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弟弟1980

5、第五章

　　从某些方面来讲，我应该谢谢汤自将。

　　他在我的人生里，嗖的出现了，又嗖的，消失了。

　　我只给他说了两句话。

　　嗯，算多了的了。

　　好吧，他是路人。

　　可我记住了他。

　　忘了说那只风铃，我同桌后来告诉我，汤自将那么生气是因为他找人教他叠了很久，才叠出来的那一只，打算送给我表白，结果被我那样羞辱。

　　他觉得自尊心受挫了，当场扔了。

　　还有就是，那个长头发的日本间谍女朋友，就是教他叠风铃的女孩。

　　呵呵，人生尤其求偶就是那样，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努力虽然不每每都有回报，但中奖几率基本等于福彩中个五块钱的吧。
　　嗯，中奖的当然不是我。

　　而且，常年不是我。

　　那一年，我很快的忘掉了风铃男孩，他和他的日本间谍女朋友的恋爱也很短暂。

　　对于他们，我没有更多的记忆。

　　九年级，学画的我被老师强行改了志愿，在我不曾知晓的情况下，被上了高中。

　　我伟大的母亲常年灌输我这样的思想：我是一个身体虚弱，记忆力衰退，体力较差的女生。

　　嗯，虽然叫做，弟弟，但我是一个彻底的丫头。

　　所以，我不需要高中。

　　至少在她的思想里，我这样的一个女生，是不需要高中的，因为高中意味着大学。

　　而大学，意味着遥远的城市，离他们远去。

　　那些内容包含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这与她过往的人生经历相距甚远，她从未想过这些，所以她确定女儿也是不需要的。

　　她告诉我，念个中专，然后就可以工作了，工作的时候，刚好十九岁。

　　然后再过几年，等到我二十三岁，就可以相亲。

　　再过一年，二十四结婚。

　　或者二十五也可以。

　　二十六岁生孩子。

　　她做外婆。

　　我的母亲，在我九年级的班主任老师眼里显然有点头发长见识短的嫌疑。

　　我的班主任也是一个女儿，可是她想让女儿上大学。

　　她觉得所有女人的想法都应该和她一样。

　　嗯，或者也不是，或者她觉得应该是有我母亲这样的女人存在，才能衬托她的英明和卓有远见。

　　她当然是，看不起我母亲的。

　　所以，她偷偷的改了，我在我母亲教育之下填写的志愿。

　　在我，和我的母亲都未曾知晓的情况下。

　　她把中专，改成了胶东沿海那座闻名的地狱第一高中。

　　我的成绩，没有问题。

　　我的母亲，显然一直把我的为人处世能力等同了我的智力和学习成绩。

　　但，事实证明，它们完全不同。

　　甚至相去甚远。

　　我没费吹灰之力就考上了那所高中。

　　拿着别人羡慕的通知书，我不知道如何和妈妈交代。

　　我母亲看到通知书的眼都是绿的，这是计划外的。

　　仿若二十六岁我生孩子，提前到来了？

　　或者，二十六岁，我生不出来孩子了。

　　她不能如期做她的外婆。

　　这一切犹如五雷轰顶，对于她那样第一个女人而言。

　　她去找班主任理论。

　　班主任说，这多好。

　　一句话就打发了她。

　　我的班主任，除了想要给我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当然更多考虑的是她那一年的升学奖金问题。

　　我的母亲，觉得她为了几百块钱，就葬送了一个外婆的期待，显然不值得。

　　可，班主任不能这样想。

　　如果每个母亲都如同我的母亲一样没有望子成龙的期待，她的奖金该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