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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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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京郊山间的一条小道上,小五和她的两个暗卫被山里的土匪拦住。
昨天下午,天下第一名厨李大嘴,也就是教小五做菜的师傅,在尝过小五刚做的出师宴之后,见她厨艺小有成就,喜不自禁,多喝了几杯。
这李师傅有个小毛病,酒一喝多就喜欢拉着人,给人讲故事,不讲完,就不让那人走。平时,李师傅深知自己这点毛病,一直提醒着自己,从来不敢多喝。
今天,难得自己教了这么久的徒弟出师,而且,这徒弟颇具厨艺天赋。心中喜悦,就一时贪杯,喝上头了。
现下,李大嘴正在给小五讲故事。说他在早些年外出游历时,曾偶然在京郊的一座小山上,采到过一种菌子。这种菌子巴掌长,伞盖中心呈棕咖色,向边缘逐渐变浅,边缘出皲裂如鸡羽,闻起来有股很浓的香味。
李师傅觉得这菌子稀罕,当即就拿来煮汤,水沸后加入菌子,不一会,异香扑鼻,入口鲜香,有浓郁的菌菇的鲜味,还有种淡淡的肉香,至今叫他难以忘记那种鲜美的滋味。
他又在附近找了许久,只得了一小捧,到附近的村民家里买了只鸡,和菌子一起炖汤喝,那叫一个口舌生津,把舌头都鲜掉了。次日,他又去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李师傅不禁感叹道”如今,只有在梦里,才能一尝那滋味了。“
一旁的小五都听饿了,顿时馋虫上身,立马想出宫去寻菌子。
影一连忙劝阻说,天色已晚,宫门估计已经关了,明日再去。
小五颇为遗憾,这一整夜都在想李师傅说的菌子炖鸡汤有多好喝,多鲜美,连梦里都梦到她在采菌子。
次日天刚亮,小五就起身,带着两个影卫就熟门熟路的溜出宫去了。
这些年,皇帝励精图治,天下比较太平。唯有边关野心颇大的北狄人不安分,时不时骚扰边境。
小五打算去京郊附近的小山上采菌子,一来一去,不过大半日,宫门下钥之前,应该可以回来。而且靠近京城,比较安全,即便有几个土匪,皇家影卫也不是吃素的,揍几个土匪,小事一桩。所以,这两个影卫也没给上司报备。
小五兴冲冲的去小山上找菌子,没过一会就找到了几个菌子,正是李师傅描述的那种菌子。
小五立马叫影一生火,准备煮菌子汤。
影一效率很高,不一会,水就烧开了,咕嘟咕嘟的冒泡泡。影二把刚从小溪边洗好的菌子撕成条,下进锅中。
小五往锅中洒了一点盐。不过两息,香气四溢。三人沉醉在这香气里,肚子直叫。
影一很有眼色,立马偿了一小口,确认没毒之后,盛了一大碗汤给公主。
小五顾不得烫,尝了一口,一双月牙眼亮了起来,这味道很奇妙,既有菌子的鲜味,有肉淡淡的肉香味。只需要一点点盐调味,就这么鲜美,简直太好喝了。
小五有了好吃的,也不忘给自己人分。当即让影一,影二自己盛汤喝,也尝尝这美妙的滋味。
不远处,有一队骑马赶路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剑眉星目,面相清俊,身材修长,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裳,腰间系着根玉革带,气度不凡的青年。
青年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异香,示意其他人停下。自己施展一个轻功,去查看情况。
发现有三个人,围着一个锅子,正在喝汤。其中,一个姑娘身上的衣料华贵,而另外两个应该是她的侍从。
青年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好像在那见过。
这不就是小时候,被自己扮神仙骗过烧饼吃的小团子。虽然,五官长开了点,但那双清澈的月牙眼没变,就是她,绝不可能是别人。
青年看他们吃的那么香,又闻着空气中不断飘来香味,心想:好香,好想尝尝,但总不能直接过去讨一碗汤吧。不行,太没面子。
青年思索一会,叫来身边的小斯,低声耳语几句,小斯一脸吃惊的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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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和影一影二正喝着汤,几个土匪模样的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为首的那人,是个身穿褐色短打,腰间系着一块虎皮裙,脸上有一圈浓密的大胡子。
大胡子肩扛三尺长的大刀,凶狠的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想要过此路,总得留点啥,意思意思”
影一觉得,这土匪头子可能脑子抽了,居然敢来找皇家影卫的麻烦。影一撸起袖子,上前道“老子让你见识见识这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打人有多疼。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影一暗自蓄力,一拳头狠狠的打过去,大胡子伸手轻松接住,脚下纹丝不动。
影一懵逼了,这可是能打死一头牛的拳头啊。不对,可能是刚才手滑了,再来。
又被抓住了,影一顿感不妙,此人武功必然在自己之上。立马使了个眼色,让影二快带公主走。
影二领会到了,扛起公主就跑,没出几步,就被拦住了。影一和影二同时心想:这下完了。私自偷跑出来,没跟头说,现在连个救兵都不好找。
大胡子捋着胡须,大步走过来,把手往身后一背,痞里痞气的说“姑娘莫慌,我等是讲信用的人,只求财,不会轻易伤人。”
影二闻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鼓鼓的钱袋,丢到大胡子的脚边,冷冷的说道“你们最好说道做到,拿钱赶紧放人,不然,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大胡子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锅,锅里的汤已经没了。心里叹了口气,哎,,,,来晚一步,可惜了…
扫了一眼,发现地上的筐里还有菌子,便道“姑娘,这山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采的菌子也得分我一些。在下要的不多,就要能做这一锅汤的菌子。劳烦姑娘帮在下煮一锅汤,煮的好吃了,便放了你们走,银钱也退给你们。”
现在,小五也懵了,刚不是还说,只求财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
影一攥紧拳头,咬牙说道“喂,大胡子,做人不要太过分,还想让我主子给你煮汤,你个山匪也配?钱已经给你了,识相的话,就早点放我们走,后果你承担不起!”
大胡子不屑的啧了一声“现在,我为刀俎,你们为鱼肉,你们怎么样,全看老子心情,说打你就打你。”说罢,走上前,抬起手就想给影一一拳头。
大胡子的亲卫甲一,把头低的狠狠的,简直没眼看自家的少将军。堂堂北狼营的少将军,居然为吃一碗菌子汤,扮成土匪头子,还动手吓唬人。简直没眼看,就不能好声好气的问那姑娘买一碗吗?
小五大声喝止“住手,喝汤就喝汤,动什么手”
不就是煮锅菌子汤嘛,简单。
大胡子的小跟班们麻利的把食材都处理好,还打了只山鸡回来。
小五看着框里的食材,寻思着,就做菌子炖鸡汤好了。
小五把鸡肉切块,到进沸水中,焯血水后,捞出。往烧热的锅中倒油,放入焯好的鸡块,又加入姜片煸炒,待煸炒出鸡油后,倒水,焖煮。水开后,放入菌丝,再煮一柱香的时间,开盖后洒少许盐,就可以出锅了。
虽然,用料简单,但胜在食材鲜美,尝起来十分好吃。
大胡子一见汤煮好了,立马盛了一碗,顾不得烫,就喝了一口,菌子与鸡肉的双重鲜味在他嘴里绽放,他吃的头也不抬。
终于喝上汤了,大胡子念及甲一他们这帮亲卫跟他许久,便分了点汤给他们。
甲一尝过一口后,立马转变了刚才的想法。吼呦,这汤真的好香啊。少将军英勇神武,我永远追随你!(绝对不是因为这碗汤。)
小五越看着大胡子,越觉得有些眼熟,不禁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五刚问出口,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又觉得这人确实挺眼熟的。
吃的正香的大胡子,动作一顿,抹了把浓密的大胡子,痞里痞气的开口道“我就是一山大王,那有机会与你这富贵人家的小姐相见。”
吃完后,大胡子果真依言放了小五他们。
在小五他们走远后,大胡子换下这身土匪装扮,骑上马,与前面的队伍会和,继续往京城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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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假扮山匪蹭吃混喝的青年正是镇北将军府的二公子,季穆羽。
季穆羽自小便随季大将军驻守边关,征战沙场,练得一身好本领,杀的敌军闻风丧胆,得了个“玉面小将”的称号。
这次,是季老夫人病重才将他从边关叫回来。
不然,季穆羽才不愿呆在京城,他不喜那些官场的曲意逢迎,更喜边关的潇洒自在。
刚到将军府门口,季穆羽翻身下马,快步向老夫人的卧房。
一进屋就看到季老夫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季穆羽赶忙上前行礼,愧疚道“都是孙儿不好,未能时常在您身边陪伴。如今,孙儿收到信就匆匆赶回来,祖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在床上假寐的季老夫人闻言睁开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身前多年未见的孙儿。
季穆羽见状,连忙上前紧紧握住祖母的手,看着祖母苍白的面色,他心中自责不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祖母看见你回来,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季老夫人将孙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疼道“你啊,又瘦了,边关苦啊。知道你今日要回来,早早的让厨房给你炖了人参乌鸡汤,多喝点,看你瘦的呦。”
一旁的宋嬷嬷闻言将汤呈上来。
刚好,季穆羽赶路也有些饿,拿起勺子就吃起来。
不得不说府里的大厨做饭就是比军营里的厨艺好,味道还不错。不过,相比于昨天喝到那小团子炖的菌子鸡汤,要逊色几分。
虚弱卧床的季老夫人看到孙儿把汤喝的一滴都不剩,刚还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季老夫人立马生龙活虎的坐起来,拍拍孙儿的肩膀“都喝完啦?祖母跟你说件喜事。皇帝很中意你啊,打算让你当他的女婿。”
‘皇帝?女婿?驸马?’这几个词在季穆羽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有点懵。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回府,老夫人病重是假,拉他回来成亲是真。季穆羽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拔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就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季老夫人哼笑了一声“小崽子,老娘还不了解你?我早就让人在你汤里下了软筋散,你就安安心心的跟公主成亲吧。来人,带二公子下去,好生伺候着。”
门外进来两个小斯把季穆羽抬走了。
小记:
季穆羽双眼无神的盯着雕花床顶发愣,成亲?为什么之前都没人告诉我?
季穆羽的亲卫甲一等人低头数蚂蚁,心想,少将军,您就从了吧。
影一回宫后,立马拿笔将打劫他们的大胡子画下来,加入到皇家影卫头号追杀令里,特意加上‘只抓活人’几个大大的朱批字样。
影一从那天起,睡的时辰更少了,连心爱的九宫格也不玩了,每天刻苦练武。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找到那个大胡子,拿沙包大的拳头,打的他哭着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