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逼盟主强大的小心思》犹早

5、解铃人来了

　　茅长老坚持把心思带走审问，吴端的态度开始有一点儿动摇。

　　“她在欺骗你，医生检查过她根本没有受伤。”茅长老说，“你也看过她与傲刺对战时的身手，我把炸弹丢那么远，她怎么可能来不及保护自己？”

　　心思点点头，茅长老说得好有道理。要不是体内储能晶体被震裂，她都快要相信自己是装的。

　　“再观察两天。”吴端说道。
　　“如果她又有所行动。”茅长老担心地说。
　　“我会控制她，不需要你插手。”

　　心思免不了一阵失落，看来她还没有完全取信于吴端。想想也是，十几年前一个不重要的故交，突然带着一团迷雾出现，怎么可能全然信任。
　　何况，他是一盟之主，对于危险分子有预判和识别的义务。
　　易地而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到达尨山，作为尨山势力主，她可能会手起刀落直接把人劈成两半。

　　心思有点儿不想继续偷听，听到越多越难过。但又想着，万一他们谈到那个客人，她可以判断一下是否还有施救的机会。毕竟，人家是为了她而涉险。

　　“你继续包庇她，只会让大家更加认定是你动手除掉廖顽，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吗？”茅长老语重心长地说，“廖顽势力加入联盟不到三年，跟联盟还没有很紧密地融合，他们可以随时离去，甚至反叛。”

　　“那就杀一儆百。”吴端这样回答。

　　这一章心思看过，剧情大致就是这样一个发展：先是一个大联盟所向披靡，南征北讨吸纳收编很多小势力；接着，融合不好，在某一个契机之下大联盟分崩离析；最终，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地屎，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消失。

　　原来联盟真正的危机是这个呀！孤龙知道的话应该很高兴。
　　就是嘛！整天想着打仗，吃力不讨好。没听过祸起萧墙？家，得从里面一点一点拆！

　　“偷听得开心吗？”倏忽之间，吴端已经来到病床前。
　　唉，这一身仿生骨骼真棒！
　　不然尨山怎么会输那么惨呢！

　　可惜尨山已经没有可能在机械领域与人一较长短。几个主要矿脉全都有主，像尨山这种小势力，要么花大价钱买，要么开着采集船在犄角旮旯找一找。
　　没有材料制造机械，怎么跟人家对抗？

　　“廖顽果然……”心思话说一半，反正大家都懂。
　　“果然什么？”吴端却装不懂。
　　“反正你知道我是无辜的。”心思懂事，知道有些话不能老挂在嘴上。

　　对着一个凶手说“你杀人了”、“你杀人了”，这不是逼着凶手捎带手把你一并处理吗？

　　“我问你的问题还记得吗？”吴端提醒道。
　　“什么？”心思装得好像真的不记得。

　　“我不介意重复一遍，你听好了，你还有两天时间思考怎么回答。”吴端的声音像这一身盔甲一样散发着肃杀之气。
　　在这一刻，心思相信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尨山有什么东西是廖顽想要的？”吴端言简意赅地提问。
　　心思有一瞬间冲动得想要跟他开玩笑：“廖顽想要的是我呀，可爱又迷人的小心思。”但她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吴端应该不吃这一套，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很蠢。

　　已经进入到成年人谈利益得失的环节，装傻卖萌是没有用的。
　　“如果我说不知道……”心思试探着。
　　“你最好知道。”吴端冷冷地说，“否则，你对于我而言最大的价值就是当一个替死鬼。”

　　心思忧愁得每一根头发丝都隐隐作痛，本来还可以搏一搏试着逃走，现在晶体破裂储能告急便不作此想。
　　就算勉强离开联盟，这一路回去危险重重，随便一个九流太空强盗就能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吴端对她顾念旧情，可是抵不过茅长老一通游说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盟主的责任。
　　果然茅长老很烦，每天叨逼叨。

　　根据情报显示，这一仗胜利之后，廖顽势力就会回到自己的驻地。心思的心思又活动起来，她可以与虎谋皮，混进即将离开的队伍里。

　　然后，她将廖顽遇害的真相告知。作为交换条件，他们送自己回家。
　　哦，他们会这么好心吗？直接一刀把自己杀掉不是更省事儿，还送回家嘞！
　　那就先谈好条件，送回家之后再告知真相。

　　可是，廖顽势力似乎已经知道真相，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捅破。

　　心思烦躁地翻一个身，两百年的智慧想不出一个脱身之法，白长这些岁数。
　　吴端已经卸下装备，他洗了一个澡，穿一身丝绸质地的睡衣，瘦弱的身躯显得风流倜傥。
　　他看一眼心思，便把室内的灯光调暗，移动两堵墙构成一个角落在里面处理公事。

　　灯光从墙边流泻出来，像阳光穿透乌云。
　　心思暗笑，真是个高素质的室友，自己蒙住桌子熬夜不影响室友休息。

　　一根菌丝若有似无伸进被窝，缠上心思的手腕。随后，吴端的声音响起：“受伤了还不早点儿睡觉？”
　　“医生不是说我没事吗？”
　　“有没有事你自己不清楚？”

　　心思没有继续坚持，她对吴端的了解太少，根本不知道他能耐几何。一味地撒谎可能会显得自己很傻，而且让吴端的耐心提前耗尽。

　　“我想洗澡。”心思撒娇，“你连浴室门的权限都不给我了。”
　　“防止你从下水道逃走。”吴端一本正经地说。

　　“你才……”心思及时收住，一味的斗嘴没有意义。
　　现在，到底做什么才有意义啊！

　　“可是我真的想洗澡。”心思说道，“总这么躺着，长痱子多难受呀！”
　　吴端那边安静了会儿，心思以为他不想搭理。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回应：“在男人家里，洗什么澡？”

　　啊，呸！那她更不应该躺在男人屋里！
　　病床小小的，既没有帘子遮挡，也没有屏风，像个婴儿床一样贴着他的大床摆放。等到晚上睡觉时，他们约等于同床共枕。
　　倒好意思讲什么男女大防！

　　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收拾东西。
　　他办公结束了？
　　真快！小小的尨山每天还有一堆事呢！她每晚坐下来处理公事至少俩小时。
　　如果有机会，倒是想要跟他请教一下，怎么把事情分摊出去？分摊出去之后，自己变得对势力内人事不够熟悉怎么办？

　　吴端走到床前，拉起心思一条手臂，转身将她抗在肩上。
　　肩头顶着胃，让她难受得想流泪。

　　下一秒，他便将心思丢进浴桶里。浴桶已经装满流水，预设好水温。
　　吴端倒是挺会照顾人，这个念头才一闪而过就被心思否掉。哪是会照顾人，不过是一键程序设定。他自己洗澡也是这套流程。

　　“给你五分钟。”吴端说，“五分钟不处理好，我就进来找人。”
　　心思想憋，但实在憋不住，吼一句：“五分钟上大号都不够！”
　　吴端又忍不住被逗笑，随即正色道：“上大号另外申请。”

　　心思捏紧小拳头，她现在可真像一个囚犯啊！
　　她就是啊！怎么不是呢？

　　正常人的思维是，吴端这么在意浴室，肯定是因为这里极易逃离。
　　心思是个正常人，所以这五分钟内她都拖着湿淋淋的一身到处翻找，确实连下水道都掀开看看。

　　这里需要进水排水、排风透气，到处都是管道，可是她不能化成风和水离开呀！
　　心思突然想到小姑娘，如果她有那一身本事……

　　吴端敲敲门制造声响，好整以暇地看着心思一身狼狈。
　　“你好像不太喜欢洗澡。”吴端取笑道。
　　“你不能要求一只被困的猛兽不去努力寻找出路。”心思为自己辩解，“我会这么做是人之常情，应该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再给你五分钟。”吴端转头离开。
　　他的表情很欠揍，好像自己很宽宏大量，等着心思叩头谢恩。
　　“知道啦！”心思很不爽。

　　“扑通！”被心思撬开的排风通道口滚下来一个肉球。
　　肉球弹开，竟然是早前见过的小姑娘。
　　她二话不说将心思推进浴桶，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搅动流水掩盖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都别问，没有时间。”小姑娘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你只能相信我。”
　　心思点点头，虽然不完全信任，但是听听也无妨。

　　“廖顽为什么盯上你？马上编一个借口，我让廖顽部下说出来。”小姑娘快速解释，“我不想害死你，我误以为你跟盟主很熟，可以脱身。”
　　“不是吴端让你除掉廖顽？”心思惊讶地问。
　　“当然不是。”小姑娘强调，“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间，快编一个理由。”

　　“我刚刚编了好几个，你听听。”心思抓着小姑娘衣领把她拉近一些。
　　小姑娘一边听一边笑，道：“你不能编点儿正经的？”

　　“最正经的就是第一个。”心思说道，“反正都是编的嘛，难免越编越离谱。”

　　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姑娘一伸手把心思的衣服脱精光。这种访客服的穿戴她再熟悉不过，一秒脱衣。
　　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怕吴端起疑心。毕竟，洗了五分钟连衣服都没脱掉，有点儿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