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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3 交手 ...

  •   “起床了,再睡就迟了。”

      巫峡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云舍的矮几上,扭头一看,喻宁挣扎着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沉着一张脸向他道谢。

      巫峡从食盒里取出一屉小笼包,好奇的询问:“大祭酒昨天又给你加课了?”

      内室传来水声,喻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但其中浓浓的怨气却十分真切:“他非要我把‘燕垒空梁’一式练完,也不想想那是人一天能练完的吗。”,他擦了擦脸,满是生无可恋。

      “所以你练完了吗?”巫峡好奇发问。

      “完了,”喻宁走出来在他面前坐下,甩甩手上的水珠。“虽然很痛苦,但是魔鬼训练是有效的。”

      他满意的抿了一口瓷碗里乘着的黑米粥,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可以可以,你真的越来越会拿捏我了。”

      他活像一只被撸毛撸顺了的猫,肉肚皮都翻了出来。殊不知此情此景都落入了对面人的眼中,巫峡的手隐隐发痒,不动声色的回答:“重度黑米爱好者,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你更喜欢黑米的人了。”

      喻宁边吃边笑:“以前我和我闺蜜点奶茶,不管点什么奶茶我都得额外加两份血糯米,就为了把奶茶喝完干吃这点小料。”

      巫峡十分不可置信:“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真的没有摄入什么致幻性药物吗?”

      他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很喜欢嘛。”他得意洋洋的说:“后来我买了血糯米罐头,每次点奶茶就放上几大勺,茶百道休想赚我一分钱。”

      巫峡:……

      牛……牛逼?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两刻钟。喻宁边走边问:“等一个月之后就是春假了,咱们俩干啥去?”

      “你想干啥?”巫峡思考了一下,“咱们俩这人生地不熟的,想玩也没地方玩啊。”

      喻宁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你想多了,前两天平双邈碰到我,还很热情的邀请我们俩去帝都玩呢。”

      巫峡呼吸一滞,追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喻宁伸手替他拨开垂下的柳枝,“还能怎么说,师兄要给我加训,只能婉拒她这一番好意了。”

      “而且,”他有点好笑的看了巫峡一眼,“人家也就是说说而已,客气一下,也没准备真让你去啊。”

      河海的小屋前花草繁茂,鸟语啾啾。巫峡嘟哝:“又不是谁都和你们俩一样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喻宁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大概是因为假期就快到了,弟子们听的敷衍,河海讲的也敷衍。讲到一半,话题直接一偏十万八千里,讲起了他和夫人的相恋情史。

      弟子们一听这个可就有精神了,一个个眼珠子瞪的老来大。

      河海目光恍惚,盯着虚空中一点,“……当时我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刚刚从陇西来了这繁华地方,好东西还没见到两个,就被我家娘子哄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成了亲。”

      有弟子起哄道:“那您一点都不后悔啊?”

      “后悔什么!”河海瞪起眼睛,“我家娘子当年可是才名动帝都,能娶到她我偷笑还来不及呢,后悔个屁!”

      喻宁边笑边听,后面有两个弟子窃窃私语:“河海道人的道侣是谁啊?这样大的名气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听听就过了,转头和巫峡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对象。”

      巫峡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他,抿着嘴没说话。

      台上河海继续回忆往昔:“那时候我穷,都没有钱带着夫人游山玩水,幸亏她也没嫌弃我……后来我们去了连州湖,那湖是真好啊……”

      “真好,”河海咂咂嘴,目光收了回来,其中追忆与甜蜜是有的,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喻宁有些奇怪,却想到每个人都难免有些不可对外人道的事情,遂没有多想。

      正巧这时安雅戳了戳他的后背,他没转身,向后靠去,安雅悄声对他说:“我家可巧就在连州,连州湖风光确实是不胜收。你和巫峡要不要来玩?”

      喻宁有些迟疑:“不太好吧?你好不容易回家,还带着我俩给你添麻烦。”

      安雅轻哼一声,“别在那儿装大尾巴狼,一句话,来不来?”

      “来。”喻宁丝毫没有迟疑。他正想问巫峡,谁知这人好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不回头地说:“我也来。”

      喻宁:“……”

      “所以你刚刚是在装听不到对吧?”喻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又没说啥败坏风俗的事情,你搁这儿高冷啥呢?啊?啊?啊?”

      他跟只鹅似的追着巫峡灵魂拷问,巫峡烦不胜烦,只想粘住他的嘴。安雅在他们身后看着,脸都要皱出褶子来了。

      与此同时,铮霆山顶上。

      弓君汇被晏茶一鞭重重抽落在地,张口便吐出一口血。

      赤红色的灵力已成排山倒海之势,其中浓重杀意戾气几乎让弓君汇喘不过来气,他的仙道灵力净化面对这样的攻击好像蚍蜉撼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这仅仅是他和晏茶交手的第十八招。

      晏茶当然不会下杀手,他的灵力在和弓君汇的鼻尖仅有一纸之隔的时候停住了。随即他收起长鞭,冷冷的负手看着弓君汇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大祭酒果然名不虚传,”他勉强维持着风度,“在下甘拜下风。”

      晏茶脸上再没了面对喻宁等人时的言笑晏晏,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弓君汇,声音好像是在冰泉里洗濯过一遍似的,“有意思吗?来了不足半月,禁地的禁制已经被攻击过六次了。”

      他缓缓抬步走近,拿鞭子尾端抬起弓君汇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看来你带的课还是不够多啊,这么闲?”

      弓君汇呼吸急促,挑衅的反问晏茶:“大祭酒说笑了,若是逐苍学宫清清白白,哪里还用得着禁制?我是陛下的人,当然要为陛下铲除宵小。”

      晏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一字一句的说,声音像是咬出来的:“只要世间总还有人未死,就还会有人记得平初醺,平未醉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还不等弓君汇说话,晏茶手上一使力,弓君汇就大头朝下被他按进了地里,凭他这一身重伤,怕是要挣扎许久才能把自己拔出来。

      “懒得听你说废话,你先闭嘴吧。”晏茶迈步离开,对一旁旁观的段荧说:“弓院长修炼出了岔子,最近是没办法上课了,让达敛真人暂代他的课。”走出两步,又补充道:“晦气。”

      头还陷在地里的弓君汇:……

      回了楸榆洲的晏茶表情仍然十分难看。段荧明白他这是引动灵力导致的血气反噬,一掌拍在晏茶后背大穴,给他输送着净化灵力。

      晏茶唇间溢出一声闷哼,段荧眉头紧皱。“凝神!别胡思乱想的!”

      “不是胡思乱想,”晏茶突然转身握住段荧的手,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里却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亮的可怕。他有些神经质的盯着段荧,“阿荧,你能感觉到的,对吧,我命不久矣了。”

      段荧垂着眼,他继续说:“一个弓君汇,竟然就会让半死桐散出十之三四的血气,可我还有无数个弓君汇要杀,纂阳魔道也蠢蠢欲动,祖宗基业怕是要毁于我辈之手,平未醉蛇蝎心肠,喻宁与巫峡虽天资卓越,可终究被资历所限……”

      “砰!”

      正在自暴自弃的大祭酒被段荧大头朝下扔进了洗髓泉。

      洗髓泉名不虚传,晏茶甫一进去便感觉细密不绝的针扎之痛袭来,原本受半死桐血气影响而几近癫狂的神志硬是疼得清醒了过来。

      段荧负手站在泉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晏茶。“清醒了?”

      晏茶疼得没力气说话,他趴在池边可怜兮兮的拽着段荧的裙边,跟只大狗一样晃了晃手腕。

      段荧蹲下身来看着他,表情和他前一刻面对弓君汇时如出一辙。“我说你也真的是长时间没上战场了,脑子被糊住了是吧?打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乘初境也能把你弄得要死不活的。我看你趁早也别当什么大祭酒了,快快把这位置让给我们仙道院才是正经。”

      晏茶自知理亏,只抓着她的裙角哼哼。

      “……”段荧见状有点舍不得继续说了,顿了顿,硬邦邦的转移了话题:“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和弓君汇动起手来的?”

      说起此事,晏茶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情:“这个嘛,他来了不到半月,每天来楸榆洲外面想打破禁制,真当我是死的?我今天专门改了阵法,谁敢对禁制动手,谁就直接被传送到铮霆山顶上。”他邀功一样对段荧说:“我可是整整在山顶吃了一天的风呢!”

      段荧哽住了,但是面对晏茶讨赏的神色,她终究违心的夸道:“真是辛苦你了。”

      晏茶满意的继续说:“然后我都等的快睡着了,刚想放弃,人就被传过来了,我等的有点生气,然后下手就重了点。”

      回想一下脸被按进地里的弓君汇,段荧默默点了点头。

      她斜睨着晏茶:“我看你这一身血气怕是快压不住了,你还能等到干死平未醉的那一天吗?”

      晏茶不满的啧了一声,“你在说什么,为了干死平未醉,就算我变成个废人也得撑到那一天。”

      段荧低头看着泉水微晃荡出的层层涟漪,问晏茶:“弓君汇对禁制出手,这事也是平未醉授意的吗?”

      “八成不是,”晏茶思索了一下,摇头,“这人就是个平未醉的忠实走狗。平未醉知道逐苍的禁制威力如何,也知道你我的神识与禁制相连,她不会这么莽撞的。”

      “也就是说,弓君汇是自作主张的?”段荧想了想,微微蹙眉“他不像是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不是平未醉授意的,她也八成干了什么扇阴风点鬼火的事情。”

      晏茶却没有听她说完,直接把段荧拉进了泉水里。

      段荧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正想动手,却被晏茶箍住手腕压在了池壁上。灼热的吐息喷在她耳后,晏茶低低的笑:“别在那儿琢磨了段司业,管管你道侣吧,他要疼死了。”

      话虽如此说,但洗髓泉中本该落到段荧身上的疼痛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段荧知道这是晏茶拿自己的灵力将她圈进了保护圈里。

      “我知道你不痛快,这有什么,你夫君不是变成了你夫君吗?”晏茶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又没被平未醉抢走……乖点,绷的这么紧。”

      他一套流氓还没耍完,怀里的人忽然提气放出灵力,晏茶没怎么认真,结果天旋地转,他被段荧用同样的姿势按在了池壁上。

      段荧雪白的面颊微微泛红,吐息却依然很平稳,她拽着晏茶的衣领,狠狠吻了他。

      一吻毕,两人皆是情动。段荧恶狠狠的对晏茶说:“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抢来的,那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你要是有一天敢和平未醉跑了,老娘就算是捅死你,也得和你葬在一起。”

      晏茶大笑。

      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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