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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小阿皖走了一下午,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趣,乏的厉害,拽着白彦的一根手指头,脚步已经开始走的歪歪扭扭的。
      “累了?”白彦及时感受到身边小孩子的情绪,低下头问。
      “没有!”阿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揪了揪自己的小啾啾,“阿兄给啾啾上插朵新的小花花阿皖就不累了。”
      “好,”白彦又揉了揉阿皖的头。白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父亲立了家规,以国为力,以民为本,不贪图奢华。他这个妹妹虽然生于白家,又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小姑娘,但从小不贪图享受。用最小最平常的小东西便能让她开心很多天。走在青州又没有架子,邻里之间都喜欢的紧。
      “阿皖,来看看这个小簪子,别让你哥哥给你花了,姐姐送你一个簪子可好?”
      阿皖扭头看向一边,一个姐姐拿着一个簪子,正伸向她。
      “这个样式的——。”白彦接过来,仔细端详着。
      “是,白公子好眼力。”那个姐姐笑眯眯的看向白彦。
      “谢谢呀,但阿皖还小,她还远着,你自己收着吧,可以当个嫁妆。”白彦笑着把玉簪递回给了那个姐姐。低头看了看阿皖,发现她已经困的在原地摇摇晃晃,便和那位姑娘轻点了下头,俯身抱起阿皖,走向不远处默默跟着的马车。
      “母亲每次都未雨绸缪,阿皖每次玩累了都有家里都马车来接她。”白元把阿皖放在马车的座位上,又给她搭上一层薄薄的锦被。最近的晚风凉了,余氏特意吩咐家里人做了被子,厚了阿皖从小爱踹被子,不盖又怕她玩出一身汗被风吹了着凉。特意请楚漓的绣娘绣赶了两床薄被子放在马车上。
      “你娘啊,心细,看着阿皖比珍宝都宝贵。”白元坐在马车的另一侧说。
      “父亲您这话可比错了,我这么多年还没看见母亲喜欢过什么珍宝。倒是您,每次去一个地方都要给母亲带礼物回来。”
      “珍宝?什么宝贝?”阿皖迷迷糊糊的说。“阿兄,刚才那个姐姐给的簪子阿皖瞧着像是玺簪”
      “快睡吧,迷迷糊糊说什么胡话。”白彦笑着拍着小被子,哄她入睡。
      “她定是喜欢你,不然怎么会拿出结亲时候的玉簪子,阿娘说了,女子玉簪可只能给丈夫让帮忙带上……”阿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说睡着了。
      白元在旁边听着,倒是没什么反应。白家在青州财力第一,余氏在全国文史礼也算是名门,白彦自小长大,不知是让多少姑娘倾心。这些年余氏也让他旁敲侧击的提过结亲之事,都被白彦以没有倾心之人挡了回去,后来再说白彦只说“妹妹还没长大,青州百姓还可以生活都更好”,引得余氏责怪白元“真是你的孩子,满脑子都是为国为民为亲人,怎么就不想着自己。”白元后来也就不再催了。
      白家都马车平日都不关窗,一是阿皖爱玩,喜欢四处张望,二是不管路边是集市还是耕田,白元总喜欢细细看,以免错过每个可以研究的点。秋天的傍晚青州总是爱降雨,白元感觉窗户外飘进来小雨,正想关上窗户,白彦的手先他一步关上了阿皖那边的窗户,又给阿皖掖了掖被角。
      白皖平时蹦蹦跳跳满城乱跑,但是确实遗传了她阿娘的一点娇弱。平时没事,一换季就非常容易生病,尤其是秋天。吹一吹风淋一点雨,一定会生病。而只要在秋天一生病,就一定是一场大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点都不错。阿皖两三岁的时候接连在秋天生病,之后全家人一到秋天就集中所有精神,生怕阿皖生病。
      “你呀,也是从小把你妹妹放在心尖尖上。”白元轻轻的说。
      白彦没有作声,只是手继续拍着白皖,一路都没停。
      随着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的清脆声音,大概走了二十分钟,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府里的下人拿来了脚蹬,掀开了车帘。白元走下马车的一刻,习惯性的望向白府门口,只看见一位极有气质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口,穿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裙,螺髻上插了一支玉簪,还是当初结亲时白元亲手打磨的那一个。全身没有多余的饰品,却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这就是白元的妻子余氏,余家第三房的长女。其母曾任朝中女太傅,之后白元退官后便陪着余氏一同回了第三方的发迹之地,和余母一起生活。身后的婢女抱着一条披风,给她打着油纸伞。
      “诶呀,怎么又出来,这天这么凉,冻病了可怎么办。”白元顾不得身后的孩子,急急地朝女人走去,身后的下人赶忙跟上。
      白彦抱着睡的昏沉的阿皖出马车时,只看到父亲急匆匆奔向母亲的身影。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平常稳如山的父亲,也就只有面对母亲的时候会着急慌乱。
      “我看阿皖没在家里,彦儿和你也没回来,猜着估计又是去集市上了。家里饭做好了,便出来等着你们一起。”白元奔到余氏身旁,余氏搭着他胳膊低声说。“怎么这么着急,也不知道打伞。”说着就要拿侍女手里的披风给白元擦雨。”
      “就这么几步路,倒是你怎么说都不听,”白元抢先一步拿过来侍女手里的披风,牢牢的裹住余氏。又从侍女手上拿过来伞,迈开步就要进府。
      余氏轻轻回头,“阿皖——”
      “有彦儿在。”
      白元没停下来脚步,径直揽着余氏走向府里,一边分享着今天看到的事“我今天啊,在集市上看到……”
      白彦抱着阿皖走进了白府,走到后院,路过阿皖最爱的竹亭,不知道是竹子的清香引诱还是雨打竹林的声音吵醒了阿皖,阿皖睁开了眼睛。
      “阿兄,下雨了么?”
      “嗯,已经到家了。睡醒了?”
      “那阿娘?”
      “母亲在门口等着,早就看到了。”
      白皖脑袋轰的一声,挣扎着就要从白彦怀里跳下来。白彦哭笑不得的把阿皖放在地上,“慢点”,话音还没落,白皖已经一溜烟的跑向内厅。
      “阿娘。”白元和余氏刚到内厅,脱下外衣,一道稚□□声响起。余氏转过身,阿皖恭恭敬敬的微低着头站在内厅门外。“阿娘,阿皖是背完今天的文史才出去的。”女孩子的声音停了一下,听见屋里没有声音,继续说“刚才没让哥哥抱着,是自己过来的。”小姑娘越说越急,“阿皖穿的厚——”正在此时,女孩子被雨水打湿的小啾啾上的一滴雨水从头发上掉到脸上,顺着白皖挺俏的鼻尖滚了下来。阿皖的鼻子被小水珠激了一下,“阿嚏”,不禁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后偷偷抬眼看了下余氏,立刻又乖乖站好。
      余氏看见小孩子这个憨态可掬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我哪可管的了你,你可随了你阿爹。”
      白元一听余氏给了话头,赶紧说,“你阿娘哪有那么严格,快赶紧擦擦,坐下吃饭。”
      “父亲,母亲,”白彦从白皖身后走来,行了礼。“好了,母亲最是心疼你,快吃饭吧。”说着拉着白皖进了内厅。
      白元走南闯北这些年,好吃的东西见了不少,每次也念着家里,会往家里送很多。也是因为这样,白皖从小便是有好吃的可以解决一切的性格。每天家里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坐在饭桌之前“哇——”
      余氏从侍女的手中拿来毛巾,走到白皖身后,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你阿爹还没入席,阿皖想想可是不是有些失礼,阿娘教你的都去哪里了?”
      阿皖听着,便急忙要站起来。白元一看,赶紧坐下,“无妨无妨,我也饿了,快坐下吃饭吧。”
      “阿皖这个小馋猫虽然坐下了,可是没动筷子,也是守礼。”旁边的白彦轻轻接过毛巾,“母亲您去吃吧,我来。”
      “就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着这个小姑娘。”余氏笑着任由白彦拿过毛巾。
      “好啦好啦吃饭吧。”白元笑着说。
      白皖顾不得头发还湿漉漉的,伸手便想拿一个竹筒粽子。刚才家里人这来来回回的几句话,她可满心都是竹筒粽子,已经瞄了好久。伸到半路,手突然停住,抬头看向白彦。“诶呀,哥哥”
      白彦一副心里了然的样子,“去吧”。
      白皖跑到门外,冲着侧边的小厨房里甜甜的喊了一声,“谢谢刘婆婆”。
      白元和余氏对视一笑,家里的刘婆婆已经在小厨房工作了二十多年,自从白皖出生就最爱吃她做的饭,刘婆婆也是想尽办法,给白皖变着样的做饭。昨天白皖刚嘟囔想吃竹筒粽子,今天晚上就在放在桌子上了,定是刘婆婆留神听见了。白皖也懂事,隔三差五就要去谢谢刘婆婆。
      白皖跑回来时,其余三人都已坐在桌子旁,白皖用侍女端来的水认真洗过手之后,果不其然直接拿了一个竹筒粽子。吃到一半,突然从米饭里拿出来一粒莲子。
      “莲子?”
      余氏微微一笑,“下午王婆婆差人送来了一些莲蓬,还是新鲜的。你们是不是下午遇上王婆婆了?”
      “何止是遇上了,”白元笑着看向阿皖,“你问问这个没出息的小馋猫。”
      阿皖不好意思的一笑,闷下头继续吃饭。
      “青州的人们对白家是真的好,”白元又说。
      “食不言,寝不语,快给你女儿做作表率。”余氏和白元打趣着说。
      “好,看看你们母亲,文礼记得清清楚楚。”
      吃完饭后,白元简单的问了问阿皖一天学了些什么文史知识,他并不担心。余家原来是国家第一文史大家,只是从余氏祖父那一辈起,在朝里被柳家打压而日渐消颓。余氏这一支不喜欢抛头露面,就在发源地青州默默发展文史。阿皖有她母亲亲自教育,他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培养白彦时余氏还比较严格,白彦现在礼数周全也要归功于此。但是白皖天生活泼,受人宠爱,白府也有白彦在外,余氏也是格外喜欢这个小女儿,便没有那么要求文礼,只是教授,必要的文礼阿皖做,其他的她懂就好。
      一家人吃完饭,“有本子北边农务相关的资料朝中刚刚有人送来印本,”白元看似不经意的提了一提。却看见阿皖的眼神一瞬间发光。
      “怎么,想看呀?”
      “谢谢阿爹!”白皖迫不及待的说。
      “父亲可还没有答应让你看,”白彦在旁边笑着出声。
      白皖转头,用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白元,站起身来走到白元旁边,认真的行了个礼。
      “嗯,”白元忍俊不禁的看向余氏,“就凭着这个礼呀,把书拿去竹亭吧。”白元扭头对下人说。
      “谢谢阿爹!”白皖跳起来冲向竹亭的方向。她从小爱看书和各种账本,却不喜欢在室内。白元看她喜欢竹子,便在府里池塘边给她盖了个竹亭,供她闲来无事时在此学习。平日里不带白皖出门考察,也算拿这些弥补一下。
      内厅里,白彦站起身来向白元行了礼。“父亲,有信,来自——
      白彦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余氏,“北崮。”
      白元打断了他,转头向下人说“扶夫人去休息吧。”然后又转向白彦,“来书房说。”
      白元和白彦走后,余氏准备回房。和白元结亲二十余载,不管是青州还是外出考察,白元总是什么都和她说。但是每次提到北崮,白元总是不让她知情。她起初没什么想法,只是最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多,只是心里暗暗祈祷不会有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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