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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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古观象台很大，刚刚林听逛的只是一个小角落。
跟上谢洄之的队伍后，她默默站在最后排，听他继续讲解。
偶尔，他们俩的视线会有交汇。
林听听得很认真。
谢洄之特别注意她时，她时而蹙眉，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欣喜表情。很丰富，很生动，也很有趣。
讲解到十一点多，上午场结束。
谢洄之依次和小朋友们说再见，全员离开。而后，他偏头看向站在不远的林听。
一上午过去，她脸上没有丝毫倦怠显露，神采奕奕，唇角上扬，留下浅浅弧度，眼睛依旧很亮，像清晨时分松竹叶上的露水，干净透亮。
“怎么了谢老师，”注意到他眼神，林听主动走近，揶揄道。
谢洄之顿了下，似笑非笑看着她，轻抬眉眼，“林同学中午想吃什么？”
林听眉梢一扬，打趣道：“听谢老师的。”
谢洄之勾了下唇，“跟我走吧。”
林听跟着谢洄之往外走，经过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穿过鹅卵石过道，金灿灿阳光透过斑驳树影笼于俩人身上，衬得他们更为青春蓬勃。
俩人走得不紧不慢，拐过几个弯，林听看见不远门匾上写的“瓴角餐厅”四个字。
餐厅名字，比她意想的还要特别。
“这是古观象台食堂？”林听问。
谢洄之嗯了声，迈上台阶，“是不是想问名字由来？”
林听：“有点儿好奇。”
谢洄之淡声：“瓴的意思你应该知道。”
林听怔愣刹那，去观察观象台的房屋建筑。因为是旧址留存，观象台的别院，大多延续古时候的房子设计，青砖绿瓦，古香古色。
“很有特色，”林听点评。
谢洄之笑了下，领着她进去。
这间餐厅是员工食堂，正是饭点，人有点儿多。
看到谢洄之和林听，不少穿着工作服的人打量着俩人，和善的跟谢洄之打招呼，“洄之来了，旁边这位是？”
“洄之又被李台喊来帮忙了？”
“洄之好久不见。”
谢洄之一一回应，一口一个叔叔姐姐，喊得他们心花怒放。
礼貌打完招呼，他不忘回答他们，林听是他同学。
在学校谢洄之受欢迎，林听是知道的。她没想到他在古观象台，也这么受欢迎。
转念想想，她又觉得也正常。谢洄之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所有人都喜欢。他像浩瀚宇宙，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星。
买好饭，俩人端着盘子到窗边空位坐下。阳光穿过透明玻璃斜斜洒入，让食堂更加明亮。
周围安静了些，林听饭前习惯喝杯水。她把餐盘放下，看向谢洄之，“喝水吗？”
谢洄之抬眸，“要什么？”
林听微顿，明白他是打算自己去买，“矿泉水。”
谢洄之应声，起身往食堂内仅有的小超市走。
没一会，他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递给林听前，他拧松了瓶盖。
林听瞧着，在心底想——谢洄之太可怕，也太细节，难怪学校多的是对他爱慕有加的同学。
他连对林听这么一个普通朋友都这般周到。
发散性思维想着，林听还有点羡慕谢洄之未来的女朋友。
“谢谢，”林听客客气气的，“钱我待会转你微信。”
她面前的午饭刚刚也是谢洄之付的钱。
闻悉，谢洄之本想说不用。遽然想起郁程提过林听不喜欢欠人情这事，随口道，“不急。”
他垂眸示意，“尝尝看，观象台这边的食堂和学校的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林听忍俊不禁，“我刚刚已经发现区别了。”
谢洄之挑眉，洗耳恭听模样。
林听清了清嗓，掩唇低声，“古观象台食堂的阿姨，比学校的要大方。”
即便是知名学府A大的食堂阿姨，打菜时也和大多数学校食堂阿姨差不太多，盛到盘子里前，总要抖一抖。
谢回之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后，轻笑出声。
看谢回之上扬的嘴角，听着他干净清冽的笑声，蓦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垂下头，半捂着耳朵吃饭。
察觉到她的羞窘，谢回之笑了会，就克制住了。他掩唇轻咳，眼瞳深处还浮着淡淡的笑，“这倒是。”
他认可林听说的，“你们一般去哪间食堂？”
A大有三大食，还有西餐食堂和专有的少数民族食堂，种类繁多。
林听：“我们去二食堂比较多。”
二食堂距离林听她们宿舍楼比较近，那里也有许今语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她喜欢吃的清蒸鱼。
说完，林听有来有往，“你们呢？”
谢洄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停了停，“没有特别偏好。”
**
吃过午饭，谢洄之带林听去看她感兴趣的天体仪，观星台。
古观象台修缮过，很多仪器是古代留存下来的，也有不少新引进的设备。谢洄之有段时间没来，观星台多了一架拉莫斯特望远镜。
看到不远的几台望远镜，林听的眼睛就亮了。
谢洄之瞧着，唇角轻勾，“认识？”
林听犹疑，“这个是反射式望远镜对吧？”
谢洄之并不意外，“眼光不错。”
被他这么一夸，林听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从网上看到的。”
她对天文这门学科，并没有那么了解。她知道纯粹是因为有兴趣，而去做了部分了解。她只能认出面前的望远镜叫什么，更细的她分不出，也无法分辨。
谢洄之领着她走近，“会用吗？”
林听摇头。
谢洄之嗯了声，驾轻就熟地看了两眼，问她，“要不要看看？”
林听迟疑，“白天看是不是会没有那么清晰？”
“嗯，”谢洄之调整着望远镜的视角，娓娓道，“相比较而言，深夜是观星的最佳时间。”
通过望远镜，白天也能看到星星，只是看不了那么多，看不得那么清晰，也没有那么漂亮。
林听过来就是为了看星星的，“要看。”
谢洄之给她弄好，让出位置给她。
林听之前就去天文馆看过星星，对天体星系并不陌生。不过她能分辨出的星体名字不多，只能认出与太阳比邻而居的几颗星星。
看了好一会，林听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在等待。
她看得过于专注，猝然抬头时还有点儿晕。
谢洄之等她缓了缓，才出声，“感觉如何？”
“看到不少，”林听诚恳道，“但确实没有晚上看得清晰。”
谢洄之莞尔，“是这样的。”
他说，“星星在夜深人静时候总是最耀眼的。”
星星是需要人去寻找，去发现，去探究它光芒存在的个体。就像有些藏在人群里的人一样，你看到了，你认识了，你才会知道他的特别。
听着这话，林听觉得谢洄之像个哲学家。
说话一套一套的。
看完星星，谢洄之又带林听去看了看其他几个天体仪器。
把古观象台逛得差不多，已经是日暮西沉时候。柔软白洁的云层被染红，金灿灿的晚霞犹如夜空深处发着光的星星一样漂亮。
“回学校？”谢洄之跟碰到的熟人聊了几句，走到林听旁边。
林听正眺望着夕阳，听见他声音，她下意识扭头。
目光所及先看到的是谢洄之的喉结，他喉结比一般男生要明显一些，给她一种锋锐的错觉。
她顿了顿，视线往上，对上他那张被橙红余晖衬得更为清俊的脸。
定了几秒，她点了点头。
**
这个时刻离开古观象台的人不算多，公交车格外宽敞。
林听和谢洄之回校，坐的站比较多。一上车，俩人自发地往后排走。
林听坐窗边，谢洄之坐她一侧。
俩人坐车里等了会，司机才发车。窗外的落日更美了，整个云层铺满了红黄粉的色调，像一副色彩浓郁的浪漫油画。
蓦地，她手机屏幕亮起，许今语给她发来消息。
许今语：【回学校了吗？我饿了。】
林听：【刚坐上公交车。】
许今语没算过学校到观象台的车程：【多久到学校？我想吃花甲粉，我们晚上吃花甲粉怎么样？】
林听：【不堵车的话，一个半小时，你能捱到哪时候吗？】
许今语：【…应该可以，我先吃点零食垫垫。】
俩人约好，林听放下手机。
不经意间，她瞟到谢回之仰着头在睡觉。他眼眸紧闭，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覆下一小片阴影，眼底有细看才看得清的黑眼圈。
A林听凝望着，想到许今语在宿舍念叨过的谢洄之优秀成绩。
倏地，谢洄之眼睫动了动，撩起眼皮看向她。他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倦怠。
“…你没睡着？”林听趁他没开口前，抢占话语权。
谢洄之垂眸瞥她，“我应该也没说我在睡觉？”
林听：“……”
看她无言以对的神情，谢洄之很轻地挑了挑眉，“在想什么？”
他没问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林听缄默片刻，一脸诚恳：“我在想，你晚上是不是都把睡觉时间用来学习。”
不然怎么会那么困。
谢洄之：“？”
他随即听出林听的话外之音，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想知道？”
十八九岁的少年不懂含蓄，张扬不羁，更何况谢洄之本就不是个那么正经的人，他仰头靠在公交车椅背，懒懒散散的，吊儿郎当模样。
林听知道谢洄之皮相骨相都长得好，她以为自己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也较为近距离接触过几次后，对他的长相应该免疫才对。
可没想，她还是被此刻肆意的他晃了眼，走了神，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想。”
听到这话，谢洄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闷声笑道，“等我哪天晚上不睡觉，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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