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线索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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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蔷薇logo后挂着系统背后集团的名称，婋嗅心理科技。
【计算机辅助催眠系统AM061（ID：你命由我不由天）Cracked子项专档07号电子报告】
司梁将文档的标题细细读完，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甚至无心吐槽修立命的ID，只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屏息往下看去。
忽略那些意义不明的编号，催眠对象那一栏，敷衍地写着“小孽种”这个外号，日期324-05-05，时间10：17-12：24。
她心底一沉，不祥的模糊猜测自脑中浮起。
日历显示，5日那天恰好是在上周五——她穿越而来的第二天，上值的时间。
那天早上，她被万赴以放松心情为由塞进贺迎婕的车里，直接被拉去了蓝河大区。
清晰地感觉到脑子里有根弦“嘣”地断开，司梁却冷静地连呼吸都没有乱，面不改色地继续看下去。
快速拉过那些看不懂的脑电波状态监测数据时，一时划过了头，她意外移到了附加的视频留档位置。
司梁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翻上去看文字的打算，直接点击观看。
在开头长达半个小时的画面里，都是亲和诱导的电子女音。
视角俯视着平躺于台面的修祈，各种线路自他的头、身上延伸出去。他的双眼闭合得逐渐自然放松，神态也越发安详，仿若正值好梦。
视频右上方嵌入了一个小窗口，展示着实时监测的脑电波数据和曲线图。
“阿姊，他进状态了。”
司梁点了快进，直到修立命的声音从画面外小声响起，才恢复常速。
随后应该是修立心说了几句话，只是声音压得太低，难以听清。
片刻后，机械女音发出了温柔和缓的问询：“你现在身处在熟悉的家中，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
此后一个多小时的对话中，便是关于他所熟悉的世界的无数个询问与打探，细致到把他的童年，以及和司量量的恋爱历程都扒了出来。
听到司量量这个自己过去的名字不断重复出现在那矫揉的过往恋爱桥段里，司梁并未回忆起往昔的甜蜜，反而无端生出一股坐立不安的尴尬，甚至感觉比在这个世界衤果奔还无地自容。
尴尬之余，她也并未放松对内容的关注。
问询的节奏很慢，间隙时间较长。但所有的问题都目的性明确地围绕着另一个世界不断地刺探，问题与问题之间层层递进，且相互印证。
看来这个系统应该是由计算机主导，使用者掌控核心方向，机械音便会按照需要引导被催眠者进行回答。
但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许多的问题似乎也是基于另一个世界基础之上展开的询问。甚至提到的一些细节，是这个世界的她们所无法想象的——
例如，对话中的“华国”一词，第一次出现是被包含在问题之中。
而司梁知晓，这个世界早已实现几百年的全球共和，“国家”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用以取乐的遗留笑话。
应该是她们之前已经通过贺还安了解了不少信息，在此基础上正好与修祈的问答相对应。
随着视频里问询方向逐渐走向结束，司梁感觉心脏的跳动声越发鼓噪。
她们的问题始终都聚焦于另一个世界，似乎并不关心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也就是说，修祈很可能没机会说出她也是穿越者一事。
视频的进度条逐渐后移——
上一个问题回答结束，一段时间的安静后，柔和的电子音发问：“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吗？”
“有……我本来在我的婚礼上，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非常奇怪，所有人都很奇怪……我，我和……”
修祈断断续续地说着，在试图描述时无意识地皱起眉，眼睫快速抖动起来。犹如美梦突变，噩梦降临般，整个人瞬间从舒缓放松的状态转变至紧张不安。
右上方小图里原本稳定变化的数据骤然波动，β波剧烈升高，发出红色的感叹号预警。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指令，机械音很快以噩梦为由，阻止了他的想象，将他带出了焦躁不安的情绪。
低柔的背景音乐在继续，新的问题很久都没有响起。
“不继续了？”
修立命的低问声响起，似乎很不满意。又或许是因为对把控程度的自信，她并没有把声音压得几不可闻。
“我给他植入的监测器可以干扰状态，系统也是破解的私人版，可以不用管数值继续问的。”
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司梁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心高高悬起，眼睛紧紧盯着还余有十几分钟长度的进度条。
刚才只差一点，修祈就要把自己说出来了。还会继续吗……
视频里，良久的沉默后，是修立命的一口长叹，随后便响起催眠结束的引导语。
司梁松了一口气，视频上的小窗随之消失，但人像画面并没有结束。
修立命先是进入了画面，熟练利落地给修祈扎了一针，然后便回首大声嚷嚷：
“行了，马上就睡得像猪一样了——阿姊，抗他出去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顺便给我带份午饭，好饿啊。”
她从视频里消失，很快响起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修立心走入画面中，手中晃着通讯器，与万赴说着话，却不见万赴的身影。
“我回去下值打卡，顺便把他丢到严魔王楼里……”
“放心，我就说看到他晕在路边，估计是早上摔着脑子了，躺会就行……”
“不必告诉她？啧，就因为情伤未愈吗？那今儿这费用应姐您看……”
视频最终在修立心挂断通讯后，对着摄像头的角度伸来手时结束了。
司梁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看完两个多小时的漫长视频，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逻辑也完美闭合，万赴只怀疑了修祈，担心她的情绪，便将她送去蓝河，与修家姊妹展开研究……
逻辑上很通畅，但情理上却莫名觉得有几分奇怪。
按理来说，修祈似乎只是司梁打发时间、意外看上的一个小男人，为什么万赴她们会认为朝司梁受了严重情伤？难道朝司梁与修祈的关系，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司梁揉了揉头发，放弃了毫无头绪的思路，瘫在椅子上放空自我。
无论如何，过去感情纠葛的当事人双方都被穿越了，是否有隐情，都已经不再有暴露自己的风险了。
躺了不一会，司梁顽强地爬起来继续浏览其它资料，开始完成万赴交代的预习工作。
贺还安的体内监测器数据，粗看从生理指数到位置定位，一应俱全。
司梁早就对修立命的孕育实验好奇不已，在网上查了资料后却发觉数据里并不包含明显指标。她不得不放弃了，打算感慨修立命在这点上倒是小气又严谨。
在寻找穿越时间上，司梁很顺利地找到了被高光标亮的数值——四月十日临近中午的时间段，存在三分钟的心脏骤停。
从三月到四月，除了偶尔的外出，他集中活动于修家。但恰好在四月十日那天，根据定位，他外出前往了落梧公墓。司梁查了一下日历，发现那天正是清明。
四月十四被做了一个标记，从高心率和各项提示受伤状态的数据可以猜出，应该就是他试图强迫修立命，而朝司梁出手教训他的那天。
此后他便在修家的固定位置呆着，直到五月四日——也就是司梁和修祈双双穿越来此的那天下午，他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或许是万赴当时就猜到了修祈的穿越与他相关，将他转移了。司梁揣测着这个巧合的时间。
她对比了一下地图，发觉那里恰好在朝司学乐的附近。
朝司学乐位于崇古边缘临近蓝河的地带，离学府距离较远。她不由得想起贺还安偷袭她的那天，他竟然是从那边流窜至学府。
一个不认路的穿越者，被监.禁的情况下没有设备，也不知道修立命是如何暗中指导他的。
司梁心生好奇，索性给修立命发了个通讯——然后被无情挂断。
那姊妹俩私活不断，眼下修立命要去蓝河了，收尾工作繁重也是自然。
厘清了主要思路，司梁查了一下公墓，没有得到有用线索，犹豫片刻，直接联系了贺迎婕。
贺迎婕对她张口就询问那个贺家恋爱脑的事情非常不满。直到她听到墓园的名字后，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道：
“其实我们家以前还有个大长姊，幼时便天赋过人，很小就赋了女旁，名中双女，为姲。只是天愱英才……大姨母失女后一直放不下，后来再怀孕，祈愿唤肚里的孩子为'还姲'。虽然他是个男儿，还是改为安字给了他，连字辈都和我们不一样，大抵是借他怀念那个天才长姊吧。”
司梁听完后安静了片刻，才出声问道：“清明那天你们遇到他了吗？”
“遇到了，他看起来脑子病得不轻，嘀咕着以后我们会后悔什么的……还是和我一起的瀚月看不下去，把他先带走了。”
司梁几乎可以想见语音那头贺迎婕翻的大白眼。同时揣摩着那时贺还安的心理——不被期待的可怜虫，妄想通过生育成为女人从而得到荣耀。
她在心底感到强烈的对比。在那个世界，只会掠夺生育成果的男性掌握权力，亲身生育便意味着弱小和附属；而在这里，它却成为了一个男人证明自己与女性同等优秀的渴望幻想。
其实生育的伟大或卑弱，都只是随着权力的转移而改变罢了。
即使是这个世界的男性，哪怕被千方百计地驯化教导，也无时无刻不在窥觑着权力。
“你在查什么？还问吗？”贺迎婕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司梁找回了思路，连忙追问后续：“那瀚月后来呢？”
“我怎么知道，就把他扔远点别妨碍我们祭奠呗。”
“那你把瀚月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问问她。”
“不给，你突然问那天，到底是想查什么？”贺迎婕不依不挠地追问起来。
“保密。不问你了，小气鬼，我问她阿姊，瀚妲姐总能告诉我吧。”
司梁笑嘻嘻地挂断了通讯，在按下挂断前几秒忽然听见贺迎婕反常地大叫：
“不——绝对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线索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