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是人》原无恙

31、面具（修）

　　秦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合欢撇嘴，不让就不让。

　　然后她又跟前面开车的甜美小少年搭话，“小帅哥，你成年了吗？你看起来年纪很小。”

　　小少年先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秦予，见他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书。而后才回合欢的问题，“我今年二十了。”

　　合欢笑道，“和我一样大啊。”

　　“不过你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你出去跟人说你才十五岁他们都会信的。”

　　小少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合欢点头，“真的！你说你是高中生都有人会信。”

　　“啪嗒”一声，秦予手上的书掉了，合欢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转头和开车的小少年说话。

　　平时看秦予看多了，忽然看见长得奶呼呼的小奶狗合欢一下子就觉得很新鲜。

　　毕竟再帅的人看多了也就那样了。

　　“到哪了？”秦予将书捡起来，抬眸看向正和合欢叽叽喳喳不停说话的小少年。

　　小少年敏锐地感觉到自家老大好像是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立马转头认认真真的看这前方开车。

　　“老大，已经快到暗市附近了。”

　　秦予嗯了一声，合欢也被他们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偏头看向车窗外。

　　窗外的景色好像越来越黑，合欢甚至没有看见月亮，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甚至周围连标志性的建筑物也是没有的。

　　真不知道小少年是怎么找到方向的。

　　“不用看，看了也记不住路线。”秦予将手上的书拿开，视线越过合欢看向车窗外面，“这是壁障。”

　　合欢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壁障？”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的存在。

　　秦予点头，在合欢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下解释起来：“壁障是一种偏向空间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单独的开辟出一个空间。”

　　合欢偏头往外看了一眼，确实外面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

　　“这是一种自然存在的能力，还是后天塑造的？”

　　秦予嘴角微微勾起来，目光看向那漆黑不见底的通道，“你确定想知道？”

　　每当秦予这样说的时候，合欢就知道他肯定再说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恶趣味。

　　但就算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听起来很可怕，她既然决定了进入这个世界，那么现在她就不会在退缩。

　　所以她屏息以待，“你说。”

　　秦予笑了一下，他将书重新拿在手上，随手翻动一页，“这个壁障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壁障是不存在的。”

　　“这个东西是十几年前出现的。”

　　“十几年前，是暗处世界最惨的时候，那一年因为国/家不承认他们的存在，而在各方势力的默认下，展开了一场屠杀。”

　　“这一场屠杀将暗处世界的人数一度消减到只剩下万人。”

　　“也就是那一次，暗处世界研究出了壁障。”

　　“壁障这个东西，一个空间能力者可以搭建十米。但是若将一个空间能力者杀掉，处理成一团血糊，而后再将之用特殊手段固定，就可以形成一个百米的壁障。”

　　合欢看向车外，车子现在还在开。现在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个百米了。

　　这一段路究竟是牺牲了多少人才建立起来的......

　　合欢不知道，但她知道人性。若是要牺牲自己给别人建立一段通道，她是不愿意的。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秦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是的，就是你想的这样。”

　　“没有人愿意成为牺牲者。”

　　“大部分被做成壁障的人，其实都是被逼的。要么用他的家人，要么将他逼进绝路。”

　　“其实，当初那些空间能力者还是不够的。”

　　剩下的秦予就没说了，他抬头看向合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淡淡地审视，“怕了吗？”

　　合欢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起别的，“你看了这么多本关于做人的书籍，那你大概对人有一定了解吧。”

　　秦予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垂下眼睫发出一声短促地笑，“这书上可没说那么全面。”

　　合欢转头看向他。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十分惬意的样子。

　　他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

　　只是现在有求于人，合欢向来是一个能在人群中精准找准自己位置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识时务。

　　“若是人和他们被逼进一样的境地。再没有一个聪明的领导人，大概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牺牲小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

　　在那些被牺牲的人眼里，这种选择既虚伪又愚蠢。

　　甚至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他现在很有可能是被现在暗处世界里的人推崇认可的存在。

　　也有可能成为那些空间能力者赎罪的刀下之魂。

　　这就取决于，当初那一批空间能力者留存下来的力量，现在在暗处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

　　若是再残忍一点，便将当初存活的空间能力者后代圈养起来。

　　如同猪羊一样的不断的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价值，然后虚伪的说，我们只是将剩余的空间能力者保护了起来。

　　很可笑的事情，但是却符合暗处世界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操作起来的时候根本没什么难度。

　　有意见的，反而是没有参与进去的旁观者会说一声不人道，或者太残忍。

　　可能她脸上讽刺的神色太明显，秦予微微往靠整个人都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到了暗处世界可不能这样。”

　　“因为，现有的空间能力者，的确是像猪羊一样，被圈养了起来。”

　　合欢没露出意外的神色，这让秦予确定，她确实想到了这一层。

　　合欢确实不意外，因为从小的教育告诉她，大部分的问题当你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的时候，那么那个问题的结局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和你想的一样。

　　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就是人性的另一面。

　　所谓的情爱，所谓的嫉妒。

　　这方面是合欢完全没有进入过的世界，她也不懂。

　　但是从利益问题分析，对于她来说就完全已经够了。

　　前面开车的小少年观察了一下车内的氛围，觉得不错，便开口，“老大，暗市到了。”

　　合欢偏头看向车窗外，不知道何时她们已经到了暗市。

　　现在正停留在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门口。

　　秦予伸手递给她半张面具，嘱咐她，“待会儿看见什么都不用太惊讶。”

　　合欢点头，伸手拿过半张金色的面具戴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以及一张饱满欲滴的红唇。

　　这个面具不仅没有减少她的风情，反而在遮掩下让人更有一种窥探的欲望。

　　秦予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唇上掠过。而后他伸手带上自己的面具，是一个滑稽的表情面具。

　　合欢带好面具后看秦予，“你的面具歪了。”

　　她也没问为什么秦予的面具和她的面具不一样。她猜测可能是一种固定的装扮会让人直接识别到他的身份，这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秦予侧头看她，伸手调整了一下，还是歪的。

　　合欢看不过去，让他坐到自己这边，“你过来，我给你绑。”

　　他这个面具后面是系绳的，而且由于面具是一种圆弧形，不像她这种贴合五官的面具。

　　秦予走到她身边坐下，而后背过身。很快他就感受身后就有一个温热的躯体靠近，还带着淡淡的馨香。

　　合欢伸手将他脑后系着的绳子解下来，而后微微站起前倾身体，确定面具完好的覆盖在他脸上，并且没有歪之后，再垂下头系绳。

　　她的头发垂落下来，扫在了秦予的耳朵上，带着淡淡的痒。

　　等系好，合欢松手，“你转过来我看看。”

　　秦予转身，带上面具的他看起来好像又和平时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合欢看不出来。

　　但是总感觉他好像再看她。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合欢说完就伸手去开车门，而原本正做着的秦予伸手率先把车门打开。

　　“走这边。”秦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大概是因为带上面具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合欢看了他一眼，他率先下车，而后站在车门口等她。

　　将身上的披肩取下，合欢微微提起裙子从车上下来。她抬头看向在车内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店门时，下车之后抬头，便看见店门之上是一处看不见顶楼的大型建筑。

　　而在这之上，还有什么生物在上面盘旋游弋。

　　而街上是各种各样的物种，大部分都是一眼看见都会尖叫出声的程度。合欢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伸手挽住秦予的手臂，跟着他走进了宴会场地。

　　小少年在外面看了一眼，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什么时候自己老大连面具都带不好了？

　　摇了摇头，他将车开到指定地方，随后就在外面找了个地方随意等着。

　　暗处世界里面是没有月亮的，各个店铺都有一些用电力的灯。但是暗处世界的人又不喜欢太亮，所以整个暗处世界不分白天黑夜，一直都处在比较昏暗的状态。

　　就算是室内，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