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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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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考试院楼下，周围静悄悄的。也许是尹宗佑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楼道大门没有开灯，看起来像是个会吞噬所有生物的黑洞，闵智恩有一瞬间迟疑着不敢走进去。
一种拖鞋摩擦着路上石子的声音渐行渐近，“你们有什么事吗？”
闵智恩回头，路灯的光影精准地照亮了一张惨白的面孔。
明明是炎热的夏夜，他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显得他的脸更加惨白了。
闵智恩无意识地摩挲着发凉的手臂，问：“你是？”
“请不要误会，我就住在这里。”
对方和善的语气和那极其英俊的相貌，让闵智恩暂时放下了警惕。随后很快她就发现，他的视线越过她，直勾勾地看向宋小姐。
她知道宋小姐长得很漂亮，可这样的眼神未免有些露骨无礼了。但此时的三月异常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来找谁的吗？”
“我来找我男朋友。”
徐文祖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闵智恩的脸上：“原来你是来找宗佑的。”
“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很熟。”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夸奖道：“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漂亮。”
“听说你很照顾宗佑。”
“是宗佑哥说的吗？”
“宗佑呢？他说住在这里的人怎么样？”
“他说……住在这里的都是好人。”
“好人？”
闵智恩看不懂他的神情，像是失望又像是哂笑。
“你上去吧，男生就住在考试院三楼。”
对话很简短，但闵智恩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有他的神情，嘴边挂着一丝浑浊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是个怪人。
但闵智恩是做电视节目的，所以她见过太多比这更加怪异的人和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到了三楼，考试院的老板娘很热情地拉闵智恩进门，只是在看到三月的时候，愣了一下才问好。
三月依旧沉默，她扫视了一眼客厅内的人：考试院老板娘是院长严福顺，双胞胎在玩搭积木，一正常一痴笑，那是哥哥卞德秀和弟弟卞德钟。陪着玩的锅盖头猥琐男，身份不明。
考试院四个人里有三个是曾经泉边保育院的人，这会是巧合吗？
还有楼下遇见的那个人，他看着她的眼神——似曾相识。
闵智恩的手机没电了，所以借用三月的手机。不过尹宗佑还是没接电话，这让她很担心：“如果宗佑哥没回到考试院，那他会在哪里呢？”
三月：“也许是司机一时找不到路，毕竟这地方偏僻，地图上又没有导航定位。”
闵智恩接受了这个可能，只好耐下心来等待。
那厢被找不到路的司机直接送到当地派出所的尹宗佑，被巡警苏贞花迭声叫醒。当他看到短信发现女友去了考试院，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苏贞花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伊甸考试院租客的失踪案，所以当尹宗佑向她诉说自己的害怕时，苏贞花不仅没有嘲笑他，还试图帮助和安抚他：“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苏贞花和另一位巡警开车护送他去考试院，路上尹宗佑一直在给女友电话和发短信，可是始终没有回应。
“智恩呐，拜托快点回信息！”尹宗佑盯着手机桌面，他看见一个未接来电是三月，一开始没想到要回拨，但是这个来电的时间……他按下拨号键。
“宗佑哥，你在哪里！？”
电话接通响起的声音，让尹宗佑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智恩，智恩……我在去考试院的路上。不过，这是宋小姐的电话对吧？”
“对，因为我手机没电，她借给我的。她陪我来了考试院。”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你和宋小姐待在一起，千万不要分开。”
苏贞花回头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瘫坐在座位上的尹宗佑，问道：“一切还好吗？”
尹宗佑挠了挠头，“应该是吧，不好意思，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苏贞花：“哪里的话，没事就好。”
尹宗佑上了考试院三楼，听到一阵喊杀声，以为是智恩遇害，猛地冲了进去，结果却是有惊无险。闵智恩责备他大惊小怪，还招来了警察，这让她感到十分尴尬。
没兴趣听情侣吵架，三月地无聊抬头望月，余光瞥见天台上站着一个纤长的人影。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直觉告诉她，他在注视着这里，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灵。
“徐文祖。”
三月嘴唇翕动，无声地说出这个名字。
不管好的坏的，都已经过去，明天可是周末！
尹宗佑和闵智恩约好要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不过智恩临时有工作，中午来不了，所以他打电话给三月，正好感谢她之前陪智恩去考试院。
能让尹宗佑请客吃饭的地方，当然不是什么高级餐厅，只是路边普通的披萨牛排店。
三月面无表情地切着合成牛排，一边听尹宗佑絮絮叨叨，内心已经麻木了：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
沾上黑椒汁，塞进嘴巴里囫囵地嚼着。她的目光好像是看着桌上的摆盘，实际上已经放空了。
不过当尹宗佑突然停下不说话时，她还是立刻注意到了，抬头发现他的神情惊疑不定，像是被某种可怕的生物捕捉住。
“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考试院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脸色很苍白，头发有这么长，穿着袖子到这里的衣服。”尹宗佑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
“你们昨天没看到吗？”
“嗯，看到了。”她低头，“他叫什么名字？”
“徐文祖。”
三月挑眉，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是个牙医来着。我觉得他可能是个跟踪狂，上一次他都找到我公司门口来了，真是要疯了！”尹宗佑抓狂，把头发揪得生疼，只有痛感能让他从恐惧的梦境中醒来。
“喂！我还在吃饭呢！”三月嫌弃地把餐盘挪远，然后把最后一块牛排叉起吃掉，配菜西蓝花和胡萝卜，还有泡菜、海带汤是一点也没动。
“也许你应该把每次他跟踪你的时间地点都记录下来，现在这年代监控器到处都是。次数多了，报案给警察总能抓到的。不过他没对你做什么，可能不会有处罚。”
“但是应该会留下记录的对吧？至少可以证明，我没疯。”尹宗佑下意识地去摸笔记本，才想起今天没带背包出来，只好在手机便笺上快速地打字。
“对了，电影还有半个小时开场，你确定不要跟我们一起看吗？”
“不看。我还要吃个烤肉披萨，十英寸，双倍芝士。”
尹宗佑一脸无语，走到前台按照要求下单付账，回来对她说道：“那我先走了。”
三月挥挥手，再见都懒得说。
尹宗佑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不管怎么样，蔬菜还是要吃的。”
三月：“滚！”
正当三月独自享受美食的时候，一个看不懂眼色的家伙坐到了她的对面，也就是刚才尹宗佑坐的位置。
“在恺撒大帝时代之前，罗马历法的新年是从公历三月开始。在古罗马人看来，这时不仅春回大地，万象更新，还是行军打仗的好时机。所以他们进行祭奠，用神话中战神玛尔斯Mars来给三月命名，祈求旗开得胜。”
徐文祖说完，眼神期待地看着三月。不过对三月来说，他的吸引力还没有一块撒满芝士的烤肉披萨大。
“姜美娜小姐，不，亲爱的三月，你和我是同一类人。自我不能被掩藏，不能被埋没，姓名昭示着来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弃。”
这家伙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
三月没说话，但眼神很好地传达出了“你神经病吧”的意思。不理他，继续吃披萨。
“自从你的养父撤销资助后，保育院的生活越来越困难。院长都没有钱和时间去烫头发了，你应该看看她像普通女人一样头发养长扎起来的模样，简直是个噩梦！”
徐文祖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喋喋不休。
“保育院没钱，线路老化，消防设施也没能够得到维护保养。所以有一天起火了，好几个孩子没及时逃出来都活活烧死了。李熙元你还记得吧？啧，她的脸都烧焦了，自然也没办法再撒谎了。这么说起来，亲爱的好像杀了人呢。”
三月总算肯抬头正视他了。英俊的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他想要什么？惊恐还是愧疚？
“要这么说的话，人是你杀的，不是我杀的。如果不是你整天变态似地跟踪我，我不会向我的养母抱怨，我的养父也就不会撤销赞助保育院。这都是你自找的。”三月冷冷地说道。
“还有……砰！”
三月出其不意的一拳，裹挟着怒气重重地砸在徐文祖的左脸上。他舔了舔有些松动的牙齿，往桌上的纸巾吐出一口血水。脸白得吓人，嘴唇也红得吓人。
“还有，Mars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