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爱的回忆 ...
-
她总是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当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后面的时候,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她总是慌张地收起慌乱的神情,故作镇静地低头假装看书。
旁边的同桌,是同舍生,亦是好友,对于她的痴情,总是无奈地长叹一声:“何苦呢?”
他,虽然不是长得很帅,也并不十分出众,甚至周身散发着一股书香气。但是,他还是跟许多好玩的男生一样,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的女朋友,说不上漂亮,也谈不上淑雅,更甚乎,她时不时会脱口而出一连串骂人的脏话,但她却几乎是女生当中人缘最好的,全级“男女通杀”,跟谁都玩得来,性格爽朗、率真,只是有点放荡不羁。
说真的,他们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她至今也没弄明白驱使他们走在一起的是如何神圣而强大的动力。
五颜六色的纸片经常经由她的手中传过,每一次的传递,都让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心底蔓延,是酸,是苦,还是痛?仿佛是知道她的难过,同桌总会好心地抢在她的前面把纸条传给后面。
“你最近变了很多。”每当她默默出神的时候,同桌总会托着一张眉头微蹙的困惑不解的脸,用食指戳破她幻想的泡泡。
“呃?”这是她每次回过神来必说的第一个字,随即是微微一笑,问:“是吗?”这是紧接在第一个字后必说的两个字。
“嗯。”同桌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眉头依然没有从困惑中舒展开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大吵大闹,也不大声说话大声笑,安安静静的,对我们又好得像亲人一般,学习成绩还稳居前列,总是面带微笑,就像个快要的西方极乐的看破红尘的老僧一样。”
“不是很好吗?”她笑意不减,依旧是温暖和煦的笑容在嘴角荡漾,回旋。
“一点都不好!”同桌几乎是一字一个指责地把这句话“喷”出来的。如果天气再冷点,五团白茫茫的雾气一定会朦胧她明亮的镜片。
“可是,”她气定神闲,像个优雅的贵族千金,淑雅地微微抬起嘴角,“我感觉很好啊!”
同桌翻了个白眼,一副“绝倒”的“真是败给你了”的无奈而痛苦的神情,最后以一句无可奈何的哀叹结束了谈话:“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她总是这样,尽管有时是大大咧咧了一点,但还是个很好的朋友,她知道,同桌的她是真的喜欢她的。
从窗外吹进教室的风越来越凉了,过不了多久,站在窗边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已能在冰冷的玻璃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雾状小水珠了。
他很少吃早餐。
从立秋到初冬,从飒爽的秋风到略带寒意的凉风,她注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直至圣诞老爷爷驯鹿的铃铛敲响了清脆的“当--当--”,他这个不健康的习惯依然伴随着他。
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呢!看着他消瘦的轮廓,她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真切的担忧,以至于发展到后来,她居然每天为他准备好早餐悄悄放在他的抽屉里,怕他不吃,还有点天真地用电脑打印出一张留言条:不吃的话,长大后会后悔的,一定。拜托了,请吃吧! 前言后语完全是两种语气。
还好,他吃了。看到他啃下她特意早起买的面包,喝着她事先热好的牛奶,心中为他的健康担忧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他终于吃早餐了呢!
可是,没想到,她这“善意”之举竟成了他与她之间的导火线。
他们吵架了。
那天下午放学后,在通往饭堂的路上,她忽然想起钥匙由于被她上课时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而不经意间塞进抽屉里了。
她望了望四楼那间依然亮着灯光的教室,向同桌挥挥手道一声:“我不小心把钥匙忘在教室里了。”便匆匆往教室赶,唯恐那明亮的灯光会一下子全溶入夜幕的大潮中。
当她喘着粗气正要从后门冲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她的声音使她的脚步来了个“急刹车”。“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接受别的女生的东西呢?”门外的她看出了门内的她显而易见的怒气,她几乎是瞪着他说话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呢?不也整天跟男生玩得很近吗?”
“难道我连跟朋友玩的权利也要被你剥夺吗?”面对他的“质疑”,她的嗓门不禁放大了。门外站着的她,似乎听到了她的哽咽与委屈。
“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门外头发因跑着过来而被晚风玩弄得有点凌乱的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他,真的不太懂得哄女孩子呢!男生的魄力在他身上似乎都被溶解在“温文尔雅”的书香气中了。
“那又怎样?”门外的她已经可以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里那在白光下闪动着的晶莹的泪珠了,“我不是你的专属物,我是自由的!”
“……”他不语,甚至别开了视线,没有正视她泪水涟涟的双眼。
门外手已经被冻得有点发僵的她,深呼吸了下,强压下胸膛那颗“砰砰”直跳的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露出“豁出去了!”的坚决神态,敲响了一直静静向里敞着的木门。在他们的目光同时锁定在她这个“非法入侵者”身上时,报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钥匙忘拿了……”他们错开了视线,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溜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在抽屉里翻找着,然后静悄悄地退出自己的座位,在溜到后门口的时候被她略显疲惫的声音叫住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吓?”正欲“全身而退”的她有点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看她,当看到她脸上犹遗残迹的泪痕时,她“哦”了一声。
一路上,她跟她并肩而行,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一方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导她,而另一方面,她是这次吵架的导火线,太多的内疚梗于心头,令她自己也有点失措,只能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瞧瞧她的反应。泪痕已经干了,但眼眶依然通红。
回到宿舍后,她还是一声不吭,只是呆呆地抱膝坐在床上,把头埋在双臂间,沉默地等待着洗澡。
晚自习回来后,她依然是一声不响,机械地上厕所、刷牙,跳过了每晚必做的“洗脸”程序,直接上床睡觉。
她的床跟她的床是紧挨着的,每一夜,她们都是头对着头睡觉,只要其中一方嘀咕几句,另一方就能听清。每晚,她都兴奋地向她如数家珍地说着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一些儿童不宜的冷笑话;每晚,她都必须强打起精神去“聆听”她喋喋不休的“家常”。可是,这一夜,异常的寂静让她的心不由得一片空白,眼前是一片漆黑,闭上眼,也还是一片漆黑。
就在她快要梦到周公的时候,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了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她的带哭腔的叫唤,“静,睡了吗?”
不管她内心以为这是在梦中,但还是有意识地回应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可以谈谈吗?”她幽幽的声音自蚊帐那边传来,似乎是很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
“嗯。”这下她完全清醒了。她爬了起来,同时用臂肘撑在枕头上翻了个身,然后用手臂支撑着上半身,与她面对面说话。尽管隔了两张蚊帐,尽管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
“我想,我还是跟他分手吧!”尽管看不清她说这话时的神情,但她还是看到了她微垂的头颅,也听出了她话音里的失落与踌躇。
“你不是很爱他的吗?一定要想清楚哦,不然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她的嘴角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对面的她轻而缓地摇了摇头,“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跟他毕竟是不同的两类人,再且,明年就要高考了,一定会分手的。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结束一了百了好。”她趴在枕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
“即使现在不后悔,长大后也一定会后悔的。”她叹息一般地说道,“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的。”
“真心爱我却跑去吃别的女孩给他买的早餐?!”原本趴在枕头上的她一下子抬起头来,愤慨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嗵嗵”随即响起的是一阵阵伴着宿管敬职的嗓音的敲门声:“再说话就扣分了!”
两人马上噤声,十分钟后,她继续不依不娆地把头高高昻起,几乎忘记了伤心,余下的只有满腔悲愤:“他居然还瞒着我!难道他已经沦落到要‘吃软饭’的地步了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地捶打着枕头。
“也许,他是以为你买给他的呢?”她继续用心开导她。
“那只能证明他不了解我!”她似乎看到了对面的她微撅着嘴的生气模样,眼神里充满着气愤与怨怒。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咳是,她必须得开口挽留他们的恋情,就算是为了赎罪,也为了大家将来的幸福。
“而且……”她的脑袋又重新趴回枕头上,“而且……我最近发现,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很爱他,只是被那个人甩的时候身边关心安慰我的男生是他,交往后才发现,我们还是更适合做好朋友。”也许,这就是她的迷茫,恋人与好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你确定?”确定将来不会后悔吗?不过,将来的事,又有谁能确定呢?
“嗯……”无力的回答泄露了她内心的摇摆不定。
唉。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叹气,道:“好好睡一觉吧!也许周公会告诉你答案呢!”不想再为难她,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跟他做朋友。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弱,一个星期后,他跟她恢复了朋友间的笑闹。
他真的没关系吗?她每天都在托腮冥想,还是习惯性地把一切埋在心底独自伤心呢?
“又在想什么了?”同桌毫不客气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在思考着怎么‘进攻’吗?”她调倜地用眼角瞟了瞟他的方向。
“没有。”她微微一笑,“高二的学生只会冥思苦想怎样实现大学梦罢了。”
“那是高三学长学姐苦恼的问题。”同桌有点受挫地托腮看她,“我说你啊,怎么没有一点学生该有的焦虑呢?”
她回应她的,也还只是微微一笑。
支撑着她的头的臂肘一下子瘫软在桌面上,同桌气馁地看着她,就像一个泄气的气球,重复着那每天必定重复的一句:“真是败给你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下午放学后。两个星期前的这一天,她与他吵架了。
“有话想说吗?”她靠在窗台上,展开她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微笑。
他先是一怔,然后吞吞吐吐地开口了,“早餐……是你送的吧?”他的目光在游移,不时落在窗台边的她身上。
“嗯。”她大方地承认了,微笑从未从上扬的嘴角垮下。
“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她与他印象中那个平凡低调的女生相去甚远,眼前的她似乎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可是……她温和的笑意使他无法将她跟“心计”“阴险”这一系列词语联系在一起。
“第一次给你送早餐的时候,纸上不是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吗?”她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域少女,没有人能读懂她笑意下隐藏的故事。
“为了我的健康?”他觉得有点好笑,但又笑不起来,“还是为了让我将来不后悔?”
“两样都是。”夕阳的余光打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暮间的冷风“呼呼”地从狭小的窗口挤进来,撩起她轻柔的发丝。他忽然觉得她是那样的不真实,在只余他和她二人的教学楼里显得分外诡异。
他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原来她是那样的美,不招摇也不引人注目,是一种宁静的朴素美。
“以后重新追求她,对她好点。”她看着窗外,嘴角的笑还在,只是,侧脸看上去,似乎多了抹落寞与伤感。
“为什么?”他问。她笑而不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仿佛窗外有什么一直在吸引着她的视线,而事实上,她的目光并没有焦点。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自顾自地苦笑道:“该不是又为了我的将来不后悔吧?”
“嗯。”她终于把目光放回他身上,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将来会后悔呢?”他笑道。可是,他心里的笑忽然戛然而止了,近来有关她的传闻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她变得很奇怪,总是微笑着,平常都不怎么用功读书成绩却稳居前列,对每一个人都十分的亲切友好,经常独自一人游走在校园各处……难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多年经验让她可以轻易看出他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泄露出的疑惑与惊恐。
“可以告诉我将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问,有点紧张,又有点急切。
“你结婚后才发现,你一直爱的都是她。”她闭了闭眼睛,成功地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悲伤与苦楚,再睁开眼睛时,微笑依旧。
“和你结婚吗?”他追问,心跳不知不觉中加快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开始在心底蔓延、滋长。
她轻轻摇了摇头,“你问得已经够多了。”沉淀已久的心痛由于他的问话,已经开始在心底沸腾了。
又是一阵沉默。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定了定神,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她又笑了,有点无奈,但更近似于苦笑,“你的心就这么容易改变吗?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啊!”她转过身去,臂肘平放在窗台上,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云霞出神,冬天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呢!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黄昏,在图书馆一排排的书架间,她听到他向她这么表白。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脸,她不禁“噗哧”一声笑了,接着,在她点头的瞬间,他一直僵持着的严肃才放松了下来,跟她一起笑了。
结婚后,刚开始时日子过得还算美满,只是,她与他之间,横出了他与她。他是她大一时的恋人,她是他高中时的唯一一个女友。
终于,在饭桌上,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你还跟他有来往。”他总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用陈述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是朋友。”她尽量维持脸上的笑容,孰不知,她内心的不满已即将达到它的沸点。
“朋友间还会时常相约去看电影、吃饭、逛街吗?”他继续“审问”。
“那次是他的朋友临时有事去不了而我又刚好有空;上次吃饭是我们约了大学社团里的社员而他们又刚好临时有事来不了;至于逛街,那是因为公司要开party,我们是去买饰物和奖品的。”她沉怒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别总是这么不信任我好吗?”
“不是我不信任你。”他面无表情地夹菜扒了口饭,细嚼吞下后,说“是你做的事不值得我信任。”
“那你跟她呢?”她好气又好笑,“至今仍保留着她送的围巾的你有资格指责我这些吗?你跟她约会的次数似乎是我跟他见面的次数的3倍有余吧?”一阵又一阵的心酸涌上眼眶,可是,对面的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吃饭的动作了罢。
“你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吗?”他忽然看着她,笑意里隐现嘲弄,“你不是很大方的吗?恐怕你的大方是建立在对我的欺骗上的吧?”
“啪!”她终于按捺不住,甩了他一个耳光,在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时夺门而出,“砰”地甩上了那扇与他隔绝的门。
也许,她与他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吧?在灯红酒绿的繁华街市上,她抱着瑟缩的肩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走在人群中。然后,在一声刺耳的汽鸣声中,在耀眼白光的照射下,她失去了意识。
当她醒来时,惊讶地发现,她回到了六年前的高二生活,就是在高二,他与她交往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然后分手了。
也许,上天安排她回到从前,就是要她阻止他们分手的吧?真好,仿佛人生重生了一般。尽管看到他熟悉的身影依然会心痛,尽管看到他与她一起笑得甜甜蜜蜜时会让她心生酸楚,但是,因为是在从前,已经经历过一次,再回顾,已是可以笑看红尘的大人了。
鬼使神差地,他不自觉地来到她身后,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把下巴枕在她的发顶上,轻嗅她秀发的清香,仿佛一切都像每天的日起日落般自然。只是,那颗狂跳不已的心,悄悄地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无措,但却因能够抱住她而感到一阵迷离的幸福。
这使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新婚其间,她在厨房准备晚饭时,他总会在她意料不到的瞬间从身后把她抱紧,然后亲昵地在她耳边柔声低喃道:“要帮忙吗?”她总是微笑着顺势靠在他身上,有时,不知不觉中,他们这样相依可以暂时忘却时间的流逝。
她忽然间觉得累极了,一丝惬意幸福的微笑爬上嘴角,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啊!她,还是深深地爱着他。
在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从她含笑的口中吐出别离的两个字:“再见。”
就像刚回来这里时那样,她的头很沉,全身乏力,疲惫得连撑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静,静,醒醒!”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她,声音忽远忽近,有点飘忽,却很熟悉。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硬是把眼皮撑开了,眼前朦朦胧胧地悬挂着一张熟悉的脸,声音就是从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发出的。
她的头有点刺痛,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强迫自己从无尽的睡意中挣扎出来,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臂肘支撑着坐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她只感到全身一阵麻麻的酸痛,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了她一把,帮她安靠在一个柔软舒适的枕头上。
她摇了摇头,在一阵晕眩感中睁开了眼睛,耀眼的白光模糊了她的视野,待眼睛逐渐适应白光,周围事物的轮廓亦逐渐清晰可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脸上尽是焦虑不安。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仿佛是怕惊扰到她,他特意压低了声音问,同时伸手温柔地帮她理了理有点絮乱的发丝。
她摇了摇头,有点吃力地在大脑中整理着近日所发生的一切,从前的她与他依然历历在目,难道说,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你已经昏迷整整两天了,医生说你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心力交瘁。”尽管看到她醒来,他稍稍放轻松了些,但心里的担忧却因她略显苍白的容颜丝毫没有放松过。尽管司机及时踩了刹车,车头也仅是轻轻地触碰到了她,但是……她的茫然使他有种她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错觉。
不管怎样,他决不放手,他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慢慢收紧,说出两天前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的话:“对不起,当你甩我耳光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当他追上她却亲眼目睹她在一片刺眼的车头灯光中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嗯……”她轻轻地回抱住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像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然后更深地依偎进他的怀里。
静静地一会儿后,他似乎听到了自她心底而出的三个字“对不起……”随即,胸口一片润湿的温热,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