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逼盟主强大的小心思》犹早

28、初尝败绩

　　廖天回来后，把尨山模拟器仔仔细细回忆。大家建立模型推演，越演越心慌。
　　尨山的新打法要是成熟发展起来，上夏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茅长老得到这个消息，连夜让人推算。
　　他直接说结论：“按照数学模型，只要干扰模拟器成本足够低，而拦截率再提高，进攻方将毫无胜算。”
　　以上夏和尨山目前的实力差距为例，若是真的开战，只要尨山坚持三年，即可转败为胜。

　　大家心里有预知，这个演算只是让他们更加确信这一点。
　　甚至，现在得出的结论都算是乐观的。
　　导弹制造的效率远远比不上模拟器，而且导弹对材料和工艺要求更高。战争打到后来，导弹制造会越来越慢、越来越贵，如此越打越少，最后掏空家底。
　　事实上，真正的远程导弹，一年也造不出几枚。就算战争中所有势力始终保持对上夏的信心和衷心，大家一起制造导弹供上夏使用，也远远不够。

　　尨山竟然会把模拟器当作主要研究，这让人大呼意外。
　　模拟器一直都有，但是从来不作为主力装备。面对导弹攻击，通常以拦截为主，模拟器误导为辅。

　　茅长老分析道：“当时尨山穷得也只能研究模拟器了。”

　　古人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尨山可好，没有矛也不造盾，直接丢串糖葫芦把矛吸引走。
　　真大胆，真牛逼！

　　“尨山技术看起来已经成熟，我们想要获胜只剩一条路。”茅长老冷硬地说道，“破坏生产线，让她什么都造不出来，除非跟我们合作。”
　　茅长老说的是她，而不是它、他、牠。

　　廖天笑道：“搞不好尨山后面还有大招呢？又让心思带着族人去往下一个基地卧薪尝胆吗？”
　　“杀掉，一劳永逸。”茅长老说，“我可以动手。反正坏人一直我来当，佛祖把我拉进黑名单。”

　　吴端没说什么，茅长老的话语里没几分真心。他好像只是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告诉吴端千万别做这样的选择，同时逼着吴端去跟心思求合作。

　　吴端跟小妻子服个软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上夏将如虎添翼。

　　吴端一直很强大，高傲到几乎不懂得怎么迂回。他找心思谈的时候，是直白地提出需求。
　　“你以为，我只是会造几种模拟器就敢跟你叫板？”心思好笑地反问。

　　“当然不止，我从廖顽那里得到的消息不是这个。”吴端坦白说。
　　心思眨眨眼，娇笑道：“下次展示给你看。”

　　心思抓回来近百人，全都关在海边的悬崖峭壁上，无论男女脱得只剩贴身衣物，锁链穿过骨肉拉扯着。这种情景吴端见得多，别的势力还有做得更残忍的，甚至上夏也不遑多让。
　　但是，他总觉得心思应该不一样，心思应该明朗又温柔，是正道的光。

　　心思接收到他的眼神，不以为然道：“我把俘虏抓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吗？那他不得求着我多抓几次？”
　　心思逼供的手段也很猛，把人从几百米高空丢进海水里，再拎起来再丢。她控制着力道和速度，不至于把人摔成肉泥，但是五脏六腑和脑袋晕得一塌糊涂。

　　尨山不用药，全靠物理逼供。
　　心思说她的翅膀展开越来越难，却愿意用在这无聊的地方。

　　吴端有点儿不想看，以前心思胡闹都还是小孩子手段，现在太像个邪恶的大人。
　　他似乎还不太能接受心思长大这件事。

　　“饶了我吧！大人究竟想问什么？”
　　受刑的说不出话，没受刑的已经开始害怕，直接跪了。

　　“没问什么，有什么好问？”心思笑道。
　　心思不问，人家却一定要说：“有人送钱，让我们给尨山制造点儿麻烦。”

　　“你肯定只拿钱，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对不对？”心思猜测。
　　“不不不，我知道！”另一个俘虏回答，“虽然他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我以前跟他在一个联盟待过，一眼就认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分开时他说想去蓉门。”

　　蓉门是个家族性质的组织，掌权者都姓蓉。其他有能力的人想要晋升，首先需要改姓蓉。蓉门这一代族长是小霸道他爹。
　　吴端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一个坑，心思打小霸道也许就是想用蓉门拖着他。

　　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同的社会制度，有上夏这样崇尚武力，全员皆兵、以战养战；也有尨山这样军队、研究和商业生活分离；而其中更多的是像蓉门这种往氏族社会方向回归。
　　他们的社会好像在倒退，但又发展得非常好，极具凝聚力而且强大。

　　一个人有点儿能力，总想要称王称霸。当氏族中绝对的老大，说一不二，多爽呀！

　　“你俩够诚实，真棒！”心思说，“赎金加倍吧！”
　　拿钱办事还嘴巴不严，连个坏人都当不好。

　　离开崖壁囚牢后，吴端生气地说：“以后这种事不用带我来看。”
　　上夏的审讯他都懒得看。

　　“不是你一路跟着我吗？”心思反问。
　　吴端无法反驳，便继续生气。

　　他不是一个情绪很多的人，如果喜欢就去获得，如果不喜欢就去消灭，根本不需要强烈的情绪推动。生气是一个很懦弱的表现，就是他不喜欢心思的做法，又不能把心思怎么样，所以表现一下生气让心思看见。
　　如此，他希望心思能够自我检讨，或者过来哄哄他。

　　人与人之间相处，无非这点儿小把戏。心思应该都懂的，可她并没有如吴端所愿。

　　“既然你不喜欢看，那我过两天打架你也别跟来了。”心思说道。
　　“跟谁打架？”吴端问。

　　“交赎金的人呀！”心思说道，“谁来交赎金，我就追过去打进谁家基地。”
　　吴端惊讶地看着她：“这不讲道义。”

　　“噗嗤！”吴端好像那种世家子弟不懂江湖下九流玩法。
　　“你到底想做什么？”吴端生气地问。

　　“抢人口啊！”心思快活地说出答案，“不管什么样的基地都需要人才建设，唱歌跳舞娱乐的，看病救人修理机器的，什么人都有。”

　　心思说：“通常这种人才只会在和平安稳强大之处窝着，既不去他们那种腌臢地方，也不会来我小小的尨山。所以呢，他们把人才从安乐窝里抢过来，我再把人才从他们那虎狼堆里救出来。大家其实做一样的事，可是人才恨他们却感谢我，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只想听一句感谢？”吴端不解。
　　“当然不是！”心思笑道，“我说了，大家做一样的事情，我要把人才留在尨山。”

　　“怎么留？人家没长腿？人家没亲人朋友不想回去吗？”吴端竟然闲得开始斗嘴。
　　“你不懂。”心思冷哼，得意地说，“反正阿言、何卟腾都是我抢回来的。”

　　吴端被说得沉默，尨山创立之初确实很难吧！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他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极度不认可，并且觉得小儿科，但是心思出去“抢人口”时，吴端仍然在后头跟着。
　　就当是练兵，他这样说服自己。

　　廖天还是跟在心思身边，美其名曰保护，但多少有点儿监军的意思。怕尨山不尽全力，怕心思故意坑吴端。
　　心思笑道：“这个借口我不能用，怎么办？我想把阿言放在你身边，若说要阿言保护你，可太荒唐。”

　　尨山也怕上夏背后使绊，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不需要。

　　作战方案还同进攻小霸王相似，上夏导弹洗地，尨山突入基地中心短兵相接。
　　只是这一次尨山带来电磁炮，围着机要阵地一通蛮干。电磁炮靠安培力加速，与传统火炮相比，弹丸的速度和射程大大提升，但是跟传统火炮一样不靠导航。
　　如此，对方发射更高级的导弹，被模拟器干扰得无一命中，尨山的电磁炮却是指哪儿打哪儿。

　　尨山真的是，哪个省钱研究哪个。

　　心思这一次收集十几个基地的地址，出门一趟挨个扫荡，像是出来旅游打卡。
　　她把解救出来的人质带着，进攻下一个基地时，让人质参与解救新人质。还没回到尨山，人质似乎已经变成尨山军队的一部分。

　　心思打架的节奏很好，打完一场之后飞船慢慢开，一边游荡太空一边修理装备一边载歌载舞，他们好像是出来团建。
　　事实上，她就是给人质们展示尨山文化。
　　她甚至放心地把飞船交给新人质修理，好像很信任他们，很需要他们。

　　廖天越见着心思的好，越感到害怕。心思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友善与讨喜，她是难得的集领袖和吉祥物气质于一身的人。只要实力再强大一些，她会比吴端更吸引人才为其效力。
　　大家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在为她效力，而是用心爱她、爱尨山，就像穆括一样。
　　如果出力少做得不够好，还会自责。

　　进攻下一基地时，何卟腾突围到一半返回，说：“不行，对面有点儿猛，还得上夏再与其消耗一轮。”
　　廖天说好，却迟迟没有跟上夏联系。

　　心思已经带队在地面着陆，何卟腾冲不进去有点儿着急。
　　“上夏怎么还没有动作？”何卟腾追问。
　　“刚打过一轮，要准备啊！”廖天说。

　　理论上不应该这么慢，但何卟腾毕竟不了解上夏系统，也不好说什么。
　　他想再冲，被廖天拦着。
　　廖天说：“再等等，你现在冲进去，损失多大呀！”

　　心思带领突击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拼的是速度和灵巧，并没有带很多装备。她抢下一个阵地后是要等着何卟腾送补给才能守住。
　　可是，何卟腾迟迟不来。

　　没有人怀疑何卟腾，部下们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上夏反水了。”
　　部下说：“大人，我们掩护你一个人躲起来，何长官总会想办法下来接应。”

　　失望到极致，心思反而冷静下来。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吴端，这一仗她会怎么打？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先跟被掳来此处基地的人取得联系。这些人最了解基地情况，年年月月都在思考着如何反抗并顺利回家，他们最清楚基地的弱点在哪里。

　　去找人！找到那个能扭转战局的人。人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当她需要英雄又创造条件的时候，她相信会有英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