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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本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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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黑漆漆的,秦观在房间门口右边摸到了一根电线,他给拉了一下。
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几秒钟后电灯亮了,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秦观和余生进的房间是一间主卧,大红的喜被铺在炕上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囍”。
多说不说,两个不熟悉的大老爷们整个囍真是让人尴尬的沉默。
“——咚”,余生把了个桌子把自己的登山包给放下了,听起来还挺沉。
“你听到俞琳的话了吗?她说今天如果不出意外是安全的。”,余生在收拾自己包里的东西。
“这个游戏可能是有规则的,你发现规则了吗?秦观。”,余生说这话的笑了一下,又带了两个小梨涡。
秦观躺在床上放空自己,整理今天的事情。“我觉得老熊故意去刺激西装男是有原因的,很可能就是规则规定一天只能死一个人,老熊觉得可以放弃西装男了,所以故意暗示西装男触碰规则。”
很奇怪的感觉,秦观平时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房间内很空旷,只有一张北方的暖炕,和一张放着东西的桌子。
余生拉开了桌子的抽屉,他翻出了一本笔记本。
“秦观,我好像找到了一本笔记本。”
余生扭头向后说到,他看到秦观的脸贴在枕头上,红囍被子衬的他很白,用一种很乖巧的姿势准备睡觉了。
“什么笔记本?”,秦观模糊的回答道。
那是一本红皮封面的笔记本,余生找到它那个柜子被白蚁驻过,连带着本子也无法幸免于难,红皮封面的本子上带着白蚁棕色的土质分泌物。
秦观把头从枕头上抬了起来,脑袋和余生凑在一起翻开了第一页。
【1997年3月6日,老徐的工作镇子里批下来了,是来小河村当守林员,我们准备明天就启程来小河村,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
【1997年3月7日,我们来到了小河村,我们受到了村子的热烈欢迎,我总觉得很奇怪,老徐说我想多。】
【1997年3月8日,村子里有个人送了我们一头羊,乐乐很开心他很喜欢这头羊。】
日记是用铅笔写的,红皮本子放的时间久了又加上白蚁的痕迹,实在看不清,两人就挑着自己能看清的慢慢地辨认。
【1997年3月15日,老徐很生气,把村民送的东西都放回了板车要拉回去还给人家,我很支持他。】
【1997年3月17日,乐乐很开心家里喝上了他最喜欢的可乐,可是.........】
【1997年3月27日,我们很焦虑,信寄不出去,许邮递员劝我们撤了吧,可是老许不肯,我想回镇里了。】
【1997年4月10日,羊死了,我恨孔老三。】
日记本在这里截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秦观率先打破沉默。
“你在哪里找的?”
余生指了指放登山包的柜子,气定神闲道:“哪儿。”
秦观手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作响,他抬起来手来看,时间到了晚上八点三十分。
这个房间显然还有很多秘密探索,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八点三十分了。”
余生笑了一下,很有默契的走过去把屋子里的灯给拉上了,房间又回归一片黑暗。
秦观这个人胜在心理素质好,发生了一堆事情后反而急着睡觉。
该烧香的烧香,该吃饭的吃饭,该办的事,天打雷劈也得办。
灯一关,余生仔细检查了一下门,是反锁好了的。
秦观做梦了,他梦到了早上几年的时候。
秦观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公司业绩不好,他很焦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有一天解宅停电了。
那个时候的解语声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三岁刚应酬完回到解宅,听到停电了跑着过来给秦观送蜡烛。
解语声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拿着一只白色的蜡烛。因为上来的太急了,他还没来的及换皮鞋,解语声的皮鞋敲击在木地板上,尽管房间是黑的却并不让人举得害怕,滴滴答答像是秦观最喜欢的下雨声。
秦观本来焦躁的内心一下就平静了,解语声拿着蜡烛凑近秦观床头来看他。
微弱的火光勾勒着解语声的眉眼,把他外露的英隽展露的明明白白,他探着头过来喊秦观。“乖乖,你睡着了吗?”
秦观这下看清解语声的眼睛了,解语声的瞳孔很清澈,倒映着火光,浅淡的透露着一丝琥珀的感觉,在秦观的视点里不断扩大,最后一只手贴着过来摸了摸秦观的脸庞。
“乖乖,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秦观没理他,把头偏过去。解语声的指腹贴在他的眼角,摸了摸秦观的那颗红色的泪痣。
“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解语声把蜡烛固定在床头柜上,转过来和秦观说。
秦观慢吞吞地说道:“我不听,我困了。”
解语声笑了一下,整个人就温和起来了。“乖乖,你听说过触鼻羊吗?”
“羊在佛教的经典中通常以比喻凡夫不分辨世间法与修行,只是一味放任“贪、嗔、痴”三毒,贪着色、声、香、味、触五欲。在《法华经》中,以羊车比喻声闻乘,在《大智度论》中,则以“牛羊眼”来比喻凡庸之眼。禅宗则以“触鼻羊”来比喻不识法的昏昧学人。因为羊的眼睛不能分辨食物,凡是触碰到鼻者即食之,因此有此比喻。”
“你有病吧,大晚上和我说这个。”秦观暴躁的声音在卧房响起。
解语声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笑,他薄薄的唇长长合合想要说些什么,秦观一下就没那么生气了。
解语声这个人就是有资本,长了一张让人不舍得怪他的脸。
秦观突然惊醒了,湿润的舔舐感充斥在他的掌心,黑暗里他和一头绵羊对视。
羊怎么进来的?
门开了,屋外是漆黑的夜。
他习惯性的刚想下床关门,突然又想起俞琳的话。
一只手搭在秦观的眼皮子上,余生靠近他的耳边说。“不要睁眼,不要看。”
很快秦观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搭在床边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收回床上。
———“哒哒哒”。
是有什么东西拖动磕碰在地上的声音,有人拖着东西进来了。
一股血腥的气味飘忽在秦观的鼻尖,他控制不住自己战栗的双眼,余生平稳呼吸的鼻息紧紧靠着他脖子的脉搏。
那个东西靠着过来了,秦观感觉那个东西在透过余生手指的缝打量自己。
“你没有睡着。”
那个东西用的是肯定句,秦观下一秒就想睁开眼睛,关键时刻他强迫自己冷静。
俞琳提示过,怪物杀人应该说是有限制的,或者说是有个数的。那个怪物明明知道自己没有睡觉,却没有对自己动手只是不断旁敲侧击的对他施加心理压力。
这是为什么?秦观知道这个自己还没有触碰规则,这个东西没有办法杀死他,他在诱导他。
他在诱导自己触碰规则,就像老熊一样诱导西装男触发规则,最后杀死他。
秦观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鸡鸣声。
房间里的血腥味顷刻间消失了,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