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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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女巫点了血腥玛丽，你不确定这是不是为了凹造型，因为她好一会儿都没喝，仅仅是若有所思地把杯子拿在手里，而她那身装扮衬上一杯血红的酒确实还挺有震慑力的——尤其是当你很清楚她完全能把你炸飞的情况下。
“你有艺术家的头脑。”她发话，跟抓拍视频里呼喊要人群后退时机械的无口音英语不同，带有明显的异域腔调。
“谢谢，你也新年快乐。”你有种应付这位超级英雄非来点酒精不可的预感，于是又喝了一小口，“你的能力包括心灵感应？”
“不完全是。我能运用一种……能量。”绯红女巫说着，将她的杯子拿近你，你看见里边的液体转动起来，形成血色的旋涡，“它能去往很多地方，包括人的大脑。人类的念头杂乱无章，我可以穿透进入意识深处的执念，但阅读浅表思维非常困难。”
不管怎么说，这听上去对满屋顶的人都挺不妙的……呃，对你可能更不妙，绯红女巫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并没有公开展现过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这会儿却专门来告诉你，总不会是为了方便你搞同人创作。
“在这片空间里，负罪感到处都是。”女巫又说，“有些人满嘴欢笑，头脑却如同地狱。”
恰在此时，蜘蛛侠爆发出一连串惊呼。原来钢铁侠分给了他一只臂甲，它的零件正适应年轻英雄的手臂尺寸重新组装，托尼得意地笑着，看上去同样滴酒未沾。
“那个男孩失去了至亲。”红女巫轻轻地说，“他有能力阻止，却没做到。所以他无数次在脑中排演自己做那件事的方式，并把它们实现在自己救的每个人身上。”
你收回视线，却发觉绯红女巫打量的似乎并非蜘蛛侠。吧台的灯光下，透过无镜片的红色半脸面具，可以看到她有双墨绿色的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你觉得那足够了吗？”不知是否错觉，有一瞬间你感觉到了空气中能量的震颤，“犯下罪行，然后只要背负着忏悔活下去，就没问题了？”
嘶……不要把这种好像关系到不特定多数人生命安全的问题随便抛给围观群众啊！
“这个，我觉得够不够这个判断本身就是留给有力量的人做的，而我没有，所以我判断不出来。”你喝掉最后一点亚历山大，暗自后悔没点更烈的酒，“如果是法庭不能审判的罪行，就个人而言，停止、铭记并且尽力弥补，是最痛苦的选择吧？许多人会找借口说自己作恶是情有可原的，而如果他们改变了，又往往不愿记得自己从前是那样的人，选择性地遗忘自己作的恶，甚至为了掩盖事实作新的恶。无论活在忏悔中够不够，一个人都没法做到更多，你说这里充满负罪感，大概是因为这里集中了全纽约最会选择做正确的而不是容易的事的人。”
“斯塔克的武器摧毁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所有的亲人。我和我弟弟趴在废墟里，盯着炸弹上斯塔克的名字，等待它炸死我们。我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那枚炮弹，我记得它外壳上的每个细节。斯塔克工业。”
你毛骨悚然，赶忙看看周围，发现包括酒保在内，似乎没一个人听见这段自白。
“后来我无数次希望它当时真的爆炸了，我们已经跟爸妈一起去了另一个世界。”她继续，“有人在被轰炸过的地方搜寻幸存者，因为没人知道有谁幸存，幸存者等于是已经死了，他们不再属于人类社会，那么就不需要被当做人类对待。但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想活下来，我们拼命喊救命，他们把我们从曾是我们的家的房子里挖出来，给了我们食物和水，带我们走了。”
【她身上有实验室的味道。】靠。操。日了狗了。
“那就是我怎么得到了这个。”那杯血红玛丽变得像是汽水一样，无数气泡从杯底升起，聚集到表面，接着整个杯子凭空升起到比她眼睛略低的位置，平移接着稳稳落在吧台上。
“对我的故乡发射炮弹的人早就被处死了，被记载为刽子手和军阀，而向他们提供那些炮弹的人成为了英雄。没有任何法庭会审判托尼?斯塔克，在这个国家，他对我的家人做的事完全正当合法。”
“那是错的，你知道他已经明白这点了。”你设法说道。
“他们把我和皮特罗分开训练，但几年后我们还是设法取得了联系，找到机会逃了出来。”绯红女巫拿起她不知道被搞成了什么样的饮料啜饮一口，你感觉某种无形的压迫力一下子散开，你们恢复了跟周围世界的联系。酒保过来询问你是否需要续杯，你也点了杯血腥玛丽。
“我对你们的遭遇深感遗憾，但说真的，你恐吓我是为什么？”你忍不住提问，如果她在跟你打哑谜，那这哑谜也太真实了，“我不会为斯塔克先生或者美国做的事道歉，我并没有选择诞生在这个国家——虽然如果我有得选我大概还是会选我现在的人生。你有充分的理由恨一些人，但我不会分享你的理由然后去讨厌一个对我非常好的人。”
“我本意并不是恐吓你，这是个……自我介绍。”绯红女巫微笑了一下，“我注意到你朋友的头脑在沸腾，像一整池岩浆，即使在这里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是指詹姆斯？“你能看到多少？”
“他破碎得太深，被非自身意愿地灌输了太多东西，无法信任自己的头脑，对自己做过和可能会做的事感到恐惧。”前实验品平静地陈述，“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不再是无辜者了。”
她的双眼空洞了一瞬，垂在大腿上的手指弹动了一下，像是躯壳内的灵魂发生片刻抽离。当然了，不可能指望那些人制造出冬日战士或绯红女巫这样的武器却不使用。假设她用那种所谓的“能量”帮助自己从物理和精神上摆脱那个不知名邪恶组织，那么或许也可以帮詹姆斯排除冬日战士被九头蛇回收的危险。然而虽说你相信她，但一个来历不明的超能力者，对詹姆斯而言可靠程度大概还不如黑寡妇介绍的特工，至少他可以阅读特工的人事档案。
“你想帮萨沙？”你问，“那为什么还告诉我你恨斯塔克先生呢？你应该知道我们基本上是一边的。”
“他应当了解真相，谎言对他不会有任何帮助。”绯红女巫回答，“此外，我不介意你将我的事告诉斯塔克，经过今晚的观察，我认为这也是施加惩罚的方法之一——在我们最终决定要怎么做之前。”
“我会向萨沙转达的。”你说，她似乎不打算追究你没提托尼这回事。
“皮特罗和我至少还有幸拥有彼此，我们心灵相通。任何人都不该独自应付这些。”
“如果萨沙同意，我们该怎么联系你们？”
“美国队长能找到我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绯红女巫站了起来，“旺达和皮特罗向他问好。”
她刚走出两步，银色神速者就停在姐姐身边（在你看来基本上是凭空出现的），边跟姐姐低语边以警惕的眼神瞥向你。他们说的多半是家乡话，两个人的语音都十分温柔，旺达摇摇头，显出对亲近之人才会透露的疲惫。无端地，你想起自己忘了给母亲和哥哥发跨年短信，尽管他们应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血腥玛丽有点呛人，你费了些时间慢慢喝完。詹姆斯过来察看情况，并告诉你绯红女巫姐弟已经离开了。派对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蜘蛛侠在帮托尼把醉成烂泥的人搬到楼下房间去，还能动弹的家伙各自道别，似乎没嗨够的托尔正跟面露难色的史蒂夫勾肩搭背。
“明天有挺多事能讨论的。”你说，也打了个长呵欠。
托尼派了一辆自动行驶的汽车送你们回家，车门一关詹姆斯就进入了冬日战士待命状态，看样子着实是累坏了。史蒂夫给他和詹姆斯都摘掉面具，一路都在怀疑地瞟空荡荡的驾驶座。
三只猫咪迎接你们回家，而复仇者远远地冲你们呲牙，那养不熟的家伙总能成功把史蒂夫变成沮丧大狗，不管你怎么告诉他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地方没做对。黑猫性情并不暴躁，跟其他猫相处得都很好，完全是天然地讨厌人类。有些生物就是这样，终其一生也无法彼此接受和理解。
冬日战士立在你身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领他进卧室，让他脱掉外衣和鞋，盖上被子。
接着你将手掌盖上在他额头：“命令：睡。”
于是他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