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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混沌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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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醒在一个傍晚。
赤色的落日余晖投入室内,给圣芒戈的白色病房染上色彩。
他坐起,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感。
他明明被纳吉尼咬了脖子,居然还活着?
疑惑,明明可以一死百了的。
病房外传来错杂的脚步声,房门很快被打开,走进来一群神色激动的治疗师。
“梅林保佑!斯内普先生!”
“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快去通知麦格女士!”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他们开始做检查。
斯内普配合着工作,大脑有些空。
“斯内普先生,”一位治疗师有些犹豫地对他说,“您中了蛇毒,我们能力有限,不能完全治愈。你可能会……会有一些后遗症……”
后遗症?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清亮的女声在病房内响起。“斯内普,你可立了大功了!”菲奥娜拿着几瓶魔药进来,她是圣芒戈的护士。
老同学们互相打了招呼。
她看自己的时候有些奇怪,斯内普读不懂。
菲奥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她知道自己在刻意掩饰什么。
斯内普已经忘了他的爱人,在她见证下携手的爱人。
他将不会再记起。
霍格沃茨。
“冈特教授,立刻跟我去圣芒戈!”米勒娃·麦格几乎是闯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
埃洛伊斯停住羽毛笔,赤色的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
“西弗……”她双唇颤抖,发出不真切的声音。
麦格女士朝她点点头,“他醒了。”
两位女士火急火燎的赶到,兴奋的情绪控制了她们一路。
直到看见病房门口的菲奥娜,她才清醒了不少。
“嘿,埃洛。”菲奥娜扬起笑脸,明眼人都看出那退去后浮现的担忧。
激动的女士被彻底唤醒,“我,我来看望斯内普教授。”
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也不会再有关系了。
“西弗勒斯,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走进病房,麦格女士毫不掩饰喜悦。
“谢谢,米勒娃。”他注意到麦格身后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士——这位女士所有的穿着都是黑色。
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埃洛伊斯心里像是被扔进一块巨石,“您好,斯内普教授。我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埃洛伊斯·冈特。”表面毫无波动,她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幸会。”斯内普没多想。
“幸会……”有些恍惚,埃洛伊斯都记不清他们第一次的对话了。
“你醒了,西弗勒斯!”爽朗的笑声传入,门口闪进来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他满脸笑容。
埃洛伊斯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抱着一束花。
百合花,那么的洁白、美丽。
“……嘿,埃洛伊斯。”直到被叫上名字,埃洛伊斯才回过神来,“嗨,教授。”
她看见斯拉格霍恩把花束送给斯内普,后者也有些失神。
他的记忆里保存着一株纯洁的百合花。
那株百合花依旧在他的心田中绽放,但是玫瑰呢?
干枯而消逝在风中,似从未出现。
好在教授们聊了聊一些战争和学校就结束了话题,这次慰问算是结束了。
埃洛伊斯在走出病房的一刻几乎失掉全身力气。
这是诅咒,是伏地魔送给他们的礼物——崭新的开始与无望的未来。
她的好叔叔救了他,也几乎杀了她。
当然,她不会死,那是叔叔给她的“爱”。
除了被处决,她无法顺遂求死的心愿。但是谁会无缘无故要处决一个战争英雄呢?
她的未来只会是无止境的绝望。
斯内普与教授们告别后再次安静下来。
天色变晚,黑色渐渐侵占了天空。
他当然记得醒来前的事情,或者说,是一个梦。
交代完波特他很快陷入黑暗,但再次睁开眼,面前有一条路——不过除了地上,其他各面都是镜子。
斯内普没找到魔杖,只能顺着路前行。
脖颈的伤口在滴血,但也只是滴血。
停下看看左面,镜中不止有他,还有一个看不清的人。随着他停下,镜中的人也停了下来。
右边的镜子也是如此,不过幻影的体格要比左边小一些。
后面呢?
那里仅有自己的倒影跟他面面相觑,而且,没有退路。
缓缓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尽头。
只是某一刻记忆突然涌上眼前——
“主人。”是在尖叫棚屋,他死前那一段。
眼前是背对着他的黑袍男人。
于是斯内普很不耐烦的又听了一遍伏地魔的审判词,随后就是他做出判决的时刻。
然而,镜面空间的画面和记忆交叠——
两侧镜子里的人在向前走。
尖叫棚屋里的人缓缓转身,镜子里的两人在前方相遇。
伏地魔朝他举起魔杖,镜中人交汇。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甚至没有看清索命咒的颜色,斯内普就醒了,入眼是白色的病房和熟红色的日晖。
当一个治疗师对他提起“后遗症”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是生活一切如常。
或许新来的同事是唯一的例外。
但这没什么关系。
埃洛伊斯回到家。
当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她的心随着动作下沉。
他什么都忘了。
即使埃洛伊斯给自己做了完备的计划、充分的心理建设,他一潭死水般的眼神还是刺痛了她。
近二十年的人生被本要共度一生的人彻底遗忘,虽然是她所为。
但最起码他还活着,他会有平常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下班回到继承自父母的房子,有出众的魔药才能并持续投身研究,闲暇时去喝点酒。
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不错的伴侣?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对他不找对象埃洛伊斯倒是很有信心。
回忆着为此做的准备,埃洛伊斯不得不想起她收拾魔药的经历,作为一个魔药废物,她请教各方才最终把斯内普的魔药及相关物品在他蜘蛛巷的房子安置好。
然后,她亲手抹除两间屋子中有关他们的一切痕迹。
来来往往走遍两个家,埃洛伊斯把属于两人的记忆全部藏起,锁在新家的柜子里,让它们再也不见天日。
她当然记得做这些事时内心的痛感,她挥动魔杖抹除那些痕迹时心在滴血。
但是她不会选择在能让他活的前提下让他死。
他或许能过得不错,不是吗?
心脏每跳动一次,钝痛都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埃洛伊斯安慰自己,至少大家活得好好的,生命弥足珍贵,虽然她承受着被诅咒的未来和房贷。
回想起在尖叫棚屋事件那晚,埃洛伊斯守候在圣芒戈一间病房的门口。
病房里躺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救世主通知到她的时候,他生命垂危。
如此提心吊胆的夜晚,她坐在一只椅子上睡着了。她梦见了伏地魔,或者说,那不是梦——
是他残存的灵魂。
“我可以救他,埃斯。不过,他得忘记你。”埃洛伊斯不假思索的同意了,其实她做了简单的思考,明明他的生命更重要。
浅浅的梦境很快被戳破,再次清醒时,房门被人打开。
“冈特小姐,教授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