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丘和乔乔的故事》昌年

3、香港篇(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人物事件雷同概不负责，所有人物皆属于脑补。
　　(一)
　　2019年6月10日，香港发生了因为“反修例”而导致的大规模游行。游行很快升级为全面暴乱。在随后的几个月中，香港各大学纷纷有大量学生参与**，或是占领学校，或是参与街头的游行和***烧。
　　香港各大学的内地学生也因“反修例”受到冲击，或是宿舍被砸，或是被当街殴打。一时间，内地学生对香港对香港由趋之若鹜到唯恐避之不及。
　　在内地学生纷纷设法逃离香港的时候，有两批年轻人，其中包括两个叫丘丘和乔乔的年轻人，却反其道而行之，从北京搭乘飞机前往香港。
　　虽然是多事之秋，飞机里仍然是满座。
　　包括丘丘在内的，坐在飞机前排的那波年轻人，是外交部派驻到香港进行调研情况的。而那波包括乔乔在内，坐在飞机后几排的年轻人，是一个国内某个叫做GT的主流新闻媒体的记者和编辑。这两波年轻人，为了不同的目标, 在这个多事之秋，选择来到香港。
　　来自外交部的丘丘和来自GT的乔乔，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丘丘24岁，2017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毕业后，考入外交部，现在是外交部政策司的一名随员，这次和同事一起来香港是应单位的要求，进行调研活动。而乔乔比丘丘小了几个月，2016年从英国利物浦大学毕业以后，一面在北京的GT做新闻工作，一面在英国的一个高校担任研究助理。她也刚刚申请了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的公共关系硕士，计划在20年九月去英国读书，这次来香港是为了完成香港相关的新闻播报以及顺便收集关于香港的社会数据以供自己任职的英国高校的研究。
　　丘丘和乔乔虽然都是来做调研的，但是两人的调研性质截然不同。丘丘的调研性质更接近于政府工作需要的政策简报，而乔乔的调研则更接近于学术研究，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paper。更何况，乔乔和还要随GT的大部队去香港做新闻报道。所以乔乔和丘丘所在的两拨人虽然一起从北京出发，但是一到了香港，就要投入各自的工作，各奔东西了。
　　一下了飞机，丘丘和乔乔所在的团队就在机场洗手间里完成了换装。乔乔带上假发和墨镜，扮成一个度假的旅游客，而丘丘和同事换了一身卫衣和运动裤，扮成从内地回港的学生。两拨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说普通话，在轻点完彼此携带的器材之后，两拨人简单地告别，快速离开了机场。
　　一离开机场，两拨人分开搭上两辆出租车，分别向市区进发。按照之前的计划，丘丘他们将要前往单位出发前为他安排的酒店，而乔乔他们则要去薄扶林道。来香港之前，乔乔的领导曾经为了有助于采访，让乔乔联系了她毕业后在港大继续就读的朋友Grace.是以，乔乔要和自己在港大的朋友进行“接头”。毕竟乔乔她们一波人，在香港也算人生地不熟，只能通过自己港大朋友才能搭上港大学生会的线。
　　至于港大是否安全的问题，乔乔认为，无论街上多乱，港大总是相对安全的。
　　当然这只是某乔的一厢情愿罢了。
　　某乔将两个大行李箱放倒，扔在港大校门口，请同事们坐下，自己撑着伞，然后豪放的站在在行李箱旁边，咕咚咕咚灌着刚从边上便利店买来的冰阔落。某乔擦了一把汗，撑着伞，感受着夏日里难得的几许荫凉。
　　“啊！这日子太美了！“乔乔美滋滋的感叹道。
　　（二）
　　于是跑来接乔乔的港大同学Grace，看到站在港大门口，开心的宛如魂游天外的乔乔，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跑过来，在乔乔边上盘腿坐下，让乔乔的伞正好能替自己挡住阳光，然后伸手接过乔乔递过的另一瓶凉可乐，也咕嘟咕嘟灌起来。
　　Grace灌了几口凉可乐后，发出满足的感叹，转头和乔乔和她的同事们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我原来以为你们还要等会才能到港大呢，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出发了。”
　　“不怪你，我们这次不是搭港铁来的，是从机场打车来的，的确比以前坐港铁快了一些。”乔乔弯下腰，一面撑着伞，一面看着自己原来坐在行李箱上的同事们站起来，回答道。
　　“那咱们往宿舍走吧，虽然现在港大宿舍人不是很多，但是采访还是很方便的。”Grace说道。然后Grace也拍拍裤子上的土，起身帮乔乔拉着行李箱，领着乔乔和她的同事往港大自己的宿舍进发了。
　　到了宿舍以后，Grace领着乔乔她们坐电梯到了宿舍的20楼，也就是自己的房间。刚刚回到宿舍的Grace，刚想打盆水洗个脸，就发现，宿舍停水了。
　　停水了。
　　。。。
　　。。。
　　乔乔之前的朋友，在12年的时曾经于港大就读，所以乔乔知道，港大的高层宿舍很早以前就发生过不定时停水的情况。只是乔乔自己也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让来港大宿舍打算采访的自己和同事正好碰上。
　　“该说自己是非酋运气吗？”乔乔心里os道。
　　香港这个季节气候炎热，宿舍停水对于学生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事，所以乔乔转头问向Grace，要不要去自己即将下榻的宾馆同住，虽然自己订到的房间，和对于自己价格合适的酒店，在中环一带，离港大稍微有点距离。
　　“虽然中环之前挺乱的，不过，自己既然是来做新闻报道和采访调研的，当然要去本地学生多的地方，这也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或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乔心里叨咕道。
　　Grace似乎对于在中环租酒店和乔乔她们同住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于是乔乔一行人就拉上各自的行李箱和Grace为了住酒店准备的随身行李，向来香港前预定的中环的宜必思酒店进发了。
　　（三）
　　再说到丘丘他们这边。
　　部里为丘丘他们定的宾馆也在中环，楼下有一家茶餐厅。而且，就在乔乔她们和Grace住的酒店旁边。
　　不过丘丘他们到酒店入住比乔乔她们要早，所以丘丘等人并没有和乔乔一行人打到照面。等乔乔一行人和Grace到宜必思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丘丘一行人已经背上书包，扮成本地学生，扫街分头去各个大学附近观察情况了。
　　（四）
　　乔乔一行人和Grace办完入住手续后，分头去了各自的房间。乔乔和Grace进到入住房间以后，两个人把带来的几个行李箱推进房间，然后打开房间内的空调，开始倒在床上大喘气。
　　乔乔缓过神来以后，从床上爬起来，把行李箱里来之前为Grace准备的东北大米和格瓦斯俄式红肠都拿出来，放在床头桌上。然后把自己随身带的迷你电饭煲，迷你煮锅，早餐机，煲汤用的迷你电锅统统拿出来放在房间玄关的架子上，看的Grace目瞪口呆，直怀疑乔乔到底是不是来逃难的，说乔乔简直都要把自个家搬来了。
　　乔乔看着目瞪狗呆的Grace，苦笑着想，不知道grace要是知道她另一个行李箱里还带了油墨印刷机，答题卡，电棒，头盔，筋膜枪这些东西，又会作何感想。
　　突然，乔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行李箱里找出阻门器，塞在自己居住房间的门下，然后拧好。
　　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乔乔终于放下心来，和Grace一起软倒在床上。
　　（五）
　　丘丘第一天在港大的扫街工作顺利完成以后，回到宾馆，和累了一天，去港理工探查情况的同事躺在床上稍事休息以后，两人就开始准备要发给领导的材料。
　　丘丘和同事把之前准备的，印有五级量表的问卷顺利给港大港理工的学生发下去以后, 发现自己的剩下的纸张不够给报告打草稿了。虽然外交部早已经推行无纸化办公了，可是丘丘在写报告时候还是习惯在白纸上手动打草稿。草稿纸不够，对于丘丘来说，是个会影响写作效率的，很严重的问题。
　　丘丘和自己的同事感叹道，“组长，早前，我那个在GT的朋友和我们搭的是同一架飞机，她是和同事来香港采访的。她随身带了好几大包印刷纸呢！没想到咱们的印刷纸不够了。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该在和她分开前，把她行李箱里的那几大包的印刷纸都顺过来的！”丘丘不无遗憾得想道。
　　那位被丘丘称为组长的同事揶揄道，
　　“有你这么当朋友的么？”
　　“唉！我现在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啊！”丘丘一副错过了一个亿的样子把身边的领导给逗乐了。
　　丘丘抱怨完，就开始打开电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了。而组长在一旁看到丘丘沉稳扎实的样子，也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六）
　　而此时在外奔波了一天的乔乔一行人和Grace，洗漱完以后，就直接倒在床上，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了。
　　在乔乔和Grace的房间，月光从窗外照进房间，打在两个人的睡脸上。
　　而丘丘和那位同事，仍然在为了要交的材料不断的讨论和推敲，看起来似是要一夜无眠的样子。
　　丘丘和乔乔到达香港的第一天，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七）
　　第二天早上，中环的一家星巴克里，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穿着格子立领长袖衬衫，米色背带裤，背着书包的乔乔，坐在一张咖啡桌前，开始准备这次调查所用的问卷等材料。
　　考虑到社科领域的调查方法，仍然是定量研究更受欢迎，所以，乔乔这次调查也选择了使用定量研究的方法。
　　做香港社会问题的定量研究的话，还要涉及初始数据的计算和田野调查。进行田野调查，就意味着自己要实地发放问卷，调查一手数据。
　　为了满足研究的数据真实性，需要给每个参与者都发一份完整的调查问卷。
　　一切都要合乎规矩，尤其是对于预备要发表的文献。
　　当天上午，在港大学生在中环一带聚集的时候，乔乔以做社会调查的某英国学校的研究员的身份，开始向在场的学生展示了自己担任研究员的学校的ethic permission。然后她把准备好的问卷发给了在场的港大学生，并且指引他们用自己准备的2B铅笔在答题卡上涂卡答题。
　　问卷上的问题包括被划为五级量表的政治倾向问题，家庭收入问题，工作稳定和感受问题，还有房贷保险居住条件相关问题，看似包罗万象，实际上都是为了得到参与游行的学生的经济情况和政治情况，然后用数据分析，判断这之间的联系。
　　乔乔在忙着分发问卷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下午，乔乔收完上午发出去的一千多张问卷，准备去丘丘住的宾馆楼下，给丘丘送前一天半夜他在微信里要的印刷纸时，感到了有些异样。
　　乔乔在中环路旁的星巴克玻璃上装出一副整理头发的样子，在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个尾随自己的人。
　　“有情况!”乔乔第一时间反应道。乔乔一面只手在口袋里敲打手机，让丘丘不要在宾馆一楼等自己，赶紧上楼，改日自己再约他见面，另一只手扒拉了一下自己头发，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乔乔并没有回宾馆，而是选择去了宾馆附近的一家K记。一路上，乔乔装作买水，看小摊，来来回回在马路两侧折腾了三四次，却用余光发现那个人还是跟着自己。
　　“这就是冲自己来的!”经过了刚才的试探和观察，乔乔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了，自己确实被人盯上了。
　　进了K记，乔乔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便观察情况，然后从包里取出电脑，装出一副慢不就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始准备开题报告，打开SPSS，开始进行变量相关性分析。就在这时，乔乔抬头，发现刚才那个跟踪自己的人，带着几个黑衣服的人，把自己包围了。
　　乔乔装成一副若无其事与我无瓜的样子，选择华丽丽的无视了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一副旁若无人地样子，甚至打算去前台买一杯冰可乐。
　　那帮黑衣人似乎对于乔乔保持了极大的耐心，听到乔乔用英语点单买完可乐回来坐下，才开始问乔乔是干什么工作的，有什么目的。
　　“能是什么?学生啊!”说完，乔乔掏出了自己早前使用的该大学调研员的工作卡，在桌面上拍了拍，说道，“这个学校的”，然后收起工作证，转而继续盯着电脑。
　　“你来中环港大学生聚集处干什么?早上我就注意你了，你在中环到处散发纸单，那些你散发的东西是不是宣传材料?你是不是□□那边派过来的线人?”
　　“啥宣传材料啊，那是调查问卷!五级量表!”乔乔一个白眼翻上天，但是为了让这帮人离开自己，不得不一面转身拿出书包里的调查问卷，一面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
　　黑衣人接过乔乔的递过来的，从书包里掏出来的量表，随手翻了翻，看了下内容，发觉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终于开口朝乔乔到道歉，说道，“对不起同学，得罪了。”
　　“不过。。。”那个黑衣人画风一转，继续说道，“我们得复制一份你电脑里的材料，我们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大学的学生。”
　　“。。。”
　　“好吧。”乔乔松口说道，“可以，反正我电脑里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一堆文献和调查问卷，还有写的小说。你们来复制吧!不过，就在这里复制！可别想把我电脑拿走啊！我可太了解你们了！你们拿走的话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回来了!”乔乔嘟着嘴，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为首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U盘，复制走了乔乔桌面上的所有文件，然后挥挥手，带着其他黑衣人们离开了。
　　看着这些人离开，乔乔终于松了口气。
　　为了防止引起这些人的疑心，乔乔继续在K记里用了一会儿电脑，才收起电脑走人。她一面往住宿的宾馆走着，一面在留神观察身边的情况，确认是否有人盯梢。
　　在到达的丘丘所住的宾馆前台后，乔乔用英语简单和前台工作人员聊了几句，表示有一部分印刷纸需要前台人员代为转交。然后乔乔用满文手写下了一张便条放在装有印刷纸的纸包里。然后才告辞离开。
　　晚上，乔乔看到丘丘用微信传来了一张照片，里面正是自己送出去的纸包。照片后面又附了一句Baniha的问候语。她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