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败类》人美且jio香

3、干架

　　第二天江焱起床上学，出房门就撞见坐在客厅的江淮兵。
　　“钱呢？”冷冷地质问。
　　江焱默不作声，去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他想迅速逃离这里，只要看不见江淮兵。
　　江焱背上书包准备踏出门槛，江淮兵凑过来：“张黎那个贱人现在过得那么舒服，就连一点钱都舍不得给你？”
　　自然光打在江淮兵身上，好像阳光都不愿意融入他的肌肤，他显得十分病态枯瘦，贪婪的眼神在这几年里一次比一次深刻，一次比一次冷酷。看着自己被掀翻凌乱的书本资料和衣柜。 “钱啊，就在这屋子里，找吧，找到了就是你的。”江焱冷漠地敷衍，推开江淮兵就要出门。
　　“他妈的个白眼狼，生你的时候就该掐死你。”江淮兵怒目圆睁，说着就要一巴掌袭来。
　　江焱眼疾手快顺手挡住。
　　记忆中儿时，江淮兵还是慈父的模样，如今却面目全非。
　　“妈的，老子一把火烧了这。”江淮兵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你烧啊！一了百了！”江焱甩下看似无关轻重的一句话，快步下楼，只听见江淮兵歇斯底里的谩骂和咆哮。
　　江淮兵不规律的突然“到访”成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江焱被迫习惯和接受，情绪伪装渐渐信手拈来。
　　骑着单车穿过这条种满法国梧桐的老街道，杨之航家的早点摊子依旧站满了人，江焱刹车停下，正看见杨之航蹲在凳子前喝着白砂糖豆腐脑，抬头看见江焱来了，转身对杨爸喊了声：“爸，给阿焱装点。”
　　“好嘞！”正忙着的杨爸吆喝着。
　　“杨叔，不用了，今天我吃过了。”江焱对杨建安说。
　　“行，那今儿就不给你装了，明儿再过来吃。”
　　“好！”
　　江焱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下早点，他羡慕杨之航的家庭环境，虽然不富裕，但该有的都有，该有的一样也少不了。
　　今天是高三新学期的体检，五中整个高三不过四百人左右，所有男生被安排在上午体检，体检的仪器被陈列在宽敞的食堂。江焱和杨之航慢悠悠地走在队伍后排，都不愿早回教室，硬是磨蹭到最后一个检查结束。
　　江焱拿着体检单惆怅。杨之航一把夺过江焱手中的体检单，大叫一声：“我们阿焱又长高了呀！”
　　“卧槽！”江焱一胳膊肘抡上去。
　　“一七九点二。”杨之航看着江焱体检单上身高一栏念出来。
　　还接了一句：“嗯不错，比去年高了两厘米左右。”
　　江焱也不是一两天被他调侃了，毕竟杨之航高一就过了一米八，每学期体检都要在江焱面前嘚瑟一回。
　　“二三还能往上窜呢！不能太早做定论。”
　　“别的还可以等等，这让我没法停下来等你呀！”
　　杨之航此时的模样让江焱恨不得把他撕个稀碎。
　　“你找打！”
　　江焱无话可说，瞪大双眼，气鼓鼓地抢来杨之航的体检单。
　　——186cm
　　更扎心了。
　　五中位于城市边缘不太繁华的地段，周边都是工厂和批发市场，治安和交通都不太好。晚上下晚自习，江焱和杨之航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是回电厂最近的路，也是很多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附近的年青小混混时常站在路口言语调戏五中的女生，有时候逮到落单的学生还会威胁搜刮零用钱。江焱见状基本上都会出手相助，按照江焱的话来说，打混混是发泄情绪，维护正义还强身健体，偶尔挂彩也当作是无畏的勋章。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凡逮到罗辉就是一顿暴揍，心情也舒畅了。江焱虽然块头不算大，但是打起架来灵活又有技巧，混子头头罗辉视江焱为眼中钉，因为一打一没打过赢江焱，见到他还会稍稍忌惮，但是仗着人多不就也壮了胆发了威。
　　“哟，来活了这是？”杨之航率先看到罗辉一行人。
　　罗辉身边跟着的几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时不时明目张胆地直勾勾盯着过往女生议论，说着就要上前去，女生吓得纷纷跑开。
　　“骨头痒了我。”江焱斜视这一行人，露出挑衅的笑。
　　江焱将一家关门商铺门前的凳子举起用力砸下，破烂不堪的凳子“哗”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自己挑选一根凳腿又捡起一根扔给杨之航。
　　“呵！这他妈谁来了？找打的来了？”罗辉仗着人多叫嚣着，身后的小喽啰们也跃跃欲试露出嚣张的神情。
　　昏暗的橙黄色路灯因为年久失修不规律的闪烁，环顾没有灯光的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这条窄窄的小路上还有零零星星路过的高三学生，今晚风大，吹得店铺横条哗哗作响。江焱拿着棍子大步往前，杨之航也紧随其后。
　　罗辉也不带怂，拿出短棍在手掌上敲了敲，走上前准备迎战。
　　江焱挥出重重一棒，罗辉伸棍挡住，两方人都嘴里谩骂着冲向彼此。木棍和铁棍的碰撞声充斥在小巷道，江焱挡御了大部分攻击，虽然他和杨之航两人打对面四人，三个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简直是轻而易举，拳拳到肉。其中两个被打得双手乱挥，江焱挥手打掉他们手中武器，并狠狠用力踢远。罗辉还在死死挣扎倔强支撑着，江焱一下接着一下让他连连后退。
　　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将江焱束缚住，江焱抬头看见一个大块头壮汉死死抱着他，他动弹不得，这个大块头足足高了江焱一个头不止，江焱打架拼的从来都不是蛮力，但此时他正在被这种不讲道理的蛮力死死禁锢着。罗辉瞅准时机用铁棍狠狠砸向江焱的右手，混子啪嗒掉在地上。
　　“哼！妈的，老子让你再嚣张！”
　　江焱吃痛地叫出声，还没来得及完全感受手腕的疼痛，脸颊就再次受了罗辉狠狠几拳，他有些发晕。
　　“操你妈的！”杨之航冲过来挥舞着木棍，击打在大块头的后背，大块头却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禁锢住江焱的双手不曾放松，江焱又严实挨了罗辉一棍。
　　“阿焱！”杨之航焦急地冲上去。
　　拿着棍子直直地朝着罗辉冲过去。杨之航打红了眼，铁棍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也毫不在意，直接扛下小喽啰们的进攻，直冲冲地一个劲打罗辉，每一拳每一棍都用了洪荒之力，丝毫不放满攻击速度和力度，罗辉有点扛不住了，连退直退。直到两人纠缠到一起在地上翻滚互殴。小混混们上前拉杨之航，可他就死死不松手，甚至上嘴开咬。
　　“卧槽！他妈的，你疯了！”罗辉嘴里嚷嚷。
　　江焱用力挣扎，两腿用力蹬，怎么甩也甩不掉这个大块头，江焱的躁动让大块头有些耐不住了，大块头一手紧抱江焱双臂，一手挎过他的大腿，直接将江焱整个人打横提了起来。江焱悬在半空中，失了重更使不上力了。
　　“我操！焱哥！”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快上快上！”
　　是王皓！还有唐惠东。
　　他们的赶来的动静引得大块头转头看，江焱趁着大块头走神的功夫，身子猛地一用力，另一只腿用力朝上，踢在大块头脸上。
　　江焱终于被松开，他整个人也翻转九十度重重摔在地上，咬紧牙关迅速起身。
　　王皓和唐惠东赶来帮忙，杨之航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焱侧脸朝一旁吐出血沫，掀起t恤抹掉嘴上的猩红血迹，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彼此都转化为肉搏。
　　来了两个帮手结局就毫无悬念了，四人都机智地朝着罗辉打。
　　头儿都已经被打的狼狈不堪，小混混们最终没有顶多久，瞅准机会飞快地溜了。
　　“罗辉难怪今天嚣张的很，原来请了救兵，就凭那几个兔崽子，我跟阿焱不是吊着打？！”杨之航说道。
　　“靠，那胖子得两米吧？那块头看着跟座山似的。”王皓说。
　　江焱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一个大猛男就这样毫不费力说被拎就拎起来了？心里憋屈的很。
　　“可不是嘛，我们刚看到焱哥那会儿，他正被那大个儿拎着呢，就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唐惠东调侃大笑。
　　江焱一下子哑口。
　　“不是吧阿焱？真可惜了，我打罗辉那小兔崽子打上头了，没瞅见！”杨之航带着惋惜的心情说着。
　　江焱自己觉得丢面子，嘴硬一下。“失策了。”
　　第二天不出意料，江焱挂彩去上学。一晚过后的脸上伤痕看着更加明显了，由于皮肤白，眼角和嘴角的结痂和青紫十分刺眼。江焱倒也看得开，没想着遮掩，毕竟这两三年来算是家常便饭了。
　　刚到教室门口，碰见班主任老陈。
　　“哎呀！江焱你这又打架了？！你是金刚啊？！你看这一天天的，脸上净是些伤！哎！能不能让人省心一点？！”
　　陈晔是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不显油腻，言语中充满心疼和恨铁不成钢。老陈从一开始带这个班便知道江焱的家庭情况，也深知江焱虽然有很多坏习惯，也确实没有学习的心思，但品质起码是没问题的，从来不在学校里闹事，也对老师们足够尊重，说到底确实心疼和惋惜，想把他拉回正轨却又力不从心。
　　江焱低着头默不作声，接受老陈的批评。
　　老陈叹了口气：“哎！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不要紧的，陈老师，已经没事了！”
　　“哎！记得抹点药，进去吧！”
　　许敖川透过窗户看到了江焱挂彩的模样，在老师转身后露出了侥幸逃过责备的调皮笑容。
　　恰巧两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