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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借你一点阳气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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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京,大陆上七国之中最大最繁荣的麒灵国首都。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时会有些穿着新奇服饰的人群走过,这看似寻常无比的景象,却让小角落里的靳言看得不亦乐乎。
这位置可是靳言精心挑选的。
左手边是殿京最大的青楼寻香院,前面是宽敞的大道,这时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以极快的步伐走进了寻香院。
靳言眯起眼看着那人身上的黑气,似笑似惋惜地摇了摇头。
靳言:“啧啧啧,青天白日,恣情纵欲,书中草草几笔,哪有这真实的现场来得刺激。”
刚才进去的可是当今麒灵国的太子,前两天靳言就留意到他身上突然多出来的黑气。
今天他就是守株待兔来的。
一旁路过的人都无比清奇地往他这看。
在别人眼中,靳言身穿黑色道服高顶帽,桌面上还地放着一把拂尘,边上挂着‘半中仙’的飘旗,有模有样妥妥的小道士一枚。
清奇的是这小道士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而且此时他正对着寻香院笑得一脸的猥琐。
就问还有谁家看手相的,会开到青楼旁的?
但靳言觉得自己配得上这称号,他有一双能看见人体身上气数的眼睛,算得上半个仙,而他不是干这一行的,叫‘半仙’很合适啊。
这寻香院,他不仅看,如今还要进去瞧上一瞧。
他还不忘拿上拂尘,在路人震惊的注目下大摇大摆地踏上了寻香院门前的楼梯。
两旁娇艳的姑娘来者不拒,甚至说得上蜂拥而至。
主要是靳言长得过于标志,她们很早就留意到这俊俏的小道士了,所以一直没有驱赶,放任他在那养养眼睛。
“道士公子~香儿陪你好不好?”
“小道士~看看奴家嘛~”
“公子~”
靳言生平第一次逛青楼,不知所措、受宠若惊。
他指定一位花娘后,拉着她走进寻香院鬼鬼祟祟地走到一旁,弄得花娘一脸的懵逼。
他掏出鼓鼓囊囊的荷包,边说边拿出银两给她:“刚才进来深蓝色云纹刺绣的公子,他平时点哪位姑娘你知道吗?”
花娘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霎时脸色都不一样了。
甚至她还掂了掂手上的银子。
靳言会意又掏了两锭出来给她。
花娘又掂,他又掏,又掂...又掏......
直到见底......
花娘眉笑颜开:“刚才你说的公子可是我们的常客,次次都是来找莲花魁伺候着,一看呀就是有钱的爷。”
“冒昧问一句。”靳言特意压低了声音,“这个莲花魁人还尚在吗?”
花娘一听惊大了眼,“小道士这是什么话?她当然还在呀。”
说完,她一脸晦气地走开了。
可惜了小道士生得如此俊俏。
原地的靳言还寻思不明白,皱着眉心四处打量这寻香院。
他坚定自己不会看错,太子身上的黑气掺杂着红,那可是鬼魂留下极怨毒的怒气。
若是不快速解决,太子随时有危险。
靳言巡视了一楼整层都没有找到人,便开始往楼上走。
许是他与这金碧辉煌的地方格格不入,直至走到了顶楼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忽地,一旁的厢房门从内被撞开,一团深蓝色的东西以弧线的方式坠地。
等靳言看清地上的人时,立马条件反射地躲到了门后面。
地上的太子捂着肚子咬牙切齿指向屋内,“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屋内响起脚步声,“哦?先来后到的理,我只是提醒你罢了。”
靳言立即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这不就是画本子里,两男争一女的名场面吗?!
屋内的男子声线低沉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感,这咋一听,也是个狠角色。
但在这殿京之中,有多少个人与太子比拟的?
靳言暗自为屋内的男子默哀,太子还真的有能将他千刀万剐的能力。
屋内再次响起:“出来,躲在门后又怎么能看得清楚?”
靳言惊愣,屋内的男子是何时发现他的?
地上的太子站起身,听闻后气急败坏地一把掀开遮挡的门,扬起手就要撒气。
“太子哥哥!是我是我!”靳言急忙惊呼,瞪着大眼紧盯他那高高举起的手。
太子及时刹住,错愕地看着缩着脑袋的靳言。
“你怎么在这?!”随后又一顿,“你跟踪我?”
靳言见他脸色黑成了锅底,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是好奇青楼是什么样才来的,不知不觉逛到上面,就......”
太子的脸色仍旧不好看,靳言在宫内比他还受宠,打不得也拿他撒不了气,还被看了笑话,恼火至极。
靳言一直缩着脑袋不敢看他,转而偷偷往屋内瞧。
这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充满审视凌厉的眼眸,光是这样,就让他不寒而颤。
让靳言更心惊的是那男子身上的黑气,浓厚的黑气宛如盔甲一般。
男子的脸有种病恹恹的寡白,除了双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论样貌,站在一旁的莲花魁都要逊色几分。
‘病美人’三个字是靳言对他的第一印象。
靳言大胆的猜测,这人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他不免唏嘘,这人死之前也要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青楼当真让人这么流连忘返?
坐在桌边的天黧一手端起茶杯,但视线依然落在靳言身上。
“你们是一伙的?”他浅抿清茶,完全不在意另一旁的太子。
“啊?额……”靳言并不想和太子那样挨上一脚,“他是我哥,但他做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的。”
他话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太子狠狠退开,靳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他气鼓鼓地抬头去看,就看太子如何作死的!
“滚开!这事我和他没完!”太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天黧,作势就要佯攻上去。
但却在无人看清的情况下,原来在天黧手上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掷出!
杯子精准无误打在了太子的左肩上,即刻将人定在了那里。
这一下靳言看了直想鼓掌。
都病成那样的一个人了,刚才还能一脚踹飞太子,肯定是武林高手啊,他才不会愚蠢到去招惹这么一个人。
民间有这么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将死之人,死前也拉一个垫背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靳言悄无声息地躲得远远的,不是他不救太子,实在是有命难扛。
天黧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唇角,“怎么?他不是你哥吗?”
靳言刚踏出去的脚逼不得已又收了回来……
被定住的太子正用要吃人的双眸盯着他,怪让人害怕的……
“我没有要走,刚磕麻了腿,动一动而已。”靳言朝太子那挤眉弄眼,再看向天黧“天色不早了,家人等吃饭,我和二哥这就回去,不打扰了,公子给个方便?”
天黧:“但你哥似乎不想回家吃饭。”
太子的双眼可忙了,瞪完这个瞪那个。
“我与他说说。”
靳言陪笑,拉着不能动的太子转了个身,两人交头接耳的姿态,“太子哥,你应堂发黑,眉心藏红,必有血光之灾啊!今日你确实不适宜出宫。”
太子看他的眼神一怔,他是知道靳言会点面相术,以前不信后来倒过大霉。
如今第一次见他说得这么严重的。
靳言摸着良心:“信我。”
太子犹豫了好一会,似乎在挣扎,最后眨了两下眼睛,他信了。
达成一致,靳言又将他掰了回来。
他指着太子:“我替我哥向你道歉,劳烦公子解开一下这个。”
但这次天黧却真的勾唇笑了,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三个字:“凭什么?”
靳言和太子皆一愣:“!!!”
“他可以走,你留下。”天黧说出了让靳言后悔莫及的话。
靳言捏大腿……他不想救太子了。
他怒瞪着一身玄衣,脸色惨白的男子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
天黧抬手在太子肩上一拍,太子浑身一震便解了定身术。
“有本事明天约此一战!”怎知这话刚撂下,太子就转身扬长而去,看都不看靳言一眼。
靳言一脸吃了粑粑的表情,他与太子打小感情就一般,要不是看在皇上皇后一家都待他好的份上,这人真不应该救。
忽地,天黧那苍白的脸靠了过来。
“你的眼睛很特别。”低沉的声音如夹杂了魔力,吓得靳言动都不敢动。
“我我我天生眼睛就好看......又大又亮!”
“噗呲!”
靳言:“......实不相瞒,你笑得有点渗人。”
“噗!哈哈哈哈!”这次笑得是一直躲在后面的莲花魁。
靳言这下真有点囧。
继而近在眼前的一双似笑非笑审视的双眸,他一度怀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知道他的秘密?
但又怎么可能?他们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这双异样的眼瞳,也只能他自己知道,不敢想象若是这个秘密被透露出去,他这个本就低微的质子,将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境遇。
靳言那闪烁其词的回答,无疑更让天黧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少年身上,长着一双‘阴阳瞳’。
缩着脖颈,紧张得频频后退,视线飘忽,靳言一样不漏全将‘心虚’二字写在了脸上。
“你!还有心思揣摩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好一个虚张声势,靳言脸不红心跳得贼快。
“呵。”
天黧这下对他更增兴趣了,倒要看看,他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一届鬼王,还能怎么个死法?
他逼近抖得像筛子的靳言,“哦?那借你的一点阳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