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终章：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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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番外终章：守护
“替之，遇到你，爱上你和你同度大半辈子，此生无悔，我一开始来到这里很无措，是遇到了你我才敢做一次我自己，生产阿全时我心情很不好也是你带我走了出来，替之，我感激且爱重你。”
意识到她在说遗言的时候卫霆含泪摇头，别说好不好，就这样静止着不好吗？
丁月抚上男子颤抖的脸，无力的微笑，好可惜啊替之，还没有和你到白头呢。
“我希望你活着，替我看看这个世界，把阿全好好养大，护着她。卫霆，我很自私，我希望你别忘了我，最好记我一辈子。”
最别忘的，是别忘了继续爱我。
丁月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但还是强着力道起身，她想要再一次的主动去抱住她的爱人。
卫霆呆愣着去迎合她，直到一息之后怀里的人瘫在他的手臂上。
死一般的寂静在室内弥漫开来。
“阿月？”
“阿月？”
“丁月……”
卫霆喉间一声低咽，紧紧的闭上眼，脸部表情紧绷非常，像是失去了领地的首领痛心的模样。
可是领地还能再掠夺回来，人走了，人死了，却是怎么也挽回不了的。
双臂紧紧的环住女子，男人埋首在她的颈窝，力道之大像是要捂死人一样。
在丁月走之后，卫霆一句话都没说，早就发了话不让任何人不让进，他锁了内室的门，和丁月的尸体睡了一整夜。
卫霆一夜没有闭眼，手紧握着她的手，假装着就像从前无数次同眠的那样。
然后身边一直变冷的温度在清楚的提醒着他，可是卫霆不愿让自己知道事实。
*
丁月入土之后卫霆就辞了官，皇帝没有批准，说是体谅他刚刚丧妻悲痛，故而放他长假，官职保留。
卫霆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料想别的事了，把阿全留在丁家，他一个人去了西部。
肃然的男人一身黑袍裹身，身后护卫状的二人亦正经冷漠，经过的行人皆面露忌惮，不敢近身。
那是匪寇经常出没的山涧，因为是条近道，不乏着急赶路的人交些“保护费”而经过。
走在小道上，卫霆没有被遇到打劫的，倒是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正在被教训。
那人算命道士装扮，长相中等样貌，胡须留的异显独特。
不过那人此刻躲闪着大汉的大刀砍击，颇有几分狼狈。
见着他们几人的不凡，隅菩呼救道：“阁下救命，劳驾您发发善心救我一命！”
卫霆驾着马冷眼瞥过，那一眼好似在说你死你的干我何事？
隅菩心里哀嚎一声，遇到个见死不救的，真是倒霉。
狠了很心，隅菩明知那是男人的逆鳞不要命般触碰道：“阁下新丧，竟如此冷血心肠吗？”
“吁！”卫霆急停驾马。
男人像鹰一样锐利狠决的眼神锁定着说话的人，声音森然：“你胆敢再说一遍！”
左右都是死，隅菩想要赌一把，快速的跑到卫广驾的马后面，隅菩缩着肩膀求饶道：“请阁下救我一命，关于您想知道的一切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盘说出，请您护我，不然您想知道的那些只能永远的被埋葬了！”
卫霆冷哼一声，威胁他？
一人一马拦下冲过来的贼寇，卫霆抽出长剑俯身下马，对着卫林指了指缩着的隅菩，后者会意，单手控制住那人。
男人扯下黑袍，露出里面欣长的身躯，单手抽掉剑鞘，卫霆一个人对着来的几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向后挥了挥手，卫广有眼色的带两人后退。
残忍快速的解决完那些人，卫霆没有立即质问隅菩，沉默的翻身上马，男人带头领着，像匹在外飘荡没有归乡的狼。
在山洞里生了火，卫霆坐在石墩山睥睨着属下拎过来的人，冷眼问：“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阁下是说我怎么知道您丧亲的？”
“……”
卫霆双手缩在衣袖中，与之对视并不言语。
“这是天机。”
隅菩说得像是胡诌，但卫霆脸上没有嘲笑讽刺，像是深信他说的话一样。
“您做过那些梦吧？您觉得那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不说丁月不是婢女，就说他，卫霆不会那样对待丁月，以强迫的方式和她在一起。
“那些事或许在某一时刻发生过，只是发生对象不一样，大人，您还想知道什么？”
“有没有法子，把她唤回来？”
无人知道卫霆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手颤抖的有多狠，更无人知道他对妻子的思念。
隅菩摇头，眼中是无能为力。
“您的那位妻子不是这里的人，如今各自归位该是正途，您又何必妄求不可能的事情呢？”
隅菩叹息，世上最悲哀的就是男女相爱却阴阳两隔，留世的那人总是背负着两个人的回忆，着实是负担尔。
这样的拒绝说完男人好像一下子颓下了肩膀，周身变得更加死寂。
男人整个身子好似浸没在黑色的汪洋中，会思考的大脑和会跳动的心脏都心甘情愿的被拷上枷锁，永远甘愿沉沦在潭底。
他没再说话，隅菩双腿盘坐着，靠近了点火堆，环住双臂闭眼入睡了。
次日的山下，卫霆领着属下在前面走着，他手上把玩着一颗泛白泛绿的珠子，是隅菩临走时给他的。
说是有缘。
“大人，这是我师辈传下来的法珠，赠予有缘人，还有，隅菩想告诉您一句话，与其为难，不如放弃。”
卫霆轻呵，是嗤笑。
放弃就意味着忘记，不可能的。
阿月说了要记她一辈子的，他怎么能食言呢。
……
卫府，后院的游廊上。
告别了卫老太太，卫霆走在回庭下园的路上，问道：“雎宁到哪了？引着她绕远点，别撞见了。”
对于不需要不利用的时候就像狗皮膏药般的人，哪怕贵为公主，卫霆依旧不想分出太多的心力去应付。
霖雾躬身回复道：“还未到内院，我去引开公主。”
一个拐角加上一段走廊的功夫，霁风迎面过来，没有看到自家主子眼神里一瞬间的模糊。
“主子，公主已经到了内院，您看我去让人拦一拦？”
卫霆有点懵，公主？
“什么公主？”
霁风在说什么，他不是在赶路吗？还有此次西行，根本没有带霁风他来干什么？
“是雎宁公主，您提早离开老太太的碧波院不就是不想遇到她吗？”
祖母？
卫霆意识到不对劲，面前的霁风明显较之印象中的要稚嫩许多，还有周遭的景物雕阁，分明是卫府的摆设。
顺着路往前走着，卫霆没功夫回答霁风问的话。
不过一个假山穿过，卫霆猛地顿住了脚步，那，那跪着的人竟是丁月！
一个刹那愣在那里，男人脸上闪过失而复得的欣喜，慌忙着就要下去的时候卫霆又退缩了。
天蓝色绸伞之下大人女子指挥着小丫鬟就要掌掴跪着的人，卫霆即刻拽下腰间玉珏上缀着的两颗珠子，稳准的射了过去。
镜洛吃痛，迎面的竟是卫霆走了过来，心虚的行了一礼退到自家主子后面了。
“公主在本官的府里竟也这般嚣张吗？”
雎宁的嚣张气焰顿时消了，呐呐道：“卫大人……”
视线看向底下，身姿清瘦的女子跪的挺直，眼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卫霆忽得就有些泪目。
快多久没有见过阿月了？
还好，他又得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又一次的遇到了他的妻。
上前一步就要伸手把丁月扶起来时，卫霆顿住了。
丁月疑惑的抬眼，继而恭敬的弯身道：“三爷好。”
是了，他现在是刚刚回府的卫三，而丁月是柳妈妈认得干闺女，不是他的妻。
而她出言身份的提醒正是印证了那个可怕的梦。
卫霆又不敢去了。
“三爷？”
他在半空中伸着手僵持在那里，丁月面露疑惑，这个刚回来的卫三爷好生奇怪，看着她的眼神就快要哭了一样。
“…嗯…公主私闯卫府，随意打骂我府里的人，公主是想我上奏弹劾吗？”
卫霆说的随意，对着雎宁说话时在平时冷静之上又增添了肃漠。
他与雎宁在那一世的交集也是因为雎宁和阿月是朋友，哪成想这一世的公主这般作态？
“卫大人你！我来此为何你不知晓吗？”
雎宁心悦卫霆，她都如此主动示好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公主！”
卫霆面露凌厉，警告着威胁道：“公主天家贵体，我卫府人口众多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到时候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实在是难做，还请公主移步，莫要怠慢了您。”
这是威胁她了，雎宁听得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也知道男人这是在赶她，不由得面色羞愤。
雎宁从来都知道卫霆无意与她，平时交往也都是止乎礼，可哪个时候也没像现在这般让她丢人。
“卫大人不用说了，您放心，父皇的问话不会让你难做的。”
雎宁气呼呼的说完，右手一挥，随从家丁全都撤走了。
卫霆掐着手心才止住了想要把人扶起来的心，艰难做平稳姿态道：“姑娘请起。”
地上凉，别让冷气侵了你的身子。
丁月起身，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三爷解围，民女感激。”
在她低着头的时候卫霆贪婪的看着她的脸，眼眸中是痛和爱意。
还好，面前的丁月还是活生生的，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丁月不是爱他的那个。
卫霆知道两世，知道丁月喜欢什么也知道如何做能够讨她欢心得到她的喜欢，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的让丁月回去了。
痴呆愣怔着的看着她的背影，卫霆脸上出现恍如隔世的悲戚与爱恋，这就是隅菩说的放手吗？
在与丁月对视的那一瞬间卫霆就想好了，他不会和这一世的丁月在一起，不会与她有任何的感情纠葛，不会让她看出来察觉出来。
他给她想要的自由，并且卫霆会保护好丁月，以他的能力护她一生。
*
那是月圆的夜里，丁月辞别老太太向前院走着，被厢房院子里的火光吸引过去，是卫霆在那里。
丁月想要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在男人幽深的注视下只得停下步子弯身道：“三爷好。”
“过来，请你陪我说说话。”
丁月迟疑，孤男寡女共处一院又是深更半夜，很难不让人防范吧。
呵。
卫霆眼中晕出几抹笑来。
警惕，防范，好啊，是该这样的，在这方面无论哪一世丁月都做得很好。
“过来吧，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别让我请你第二遍好吗，丁月姑娘。”
拘谨的过去，丁月得以看清男人在做什么。
卫三脚下满是酒瓶，腰带半解，头发垂散着，偏偏脸上又是怀念与颓废，让人不忍，
“三爷，您在做什么？”四下寂静，丁月找着话题。
“…悼念亡妻。”
亡妻？
丁月疑惑，她记得卫三爷至今仍没有婚配阿，又何来的亡，妻？
没打算向她解释，卫霆主动问着：“姑娘明年就要出府单干了，想好做什么了吗？”
“想开一间女红铺子，做些卖手艺的活计。”
“府里给你的月银是四两，你所有的钱盘间铺子够吗？我给……我借你钱开铺子？”
丁月摇头，弯身道：“多谢三爷体恤，不劳府里了，民女先出府攒钱，不过半年之久就可拿下铺子，多谢三爷和老太太。”
“呵。”
还真是和他撇清一丁点的关系了，其绝情的态度还真是和你一模一样。
卫霆想到了那时候他醉酒，黏丁月黏的很，她被吵烦了，一脚把他踹下床。
女子跪坐在床上，把手上的书简扔到他身上，气呼呼道：“卫三，你又喝酒！今晚别上我的床。”
那晚他在地上睡了一整晚，次日染了风寒，又把丁月心疼的不行。
“你能……”唤我一声卫三吗？
“能什么？”丁月平静回答着。
剩下的话卫霆没有说出口。
不是你。
阿月阿，那是你，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你。
我要是不清楚还能骗骗自己，可是我知道啊，我不能。
那不是你。
“我说，你要是得空了，要是生意显贵了，就多回来看看，祖母喜欢你的心灵手巧，你母亲也在这里，左右这里算你半个家，要是生意不好做也没关系，我给你入股，左右你一个女子在外闯荡该有个后盾才是。”
丁月面露感激，有了卫三当她的后台，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她一定会好过不少。
“多谢三爷，您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丁月的地方丁月一定义不容辞。”
“哈。”
卫霆举着酒杯冲她笑了下，隐匿着宠溺道：“你这个丫头阿，给别人画的饼还不小。”
丁月配合的憨笑，口中说着讨巧的话，不一会儿告辞。
女子回去的背影走得直直的，卫霆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再次举着杯子遥遥地对着天上的月亮，仰头间，男人眼尾落下一滴泪来。
这一世的你不爱我，利用我对我冷淡都没关系，只要我能看着那张和你一样的脸，看着她还鲜活着就很幸运了。
阿月阿，我这一生还有很长，足够我用一生来回忆我们的从前曾经。
还有现在的你，我会替你守护好她，不打扰的守护。
让那个曾经的你想做的全部都实现，让你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得顺心些，让那个可怕的梦永远不会发生。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所有了，阿月。
吾之爱妻，愿你安好。
————番外完
——完结时间：2023.1.30周一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番外终章：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