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写了》赵承妤

4、略略略

　　就如同顾聆笙预测的那样，国际达到大厅的出口，早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

　　下飞机时，提早侦查到这一情况的助理齐岳，翘着兰花指嗔怪前面快步通过登机桥的两人：“明明是私人行程，为什么我们不走VIP通道呢！为什么呢！”

　　程婳微微转头，墨镜下面，红唇轻抿，不烦不燥：“将心比心，这么多小孩，天还没亮就跑到机场，等这么久，什么没看见就回去，如果是你，你不遗憾么？”

　　已经三十二岁的女人，依旧精致美丽，身材姣好，容貌如少女，被高挑俊郎的老公拥住肩膀，强大的气场平添了几分温婉。

　　单从外表看，一点儿看不出两人已经是两个四岁孩子的爹妈。

　　齐岳白眼：“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不在家好好睡懒觉，非要挤破脑袋吃你们这对老夫老妻的狗粮!”

　　向铮听见，措不及防在程婳脸上亲了一口，回头问齐岳：“是这样么？”

　　程婳拒绝：“不够。”她侧目看他，他秒懂，在她唇上再落下一吻。

　　齐岳捂眼睛，娇嗔：“踢翻这碗狗粮！”

　　说归说，闹归闹，真正往出口走时，齐岳小柔弱又秒变肌肉男，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开路。

　　机场一耽搁，到家也晚俩小时，简随心在厨房做饭，左左和右右原本坐在沙发里看动画片，家里养了五年的苏牧狗拉登乖巧得趴在地板上。

　　伴随程婳进门高呼：“左左！右右！”

　　俩人眼睛一亮，同时兴冲冲的跳下沙发。

　　拉登嗷得一嗓子哀嚎。

　　两个小家伙定住，左左黑溜溜的眼睛瞅妹妹，小嘴撅着：“你踩拉登尾巴了。”

　　右右吐吐舌头，内疚让她步伐缓慢，眼睁睁看着左左抢先扑进程婳怀里。小丫头眼巴巴看着，不高兴。

　　向铮放下手中的行李，张开双臂：“右右过来，爸爸抱你。”

　　小丫头乐了，小腿儿飞快，被她爸高高举起，骑在脖子上，得意的小嘴儿笑成一弯月牙，和她妈笑起来一模一样。

　　左左仰头：“妈妈，你抱我！”

　　程婳：“……”她瞥一眼把闺女抗脖子上的向铮，心道，这绝对是个坏榜样，她看着左左问：“小伙子，你什么都要和妹妹学么？”

　　小伙子眨眨眼，干脆回答：“要。”

　　程婳无奈，向来不赞成抱孩子把他们宠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慕程，你已经四岁了，四岁的男人需要我抱么？”

　　左左被叫大名，一脸懵逼，四岁很大么？手指伸到小嘴里嘬着，程婳皱眉，拎着小胳膊把手指拉出来，把已经四岁的男人弄得一脸忧伤：“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

　　程婳：“……”凝视客厅里给女儿当飞机的幼稚鬼，这小子口气像极了那个大的，以前家里只有一个小黏糊老公，没想到基因强大，一变仨。

　　向铮把女儿放下来单手抱着，过来解围：“左哥，我抱你。”他腾出另一只手给他。

　　居然被左左嫌弃：“你是男人。”

　　“……”向铮兜售自己的臂膀：“我是男人我才有力气抱你，你妈是女人，力气小，等你长大你抱她。”

　　左左勉为其难，把自己交给他。

　　程婳看着一手抱一个的向铮，很好，三个黏糊在一起，是不是没她什么事了？她挑挑眉毛，勾起嘴角：“老公，我也要抱。”

　　向铮：“……”小姑奶奶这是什么操作？他灵机一动，吧嗒一下，当着俩小鬼的面，在程婳嘴巴上深深亲吻，把她亲笑了，她的口红花果味儿，亲完，他舔舔嘴唇逗她：“还挺甜，以后还给你买这个牌子的口红。”

　　怀里两个小的也跟他学，在程婳脸上一边一个吻，起哄嚷嚷：“妈妈甜！妈妈甜！”

　　“哎呦呦……”这一幕刚好被端着一锅汤从厨房出来的简随心从头看到尾，憋笑憋不住，汤放在桌上，掩着嘴巴嗔道：“结婚五年，两人还像孩子一样。”

　　向铮看见她，笑着叫声妈，把简随心叫得笑成朵花，比她亲闺女叫还爱听，伸手去接孩子：“下来洗手吃饭，让你们爸爸歇一会儿。”

　　两个变成树袋熊，挂着向铮脖子，头摇得似拨浪鼓。

　　向铮只好说：“没事，不累。”抱着他们往洗手间走，一面走一面开启叨叨模式：“姥姥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糖醋虾球，咱们把手干净去吃饭…我和妈妈不在你们乖不乖…有没有听姥姥话，听小姨话？”

　　程婳随他们了，收回目光，问简随心：“妈，聆笙呢。”

　　“给人送货去了。”简随心不太懂她的副业：“说是在做什么国外代购，家里堆得都是从巴黎寄过来的盒子。”

　　程婳点点头，她知道这事，顾聆笙前几天还让她从国外寄几个包回来，当时刚好有个同事回国，就直接捎回来，替她省点运费。她觉得妹妹有点事干，总归比闲在家里胡思乱想好得多。

　　母女刚聊两句，顾聆笙也回来了。一大家子难得凑齐吃饭，简随心近几年厨艺突飞猛进，跟女婿学了不少拿手好菜，做饭也照顾着所有人口味。无肉不欢的女婿，专挑海鲜吃的大女儿，肉蛋奶都要的左左右右，她自己岁数大了，胃口小，就吃点蔬菜。

　　至于小女儿，很好对付，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和她的性格一样，随和乐观，好相处，即便有委屈也都藏自己心里，谈不上不好，但毕竟现今社会，强者生存。如果妹妹能中和一点姐姐的强势，两个女儿就完美了。

　　她的思绪被程婳教训孩子的声音打断：“右右，从爸爸腿上下来，坐到椅子上！向铮你不许喂她，让她自己吃！左左，吃饭要咽下去一口再吃第二口，不要塞得满嘴都是！”

　　向铮把右右放在椅子上，拿勺合舀了一点饭菜，递给她，哄着：“右右自己吃，让妈妈看看咱们棒不棒？”

　　右右听话，小手捏着勺柄，萌萌的张开小嘴，没等够着，全掉桌上了，不好意思的笑：“不太棒。”

　　程婳拿女儿没辙，微微叹气。

　　“没关系右右，再舀一勺慢慢吃。”简随心收拾桌上掉的食物，语重心长：“对小孩子要有耐心，你和向铮这两年工作越来越多，钱也越挣越多，可是陪孩子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这一点程婳也很无奈，结婚时，向铮是势头正劲的偶像明星，而她初涉国际影坛，因为怀孕，两人原计划息影两年，但显然，以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来看，消失太久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程婳生下左左和右右之后，向铮随即复出工作，之前待播出的影视剧，加上新接了些口碑不错的剧本和综艺，观众并没有感到他淡出多少时间，程婳则着重打理工作室，签了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小孩一岁之后，她自己也利用优秀的资源强势复出。演艺事业顺风顺水，但也无法作为一生的职业，夫妻俩于是投资股票和房产，购置几套别墅和公寓，简随心和顾聆笙回国之后住的别墅，也是他们买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像普通父母那样，每天陪在孩子身边。

　　程婳解释得较为轻巧：“这个圈子拿钱当纸花，动辄上百万扔出去，尤其是左左和右右未来的教育，生活，我们都想给他们最好的，这就需要钱的支撑，以及我们从事行业的特殊性，随着年龄增长，我们俩必然会逐渐从台前转到幕后，在这之前，能多挣点，以后压力就小一点。”

　　简随心自问说不过她，自言自语：“反正我外孙和外孙女天天念着爸爸去哪儿了，妈妈去哪儿了。”她拿纸擦右右粘在嘴巴上的米粒，故意说给程婳听：“哎呦，我的小可怜。”

　　原本抱着鸵鸟精神闷头吃饭的顾聆笙特别仗义的插了句嘴：“你们忙你们的，左左和右右我帮你照顾。”

　　“我也会多抽点时间陪他们。”姐妹俩感情好，相视一笑，程婳问她：“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想工作还是想恋爱？”

　　顾聆笙咬着筷子认真思考：“想…休息一段时间，然后…还是工作实际一点，男朋友是稀有物种，可遇不可求。”

　　简随心热心八卦：“可求，有我呢，我帮你！”

　　顾聆笙有种不详的感觉，急于岔开话题：“姐！过几天是不是有个好多明星的演唱会在这边举行？你和姐夫也参加吧？给我张票，我去凑凑热闹！”美名其曰：“看看明星，放松心情！”

　　……
　　城北分局。

　　近期没有大的案件发生，刑侦三队办公室的几名警察各自忙碌，一片祥和。

　　门板忽然被推开，沈斐面色铁青的进来，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气氛冷却，几个下属纷纷扭头，大气不敢喘的待他发话。

　　邓肯溜到他眼皮底下，摸走那份惹恼队长的文件，拿在手上念道：“关于下周二两岸三地群星演唱会安全保卫工作安排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