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老狗的爱情》胖头鱼半糖

32、一条老狗的爱情

　　洛一橙从地上睁开眼睛。她敲打着肩膀，从地上起身。

　　抬起手表，看上面的时间，早上七点四十。

　　伸手张开双臂，打声哈切后，她打开房门，走向厨房倒水喝。

　　却发现在茶几上摆放着好几个透明塑料袋子。

　　她寻思着，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踱步上前。
　　一共五个塑料袋。

　　一个里面装着骨通贴。
　　一个里面装着上次去医院看病，补上的新药和化验单、诊断书。
　　一个装着一些感冒药。
　　一个装着暖宝宝贴。
　　最后一个，放着一碗牛肉面。

　　洛一橙转身，走向右侧的房间，手指触碰着上面的把手。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他装了监控。

　　洛一橙打开牛肉面的盖子。
　　最上面一层铺满致死量的香菜。
　　香菜下面，漂浮着一点点的辣油。

　　筷子挑起，尝了一口，里面放了不少醋。
　　这都是她八年前的口味了。
　　想不到他还记得….

　　那么细心干什么….

　　牛肉面的水汽漂浮，环绕在她的那双桃花眼。

　　筷子尖端的汤汁一点点滴落。
　　荡漾出一圈圈的水纹。

　　她低头回忆起高二时，两人初次一块吃面的情景。

　　——

　　每一年学校都会举行春游，不过大多是爬山一类，锻炼学生的意志力。

　　高二二班走在前头，洛一橙手里拿着矿泉水瓶，一手拿着陈星晚的化妆镜。

　　“还能走吗？”

　　陈星晚摇头，用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草个马槽！今天晚上必须请假回家洗澡。甜美的，衣服都湿透了。”

　　洛一橙递上矿泉水，“喝点水，原地休息五分钟，我们再走。”

　　陈星晚累得开始喘气，“也不知道蒋小欢她怎么跑这么快，还有可可，平时看她柔柔弱弱的，爬得比我还快。”

　　洛一橙坐在她旁边，看着其他班级的队伍，渐渐掠过。
　　直到高二十二班的旗帜，漂浮在她眼前。

　　“是洛一橙！”
　　“她好像有点累啊。我上去帮个忙好了。”

　　江辰越从侧边走出。

　　杏眼低垂。
　　“一坨屎，挡什么路。”

　　陈星晚不爽地抬头。

　　“傻逼吗！江辰越！甜美的！你自己眼睛有眼屎，看谁都是屎吧！你怎么不多抠抠屁股的啊，一天天叫别人屎的。很想吃啊！”

　　江辰越单手插兜，路边的石头滚落，“多看一眼，都反胃。”

　　陈星晚快速脱下鞋，甩他身上。

　　“草你个马棚！你甜美的，说谁反胃！哦，我明白了。你怀了狗的孩子啊！我说呢，你怎么吵着要吃屎！”

　　江辰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直接脱下来。

　　“骨头痒了？”

　　闻硕走在旁边，推着眼镜。
　　“越哥，教导主任跟在后面。”

　　江辰越俯身，一字一字地念，“路智障。”

　　陈星晚急躁地原地跳起来。
　　“你说什么！”

　　陈星晚另一只脚踩在泥地上，脖子后方的头发湿透，脸颊通红。
　　洛一橙快速扯过她，“别争了。”

　　陈星晚甩开，“江辰越，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拽还是我强！你甜美的，有种和我到后面打去！”

　　闻硕扯着江辰越，往前走，“走了越哥。”

　　“你四个干什么呢！”教导主任看着他们四个人。

　　陈星晚脱了一只鞋，和江辰越剑拔弩张。

　　“你们四个，跟在我身后！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在山坡上还打架！反了你们！”

　　“陈星晚你的脾气不要那么燥！还有你，江辰越，不要觉得成绩上来，我就会忘记你原来是什么德行！”

　　四人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听着他的激昂慷慨的训话。
　　一边爬山，一边讲。

　　洛一橙侧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
　　递给江辰越。

　　“星星今天太累了，说话不过脑。你别怪她。”

　　江辰越低头。
　　高一的时候，洛一橙还比他高五厘米。

　　“你干脆和她一个姓吧。”
　　江辰越伸手接过纸巾。

　　洛一橙皱眉，“你以后让着点她。”

　　“凭什么？”

　　洛一橙无语，“她是女孩子。”

　　“那又怎样？”

　　“一橙！我走不动了，快扶我一把。”陈星晚虚弱地叉腰。
　　洛一橙转身，搀扶着陈星晚。

　　江辰越：“你干脆背她吧。腿基本废了。”

　　“你甜美的！我还说你第三条腿废了！”

　　洛一橙搂着陈星晚的腰，“别争了，你本来就累。”

　　江辰越停在原地，左手一勾，拉住洛一橙的书包的的肩带。

　　“我帮你拿书包，你们两个走快点。”

　　洛一橙吃惊，“嗯？”

　　闻硕接过陈星晚的书包。

　　“集体精神嘛。互帮互助。”

　　陈星晚：“谢了闻硕，不像某人，黄鼠狼给鸡拜年。”

　　经过四十分钟后，四人顺利抵达终点。

　　终点上，飘扬着五颜六色的旗帜。

　　“姥姥溜瓜皮，总算是到了，我的腿都酸死了！”

　　洛一橙还在找自己的班级。

　　江辰越一瞥：“在那。”

　　洛一橙顺着江辰越的视线，找到了班级的旗帜。

　　“谢谢，把书包给我吧。”

　　江辰越：“送佛送到西。”

　　四人一同前往高二二班的阵营。

　　“卧槽！越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越哥，怎么和我们一橙一起啊！”
　　“哟哟哟哟！越哥领的是我们班花的书包！”

　　陈星晚皱眉：“少来了！他和我打架，被教导主任训斥，过意不去罢了！”

　　“越哥，别去十二班了，就留在我们班吧！大家多烧点！”

　　洛一橙转身，拿出纸巾擦拭陈星晚的额头。
　　“你要去自己的班级，还是留下来。”

　　陈星晚：“我当然和你一块啊！等一会儿，我把可可还有蒋小欢都叫来，吃吃你烧的菜。”

　　洛一橙叫陈星晚找个阴凉地方休息。
　　自己在原地用石块，搭灶台。
　　然后把小组的锅放置在上面。

　　生火的时候，她感觉头顶多出一把伞。
　　江辰越：“快点烧，我饿了。”

　　洛一橙疑惑，“你怎么不和他们….”

　　江辰越慢悠悠地说，“不好吃。”

　　洛一橙思索一番，男生能烧好吃的人，确实少。
　　加上这个公子哥，味蕾本来就挑剔。

　　洛一橙无奈摇头，把油倒在锅里，沸腾之后，放刘阿姨给的牛肉用小辣椒进行翻炒。
　　焖锅后，烧水，煮面条。

　　掀盖，撒上葱花。

　　陈星晚嗅到香味，连忙跑过来。
　　“一橙！我要第一碗～”

　　江辰越：“好吃懒做。”

　　陈星晚怒吼，“甜美的，江辰越是不是还想打架啊！你说的好像你干了什么一样。”

　　江辰越举手，“我撑伞了。”

　　陈星晚：“少掰扯！你甜美的是给自己撑吧！”

　　洛一橙生怕他们两个又吵架，于是先夹着一搓，递给江辰越。
　　先压制这个损一点的嘴巴。
　　然后安抚另外一个。

　　江辰越眨眼睛。
　　盯着递过来的筷子。

　　凑近吃了一口。

　　“咸吗？”
　　“没。”

　　洛一橙将手里的筷子递给江辰越，然后拿新的，从锅里跳出面条，配上几块牛肉。
　　叫陈星晚端走。

　　陈星晚朝江辰越，哼一声，而后呆阴凉树下。

　　洛一橙拿着碗，用公筷给江辰越夹面，然后递给他。

　　随后她将剩余的面条分给其他小组成员。

　　她自己从袋子里掏香菜，撒上醋，参一点点辣。

　　“你舌头变异了？”

　　洛一橙抬眼，看着坐在旁边的江辰越。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能吃吗？

　　“你要吃？”

　　江辰越还在犹豫的时候，洛一橙已经夹上一搓给他。

　　他嗅两口，尝上一点，连忙吐了。
　　眉毛皱成波浪形。

　　“酸！！！”

　　洛一橙从书包里拿出一颗奶糖，放他手里。

　　江辰越低头剥开糖纸，从书包拿出饮料，混着吃。

　　——

　　洛一橙随后又烧了几道菜，小组成员围坐而吃，而后，蒋欢和林可随意而坐。

　　他们说着这个月的月考成绩，还有未来的打算。

　　洛一橙默默地在一旁切橙子。

　　江辰越点评：“自杀？”

　　洛一橙无语，将水果摆放好，放置在中央。

　　“谢谢大厨，一橙！我干了这杯饮料，你们随意！”

　　“来来来！甜美的，幸苦我家大厨了！”陈星晚倒上雪碧，贴着洛一橙，“我告诉你们，以后谁要是娶走我们家一橙，绝对是幸福生活一辈子！”

　　同组的两个男生表示赞同，点着头。

　　“不过你们都没机会！她是，我的！”

　　江辰越：“你喝的是酒？”

　　陈星晚侧脸，“草你个马厩！你这瘟神怎么还在啊！蹭完饭赶紧滚蛋！”

　　“你厚脸皮，我为什么不能留？”
　　“甜美的！你说谁厚脸皮！我看你这层猪油都能炸上好佳了！”

　　同组的成员调侃。

　　“这对欢喜冤家，以后说不定凑一块！”
　　“确实，这身高差，般配啊！”

　　江辰越：“眼瞎？”
　　陈星晚一脸嫌弃，“白日做梦！”

　　洛一橙在一旁摇头。
　　这两人一见面就掐，碰面从没安生过。

　　她从林可那里听说。
　　有一类男生，专门欺负喜欢的女孩，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洛一橙觉得这类男生的行为很傻逼。
　　她静静地从人群里，瞧了眼江辰越。

　　想着江辰越总是莫名其妙地去招惹陈星晚。
　　虽然他的脾气本来就臭，星星脾气也是一点就着。

　　哦…他对星星有点意思？

　　集合时分，天空有很美的晚霞。像是紫色的云层里，微微透着橙光，恍如神界那种云顶之上的光彩。

　　春天的风，吹着一旁的绿叶，随风携带清凉，飘到洛一橙的头顶。

　　江辰越伸手夹住那片叶子。

　　“挺好看的。”

　　长长的手指，夹着，对着晚霞的光。

　　那片绿叶很干净，没有黑色的斑点，脉络清晰。

　　洛一橙瞧着那片绿叶在他指间翻转。

　　“你还是有，发现美的眼睛的。”

　　江辰越动作停住。
　　他侧脸瞧她，举着绿叶，绿叶的影子打落在洛一橙的右脸颊。
　　“绿得发光。”

　　“越哥！”

　　江辰越回眸看见闻硕喊自己，转身归队。

　　下山的路途，闻硕瞧江辰越手里把玩一片绿叶。

　　“哪来的？”
　　“玫瑰花上，摘的。”
　　“这个是橘子叶。”

　　江辰越挑眉。
　　“怪不得，绿绿的…”
　　“你还挺喜欢？”

　　江辰越举着左手，机械手表的秒针在转动。
　　“喜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