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99、筹谋

　　哪里能合法地将人限制自由，与世隔绝呢？自然是监狱。

　　卢欧得到唐炽的启发，脑中风清月明，恨不能立刻变戏法似的弄出一副手铐，戴在安仪细瘦的手腕上。想到能替历史滚滚前进的车轮扫掉一块碍道的石子，经济学家变得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感受到大量快乐脑电波的0909马上尽到提醒义务，说安仪如今住所地在租界，如果真要入狱，某些罪名得按西方法律来判。

　　卢欧瞬间有种翻遍西方法典的冲动，试图寻找一条恰到好处的罪名安在便宜父亲身上。

　　考虑到安仪作为出身显贵的遗老，首先得把色情暴力恐怖凶杀四类罪名排除在外。一般说来，监狱习惯把犯同类罪行的人拘押在一起，卢欧与便宜父亲无冤无仇，只是希望借机限制其自由避免被搞破产，并不希望将人置于死地。尤其是和暴力犯罪者关在一起，没准在狱中还会被勒索，得破大财才能保住性命。

　　这时候卢欧考虑到是否要将安仪所作所为和盘托出。这个时代颠覆政权是重罪，组织者和多次参加者最高可判死刑。安仪肯定不是组织者，应该也没有案底，从轻发落留一条命不难，但可能被关三五十年甚至更久。

　　卢欧第一时间想到吴姨娘和翠翠。等翠翠长大些，上学或者议亲，一个在监狱里当重刑犯的父亲肯定是天大的拖累，他可不希望小姑娘因此被身边人嘲笑。此时离京城大乱不到十年，也就是说，理想的状态下，安仪最多在监狱里呆十年，避开那场滔天祸事即可回家坐享天伦之乐。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学校图书馆走去，虽然圣安是教会学校，对于基本的中文书籍仍有储备。卢欧也曾在图书馆见过现行法典。他轻车熟路迈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外文典籍，寻着记忆在倒数第二列中间的书架上找到了需要的法条释意。想了想，又找了本租界案例汇编，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希望能寻找最适合安仪的罪名。他也不想捏造莫须有的罪名给便宜父亲，所以罪名也需要跟安仪的行为沾边。
　　唐炽在宿舍呆了一会儿，就撞到推门而入的李远寒。

　　由于进来太快，门口的鞋架被撞到，应声翻倒，各色皮鞋运动鞋堆了满地。
　　“怎么这么急？”唐炽递了块柔软的手绢给表弟，无可奈何地在沙发上坐下。这两年表弟发育的很快，眼看身高就要赶上自己，举手投足仍然一副小孩子的毛躁模样，时不时惹出点小麻烦。

　　“刚遇到伦琴夫人，说圣安下学期要出台新的政策。年度每门课平均成绩低于73分得留级重读。”李远寒丧气地在表兄身边坐下，“我期中每门课都是勉强及格，肯定达不到要求。”

　　室内沉默几秒，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响起。
　　“表哥，你不帮我，还嘲笑！”恼羞成怒的李远寒推了唐炽胳膊一把，声音加大几分，“我就要留级了！”

　　唐炽平静地说，“期末考试成绩好点，把平均分拉上来就行。即使你之前平均分刚过六十，期末每门课也就需要八十五分而已。”

　　这下轮到自入校以来，最好成绩不过七十多的李远寒沉默了。更可怕的是，好像唐炽每次的考试都在满分上下徘徊。

　　“我帮你补习就是。”唐炽起身拿了件外套，“咱们去找点资料，先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卢欧找管理员借了纸笔，一口气摘录了十多条这个年代的罪名。0909乖巧地趴在桌上，小爪子替主人扶书页。

　　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最好是经济类犯罪，这样才能保证稍加打点，安仪能在监狱过的舒服些，也不会和穷凶极恶的暴力犯关押在一起。

　　钢笔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卢欧抄完两三页，才觉得手腕酸痛，恋恋不舍放下笔来。此时此刻，他无比怀念复印机和智能手机，原本半小时能搞定的事，当下用三倍时间还没解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纸页，卢欧伸手要夺，肩膀随后被一股大力按住。
　　“倒卖文物......窃取政府机密......诈骗......偷逃税款......”

　　高大身影在对面坐下，卢欧看了眼唐炽写满谐谑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小学弟伸手要夺，唐学长干脆把纸张折起，捏在手中藏在身后。

　　心虚如考试作弊被抓的卢欧咬牙切齿，低声警告，“还给我。”
　　唐炽摇摇头，“学校有明文规定，学生之前有相互监督的义务。学弟，你该向我解释，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奋笔疾书摘录这些？”

　　卢欧咬着嘴唇，心道如果真把事情和盘托出就完蛋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道理在任何年代都适用。况且唐炽也没有切实证据。书是图书馆的，他不过有选择的摘录些语句而已。
　　“无可奉告。”卢欧说完起身走过去，抓住唐炽小臂，准备用力把东西抢过来。

　　唐炽笑眯眯地闪躲着。几个招式下来，一场无声较量在两人面前展开。
　　“同桌，表哥，你们在干什么？”

　　李远寒抱着三四本比砖头还厚的教辅书，满脸惊讶，分明不愿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表哥和同桌都是温文尔雅的绅士，怎么会在图书馆公然发生肢体接触呢？

　　卢欧的心更是悬在空中，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远寒走到桌边，把书放下，揉了揉酸痛的手。目光落在表哥握成拳举高高的手臂上，叠成方块的纸悄然漏出一角。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情书对不对。”小舍友脸上写满八卦的微笑，表哥是众所周知的唐长老，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仰慕者众多却始终过的如苦行僧一般。同桌更是相貌出众的真正绅士，举手投足带着前朝儒生的书卷气，三代贵族的出身在丈母娘眼中再理想不过。

　　这封情书，书写者无论是表哥还是同桌，在圣安都是爆炸性新闻！
　　李远寒走过去，冲唐炽伸手，笑道，“既然你们相持不下，把东西给我如何？”
　　卢欧面红耳赤地摇摇头，“别。”

　　“那，东西是你写的？！”李远寒八卦的一颗心顿时蹦到云霄，环顾四周，随后压低声音，“你居然有喜欢的姑娘？不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

　　唐炽清了清嗓子，气定神闲把纸塞进外套口袋，重重的拍了把表弟的肩膀，“别乱想了。晓非在练字而已，他心里可没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说完，双手揣兜，笑嘻嘻地朝外走去。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漂亮的桃花眼冲卢欧眨了眨，颀长身影随即消失在拐角。

　　“哈哈哈哈，怪不得表哥笑你呢。”李远寒回过神来，把桌上的书抓到半空中扬了扬，“别人练字都是抄诗词歌赋，或者圣经神曲，我的好同桌居然想到用这个当字帖......”得意忘形的小舍友声音略大，远处的管理员随即清了清嗓子表达警告。

　　卢欧顾不下李远寒，说了句“失陪”就快步走出图书馆。他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唐炽，学长的表情分明猜出了些许，当务之急是避免事情被更多人知道。

　　他一路小跑冲到唐炽宿舍，把门铃按的快要出水，也没听到里面有半点响动。又忍不住拍了拍，没见到唐炽倒把旁边住着的学生引了出来，告诉他唐炽方才并没有回来过。

　　卢欧道了歉，同学笑笑，说这个时间点唐炽有可能在操场打球，如果有急事可以去碰碰运气。

　　快步穿过整个校园，经济学家注意力全在那张写满罪名的宣纸上，耳边只剩呼呼风声。到了球场，一群身着背心短裤的男孩正生龙活虎围着篮球奔跑着。旁边坐着三五个拿水的替补队员，见有稀罕面孔闯入，齐刷刷行注目礼。

　　“我找下唐炽学长。”卢欧躬身问道。方才在人群中并未发现目标身影。
　　“学长今天没有来打球。”一位好心的高年级同学指了指不远处的篮筐，“所以大家都想乘机多投几个。要不你也加入，一起玩玩呗。”

　　卢欧摇摇头，“算了......”
　　高年级同学仍不死心，仍坚持怂恿，“真的不难，也不用你换球服，手臂膝盖都能遮的严严实实。”

　　卢欧冷着脸朝外走去。心里狠狠埋怨着身体原主，这位遗少之前究竟在学校奇葩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人着重提醒在运动场可以不用换球服。

　　漫无目的在学校寻找了一圈，连十二年级的那一层每间教室都从窗户仔细扫视过，也没发现唐学长的半点蛛丝马迹。卢欧迈着沉重脚步，怀着最后的希望去食堂逛了一圈，仍然没有收获。

　　精疲力尽的卢欧只能先回宿舍。
　　刚打开门，熟悉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你终于回来了。”

　　唐炽悠闲地侧躺在李远寒床上，手里拿着本时兴的演义小说，形态疏懒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