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站上财富巅峰》霓语凝烟

36、梦游

　　苏恒翻了个身，安静下来。卢欧目光被巨大落地窗外的景色吸引，情不自禁走到玻璃边，极目远眺。
　　此时天已全黑，白天的热浪和沙滩中衣着清凉日光浴的俊男靓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昏黄的路灯下，椰子树在道路上投下巨大光影，更远的地方，水天相接，一望无际，只剩点点航标发出微光，明灭间犹如天上星子，提醒着游人和船只切勿迷航。

　　“好漂亮。”0909坐在纤瘦单薄的肩膀上，粉色小鼻头上还挂着几丝雪白胡须。卢欧刚想抓住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只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一声长叹，“这些账如果不在年前收回，工资奖金就发不下来了。”

　　微微沙哑的声音略带疲惫，掺杂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卢欧回头，见苏恒翻了个深，只剩一头浓密黑发露在被子外边。

　　苏恒的履历公布在集团官网上，光鲜无瑕到万里挑一，连带着出众的外貌，散发着咄咄逼人的闪耀光芒。卢欧记得，苏恒出生的时候航运公司就已经蒸蒸日上，后来更发展成业内首屈一指的航母级旗舰。可苏恒话里饱含落寞担忧，其中感情像是亲身经历过。

　　满怀好奇心的卢欧坐回床边。King size的欧式雕花大床足够宽敞，不用担心被长手长脚的苏大少爷挤下去。更别说此时的苏恒蜷缩在被子里，愁眉不展，仿佛在幽暗海底沉睡万年的巨大虾米。

　　“帐收不回，就先贷款应付过这阵再说。”卢欧鬼使神差的接话。

　　苏恒带着浓浓鼻音回答，“银行信贷人员没有愿意见我们的，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前天有高利贷的来找过，我没答应，他们不是想赚利息，分明瞧上整个公司。”

　　0909毛绒绒的小爪搭着卢欧的手腕，“在做梦，你别打扰他。”
　　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虽然威扬集团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也不至于银行工作人员都见不到。记得不久前自己还跟华尔银行刘总一起打高尔夫，顺便血赚一只古董名表，资产瞬间跃升六位数。卢欧把0909捧在手心，轻声问，“知道些什么吗？”

　　“感觉像在演话剧？”0909冲主人晃着小爪子，“可我知道，他从没当过演员，在国外最困难的时候也只做过平面模特，几次而已。”

　　想想也是，苏恒天生霸道总裁气质，要让他被导演和编剧摆弄，配合其他演员完成别人的故事，想着都觉得别扭。何况在西方的剧组，表演不是英文就是法文。

　　卢欧排除演戏的可能性，正靠着床脚发懵。身边人忽然猛烈摇晃起来，俊脸扭曲着，看模样就知道痛苦无比。他连忙隔着被子把宽大身体搂进怀中，轻轻拍打安慰着。

　　“他在梦游。”0909恍然大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苏董还有这癖好，要是被狗仔队知道，绝对能上新闻网头条。”

　　“他们不会知道。”卢欧收紧手臂，抱得更紧，只希望怀中人力气能小些，不要伤人害己。
　　挣扎了有十来分钟，苏恒抽噎着睁开眼睛，虚焦双瞳对上清丽急切的面庞。

　　“饿了吧。”心情平静下来，卢欧若无其事放开苏恒，“自助餐厅估计关门了，只能点夜宵到房间来吃。”

　　“是你。”苏恒起身，赤脚走到冰箱前，拿出酒店准备的水果和冰淇淋，嫌弃地皱了皱眉，“都是甜的。”

　　最后两人还是打电话到前台，要了牛排和刺身来吃。等送来的空袭，苏恒急不可耐的开始吃飞机上带来的饼干，仿佛要用食物填报空虚的内心。

　　卢欧怕他受凉，泡了大壶红茶来。骨瓷杯上画着精致的牵牛花图案，纯白牛奶兑入棕红液体，化作温热香甜的奶茶。

　　“路定给我发了短信，拐弯抹角的求情，估计还有其他人，我干脆调成飞行模式。”卢欧浅笑着，“你也别压力太大，估计源城现在正狂风暴雨，可能通讯都不太顺畅，他们注意力都在保证吃喝照明上。”

　　苏恒点点头，父亲和小文住的医院有自己的发电设备，不用依赖供电线路。
　　卢欧把手中温度正好的奶茶递给苏恒，“这次裁员太突然，大家接受需要时间，符合快刀斩乱麻的商业天性。现在资金链十分安全，集团财务状况只要维持稳定，下季度财务报告就会十分好看。”

　　苏恒笑容中透着一丝紧张，“你怎么知道我梦里的事？”
　　卢欧承认的大言不惭，“又没锁门，难道不能去主卧欣赏下无敌海景。再说你睡着，又不会打扰到我。”

　　门铃响起，衣着规整的两位侍者推来个小小餐车，牛排，鹅肝，刺身，还有装点着可食用花瓣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和两只造型独特的香薰蜡烛。

　　“这些都是主厨赠送的，祝两位用餐愉快，have a good night。”金发碧眼的侍者风度点燃香烛，翩翩退出，卢欧早已面色绯红，忍不住问苏恒究竟点了什么。

　　“双人套餐。”苏恒理了理头发，“菜单看的人眼花缭乱，我干脆就点了扉页上的推荐。”
　　卢欧的目光被盘子下主厨亲笔下的卡片吸引，“honey moon？恒哥，这是蜜月套餐！”

　　苏恒开怀大笑起来，看着满桌搭配养眼的精致菜肴，先前紧张一扫而空。把甜点推给羞涩不能自已的小助理，“将错就错尝尝呗。”

　　0909被浪漫气氛吸引，有样学样，在卢欧染成粉色的耳朵边重复着“good night”，直到主人发出郑重警告才罢休。甩下句“恭喜两位蜜月快乐”就跳到地毯上，缩进边上的古董花瓶里。

　　不愧是顶级五星酒店，甜点味道好的出人意料。眼见卢欧三下五除二吃掉整个爱心形蛋糕，苏恒轻咳一声，“金医生如果知道这事，更确定咱俩在谈恋爱了。”

　　卢欧恋恋不舍地放下小银勺，跳动的烛影让苏少雕塑般极具攻击的五官柔和不少，他心脏跟着狂跳起来。上辈子一直专注搞学术，在经济学浩如烟海的专业典籍里自由游弋，现在想想，没来的及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感情就被送到快穿世界升级打怪，还面临痴呆的危机，的确非常遗憾。

　　可自己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和人在一起，到消失的时候，给对方留下的只有伤痛。除非玩玩而已，苏恒那么好，他真的舍不得。

　　“我们得抓紧。”卢欧认真地抬起头，微微上扬的眼角有些泛红，“金医生误解就误解吧，如果能以此让那些蛀虫放松警惕，我不介意更多人误会。”

　　“这对你不公平。”苏恒轻叹，“所有的压力都会给你，更别说那些带偏见的同事，天天都会在背后八卦你的一举一动。这种滋味不好受。”

　　卢欧心底微微伤感，面前的人那么好，俊朗睿智，风度翩翩，私底下没什么架子，善良又温暖，还一直不动声色照顾着身边人。如果不是这种身份，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表白。

　　“没关系，我早就是众所周知的关系户。能跟恒哥共事，是莫大的荣幸。那些谣言也只敢在背后说，既动不了我一根汗毛，也少不了我账户里一分钱。”卢欧眯眼端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心没肺，“这杯敬你，也敬威扬。”

　　苏恒一鼓作气喝光杯中酒，“威扬，不会有事的。你觉得委屈一定要说出来。”

　　卢欧垂着眼，从来着个世界第一天起，早已把个人感受置之度外了。他把路定毫不犹豫的放进裁员名单，却放过了阴阳怪气折腾自己的人资陆经理。只因为路定身份存疑，在公司待下去可能会有更大危害，而陆经理牵扯到的高管有好几位，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何况财务部跟她来往密切的人已经被警署扣押，她一个最普通的人资经理，暂时翻不起浪。

　　“没什么委屈。”卢欧淡淡地说，“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之前在奇迹，每个月工资就那么几千块，交了房租连台空调都买不起，下了班还得想方设法做兼职赚钱。现在公司有公寓，离单位也近，每天还都有新的收获，我觉得自己遇到天上掉馅饼了。”

　　苏恒想到展会上初次见到卢欧，染着夸张发型，瘦骨嶙峋站在平衡车上，为卖出去乏善可陈的产品，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卖力推销。硬生生卖了五十万的货给赵飞云，只为一点微薄提成，这可能就是普通打工人的辛酸吧。

　　想到这里，苏恒更痛下决心，一定要把威扬发展的更大更强。再拿出一大笔专项资金投入员工福利，让每一个努力工作的人都能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不必为房租苦恼，下班就能痛快的享受生活，而不是想尽办法寻找另一份兼职来勉强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