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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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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剪宁回到院落时,瞧见了自己的小厮阿童。
蹲在门口,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怎么了?”
赵剪宁皱了一下眉,把他扶起来。
“周家那边又派人过来了。”阿童看见他,倒也不哭了,收起眼泪,闷闷不乐道。
他把手中的信交给赵剪宁。
“那也是找我,”赵剪宁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有些厌恶,恨铁不成钢,“你哭什么?”
阿童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赵剪宁,缩了缩脖子,“每次周家送信来,主子都会被欺负。”
他担忧自己的主子,“周家总是像公子你要钱,要不,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老太君吧。”
“老太君爱护公子你,定能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主持公道?赵剪宁的目光冷了冷,有些讽刺,又有些凄凉,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他都没想过依靠老太君。
周家手中有着致命的把柄。
但是这不能让阿童知道,赵剪宁的目光闪了闪,温柔地擦干了对方脸上的泪,
“瞧你,又在说些胡话了,周家是父亲的母族,不过要些银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问题是公子你根本就拿不出来了啊!
阿童被赵剪宁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了,睁着眼睛,不敢眨动一下。
少年却已离了开去,他注意到一团欢快向自己蹦跳过来的白色绒毛。
阿童也看到了它,一时间面如土色。
这只兔子一向得公子的喜欢,曾几何时,宁肯自己受苦也要照顾好它。
却不想一个月前,公子态度忽变。他发现的时候,公子正想掐死它,却不知为什么,只是叫他扔掉。
他念及这只兔子陪伴公子多年,害怕公子后悔,加之自己也喜欢,就偷偷养了起来。
却不料今日只顾气愤周家的事,竟疏忽了这小兔子,让它跑了出来。
阿童看着那跑得欢快的小东西,出了一身冷汗。
蠢兔子,这可不是以前那个宠你的公子啊,你这不是找死吗?
“小白……居然还在啊。”
赵剪宁认出了它。
青丝如瀑,温柔清贵,随这少年俯身的动作柔顺的贴在他脸侧,拂过肩头。
他把手放低了些,方便小兔子更加顺利地跳到它手上。
他把它抱起来,轻轻抚摸小团子白色的绒毛,
兔子很熟悉少年的味道,察觉不到危险,甚至,因为很久没有和主人贴贴了,它还有些眷念地蹭了蹭。
赵剪宁抿着嘴角,勾起一个小小弧度,“还是一样亲人。”
阿童呆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小白兔子,更或者说,少年的手。
“你怎么还没丢掉它。”
赵剪宁笑着,眼神却冷的像冰,嫌恶,蔑视,疏离,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指甲如贝,白里透着粉,少年的手指渐渐发力,手背上有着透明的淡淡青筋,像是易碎的美好的瓷器。
兔子脖子周围柔软的皮毛被勒紧。
“公子!”
惊叫一声,阿童只觉心都提了起来。
“你怕我掐死他?”
赵剪宁看着他紧张的神色,笑了笑,松了松手上的动作,
缓缓抚摸着兔子的脊背,整理它的毛发。
少年一双桃花眸实乃女娲之笔,形状优美,波光粼粼,
佐上两三点孱弱病气,楚楚可怜,任是无情也动人。
而今却是死寂一片。
他把兔子丢给他,
“既担忧它,就不要让它出现在我面前。”
阿童抱紧怀里的兔子,
“公子,这么小一只兔子,又被你养娇了,扔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赵剪宁不耐烦,“那就把它送人。”
阿童看着冷漠的少年,欲言又止,“公子,小白认主,只喜欢跟你……”
“它会讨厌我的。”
“……”
阿童还欲再言,赵剪宁却已经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将暗,他为自己点了灯。
烛火摇曳,少年的声音冷淡而温柔,压抑到极致恨意和麻木像是冷雾,在其间翻涌。
“毕竟,连我也讨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