟一句别的话也没找到。
　　犹豫了一下，冰荷大着胆子，说道：“你……可以等一下吗？我有一个东西……要拿。”
　　说完，冰荷急匆匆地跑回房间，回来的时候，离瑶真的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等着她。
　　冰荷递给离瑶一个新的香囊。离瑶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眼里满是喜色，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冰荷羞怯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

　　回了屋，雪玉斜觑着她，道：“冰荷，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冰荷一进来，就迎头碰上这么一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和你是不是朋友？”
　　冰荷无奈地笑道：“当然是了，怎么了？”
　　“我把你当朋友，可是什么都告诉你，可你呢，竟然骗我。”
　　冰荷完全不明白雪玉这是怎么了，她哪有骗她。
　　“我没有啊？”冰荷一头雾水地答道。
　　“没有？”雪玉带着奇怪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明明看见你和那个柳离瑶在一起说话了。”
　　冰荷神经绷得紧紧的：“她看见了？”
　　“你竟然还说你不认识他。”
　　“我……”冰荷心下慌乱，揣测着：“难道她知道了我‘喜欢’他吗？”
　　“我没有……”冰荷脑子一片空白，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不认识他，只是刚好撞到了。早上，我去工作的时候，碰到他妹妹在外面玩……”冰荷声音轻飘飘的，她语气颤颤巍巍，老老实实得把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交代了一遍，只是没有说明他俩互赠玉坠和香囊。
　　“原来是这样。”雪玉一脸轻松，道：“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突然，雪玉凑过来，拉着冰荷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这么说，他也算认识你了。”
　　她一脸殷勤，道，“冰荷，刚刚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冰荷知道她这么一副样子，准不是诚心道歉。
　　“也没什么？”雪玉突然害羞了起来，道：“你……能帮我找个机会，让我跟他说会儿话吗？”
　　“什么？”冰荷叫了出来，猛地抽调了胳膊，失声道：“我不去。”
　　雪玉吓了一跳，不就是请她帮个忙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可谁让她现在要求她呢。
　　雪玉再次攀上了她的胳膊，讨好似地说道：“冰荷，你最好了，看在我平常帮你那么多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这一下，可说到了冰荷的心坎上，自打和雪玉认识了以后，多亏了她这个古灵精怪，能说会道的人帮衬着，不然，她这么个性格和木头脑袋，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混到这个份上。
　　“我……”冰荷皱着眉，叹了口气，道：“我试试吧。”
　　雪玉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拍着马屁道：“冰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之后的时间，雪玉一个劲地说着“自己见了他该说什么”“梳什么发型好”“谁有口红”……
　　冰荷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本来每次见到他心就够慌了，现在还要主动和他说话。她该怎么开口呢？
　　整整一下午，她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和他见面的场景了，只是想着，她都不由自主得脸红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会和他的眼睛对视，心里简直有如千斤重。千军万马在冰荷心里奔腾而过。

　　***

　　这些天，冰荷要去花园逛的时候，总会听到断断续续的笛子的声音，知道是他在。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每次听到笛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说不愿意也好，期待也好，都有。
　　不愿意听到，是因为一见到他，就会慌了神，可心里隐隐的悸动，也确确实实是真的。她想要过去却又害怕过去。
　　每天晚上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她都会给自己的心一个理由，告诉自己：“我只是出来散步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有私心罢了。
　　每次到花园里，她走到一半就回去了，返回去的时候，走得很慢，假意看看这朵花，闻闻那朵花。她想要像上次那样，他主动走过来，被他发现，假装碰到了他。

　　***

　　这天晚上，雪玉跟着冰荷来到了后花园里。晚上的风凉凉的，拂过脸庞，清清爽爽的，可冰荷只感觉浑身燥热，表面上和雪玉说说笑笑的，心早已经飞到了不知道哪里了。
　　“他会不会知道我是故意来这里，故意碰见他的？”“他该不会看出来我的想法了吧？”冰荷的思绪就像云一样，轻飘飘的，飘来飘去，千形万状。
　　“诶呦。”雪玉突然叫道。
　　“你怎么了？”冰荷焦急地问道。
　　“脚……脚疼？”雪玉呻吟道。
　　冰荷正慌乱着，扶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有人问道：“怎么了？”
　　冰荷知道是他，不敢抬头，正打算说，只听雪玉开口道：“崴了脚，好疼。”雪玉简直要哭出来了。
　　离瑶赶忙上前扶住了雪玉，说道：“先去亭子里坐一坐。”
　　冰荷赶紧说道：“那个……我……回去给你拿点膏药。”还没等雪玉回答，冰荷便转身走了，任由离瑶扶着雪玉过去了。

　　亭上，两人挨着坐下了，离瑶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很疼。”
　　“你把脚放到椅子上，我替你揉一下。”说完，离瑶让开了一个石凳。
　　雪玉心下得意，按他的要求，将腿伸到了石凳上。
　　离瑶找对了方向，轻轻地揉了起来。雪玉一会儿轻点，一会儿呻吟疼，弄得离瑶很是紧张，生怕弄疼了她。
　　离瑶故意找着其它话题和她聊天，这样她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脚上了。
　　冰荷按雪玉的请求刻意回来得晚了点，远远的，就听到了雪玉清脆的笑声。冰荷立在原地，说实话，她羡慕这开怀的、放肆的笑，她也嫉妒，嫉妒他能和她笑。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帮她，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又怎么能拒绝她呢。
　　冰荷听了许久，才过去。三个人坐在一起，冰荷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她难免恨起自己来，就算坐到了一起，她又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可没有雪玉那张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