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老狗的爱情》胖头鱼半糖

10、一条老狗的爱情

　　早上八点。

　　姐妹群的消息，因为此次热搜彻底炸成一锅油虾。

　　蒋欢：【啥！啥！啥！尼是弄啥嘞！俺咋看不懂呢！@大橙子】

　　林可：【我的CP又BE了？】

　　蒋欢：【大橙子，你现在喜欢秋深续啊？怪不得上次吃饭折手指呢？我滴乖乖！这事我得和闻硕好好讨论讨论。】

　　陈星晚梳头，在一旁笑个半死。

　　她快速敲下：【笑死，裤子口袋都戳破了。这就是个误会。昨天是我和秋深续那家伙，聊到很晚。一橙这个工作狂，居然就在一旁加班。我甜美的，服她到阎王庙了！明明是我给她打视频通话哎！】

　　林可：【是因为星星和秋深续聊很晚，导致一橙很晚回去？】

　　蒋欢：【星星，你咋这样呢？也不看点儿。你瞅瞅！这热搜，嚯！根本没下去啊！！！】

　　陈星晚：【瓜皮灌顶。我甜美的也没料到，一橙会去秋深续的房间啊！】

　　登机的洛一橙，回复，【这事，秋深续说他的公司会处理。没关系的。】

　　赵然在四下无人在意的时刻，小声询问昨晚热搜的事情。

　　“真的假的？你们在一起了？”
　　“没。昨天我就是找他工作的。”

　　“一橙，你心可真大。那可是大明星啊，你咋不挑别的地点去，或者换白天的时间也行啊？你看看，刚刚这热搜，都第一了。”

　　“没事。交给公关吧。”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拍摄团队回到公司，半路杨主编叫洛一橙先回家，避避风头。听说是公司门外，围满了记者。

　　洛一橙索性打车回出租屋，物料不在自己身边，闲来无事。她就打开面前的40英寸电视机，开始追昨晚没看完的《梦瑶》。

　　还剩八集，

　　“咔嚓——”

　　江辰越依靠着门框，懒洋洋地开口：“你是老人吗？声音开那么大？”

　　老人？说我耳聋？！
　　拜托，我才开20 的音量而已。

　　不对，他今天不上班？
　　哦，富得流油田，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但是他不是抠吗？
　　少拿一天工资，不心疼？

　　江辰越单手插兜，瞥见《梦瑶》男主角的脸。他快步站到电视机前。

　　“关了。我要睡觉。”

　　呵！十一点了，睡啥睡啊！
　　您咋不和猪比赛，夺个世界冠军回来呢？

　　您就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吧？！
　　我都等到女主告白了，还给我挡住！狗东西！

　　洛一橙抬眼，点评，“您是怀孕了？这么嗜睡。”
　　江辰越盯着她的脖子，冷冷回，“没你能怀。”

　　瞧您这调，又想说什么？
　　说我浪，去接种了？！
　　懒得理你，我自己回屋里头看去。

　　洛一橙起身，拿上手机，打开优酷，搜索《梦瑶》。

　　“喂。”

　　洛一橙不爽地回头。

　　“屋子今天你收拾干净。我讨厌脏东西。”

　　行行行，就您最干净。

　　“哦。”
　　她低头捧着手机，往屋里走。

　　江辰越听见关门声，转身看屏幕上的画面。

　　“他妈的。洛橙一。几个小时不见，就这么想他吗？”

　　他拿遥控器，直接掐掉。
　　双手插兜，转身，关门。

　　——

　　下午两点。

　　洛一橙看完电视剧，拿着纸巾擦拭眼泪。

　　《梦瑶》居然是BE的结局，男主角为救女主角，以身殉道了。
　　正在洛一橙心疼男主角命运多舛之际，姐妹群里，陈星晚发起了微博分享。

　　陈星晚：【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不配拥有姓名@秋深续】并上传一个视频。

　　视频是陈星晚经纪人以第三方的视角拍摄的。

　　——“一橙还在工作吗？我们都聊天两个小时了。”
　　——“是的。”秋深续将镜头转向洛一橙的方向，“她现在非常投入。”

　　十分钟前，秋深续工作室发声明。秋深续也亲自发文辟谣。

　　秋深续：【城明一中，青春不散。@陈星晚】并附上上次饭局的合照。

　　合照是他们三个人的。

　　洛一橙见状，她在推特上简单地说明情况并@秋深续。

　　她推开门，打算打扫卫生，这个时候接到了秋深续的电话。

　　点开免提，手机放茶几。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洛一橙拿起扫把，在地上扫，“打扫卫生。”

　　“姐姐好爱干净啊！对了，热搜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我刚刚还和经纪人说，聘用你做我的御用摄影师呢。这样我可以放心得把我重要场合的瞬间，都交给你拍。”

　　洛一橙倾倒垃圾，“看我档期，今年应该是有几段时间是空的。或者明年。”

　　江辰越听见声响，从房间内走出来，然后走到厨房拿杯子，倒水。

　　“打扫干净点。做事三心二意的。”

　　洛一橙皱眉。
　　行行行，您是大爷。
　　我给您打扫得一尘不染，绝不会脏了您金贵的脚。

　　秋深续：“姐姐。星星的演奏会还有几场，这周我有空，我们两个一起去看她吧。”
　　洛一橙点头，“周六我有时间，一起去吧。”

　　江辰越端着杯子，转身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好嘞，到时候我来接姐姐。好期待啊！”
　　洛一橙：“嗯。”

　　“姐姐～那我先挂了，我还要去拍戏呢，我们周六见吧～拜拜！”
　　洛一橙温温嗯声。

　　她抹布擦拭茶几的时候，江辰越伸手拿橘子。

　　江辰越剥橘子皮，尾音拖着，点评，“少男杀手？”

　　少男杀手？
　　哦，说我专门欺骗小男生？！
　　还是骂我海后呢？

　　洛一橙优雅地坐在在茶几上，“我就是弟控，宠弟弟，碍您什么了？”

　　江辰越将一股橘子拿出，“五湖四海皆兄弟？”

　　居然说我浪得全国遍地养弟弟？！
　　怎么了，他们年轻又貌美，我咋不能喜欢了？

　　洛一橙失笑，“我乐意怎么了？他们可爱又听话，又会哄我开心，我宠宠咋地了。还是——”她看他，渐渐凑近，“你羡慕啊？毕竟人到中年嘛….”

　　江辰越将橘子皮扔垃圾桶，漫不经心道：“定期检查。”

　　哇哦，开始说我有病了？！
　　这是当起妇委会主席了？
　　瞧瞧，这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姿态，蝙蝠侠都没您威风。

　　“放心。传不到您身上。”
　　江辰越拿起另一股橘子，“我怕你传给…祖国栋梁。”

　　什么…祖国栋梁？！
　　看您这话说的，总统吗？

　　“行。我啊，过几天包个固定、耐用的辣货，每天外头爽一爽。其余的——”洛一橙捏着手指，“手上把玩把玩，就可以了…”

　　江辰越把吃剩的橘子扔垃圾桶，“办张年卡，隔音挑好点。”

　　哦，觉得我声音大，造成声音污染是吧？？

　　“嗓子哑了，挺爽的。过几天，得挑个厉害的，玩一玩。”

　　江辰越放下左腿，起身，低头傲视她，“打扫干净。”

　　一声关门响——

　　————

　　下午四点，洛一橙拿上单反，打算出门拍外景。

　　出门的时候，有微信消息弹窗。
　　秋深续：【姐姐。我给你寄了个惊喜哦。今天应该会到的。】
　　洛一橙：【？】

　　洛一橙见他没回。
　　摇头轻笑，直接去往地铁站。

　　西隆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来往的人群大多都是在赶时间。
　　今天难得有空，正好去取取景。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举着单反站在江浪翻滚的桥面。落日余晖照应在灰白色的浪潮上，添了几分落寞的感觉。像是最后一缕光照进雾霾里。

　　低头挑拣新拍的黄昏，与半个月之前在南宁拍的，大有不同。
　　西隆的景色，更凝重。

　　“狂躁狮子头来电——”

　　“大摄影师，在哪嫖呢？”
　　“我在拍夜景。”

　　“最近江辰越找你麻烦没有？我想来想去，甜美的，我们还是别和他一块住了。我看不得你受委屈。”
　　“没事。反正我经常出差，除了周六周日，我基本碰不上他。”

　　洛一橙走下桥，前往附近的商城，吃个饭顺便买点秋装。

　　“你是不是对秋深续，有点意思？上次饭局上…”

　　洛一橙打断，“就一弟弟。你还想我有啥？我的喜欢，不一定是男欢女爱啊…”

　　“那挺可惜啊…不过他确实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甜美的，有点可爱了。”

　　洛一橙摇头轻笑，“还有什么事吗？一会儿我去逛商场。”

　　“遭了个马槽！正事差点忘记了。高中同学聚会，高一六班的班长发我的。问我，你去不去。”

　　高一六班么….

　　“我们三个都去，你来不来，看你自己。”

　　洛一橙听着江面翻滚的海浪声，头发被风吹起，“去吧。”

　　——

　　长期拍摄，让洛一橙的肩膀，每逢下雨时节，就会酸痛。而且换季的时候，会出现发热的情况。

　　亲仁药店的位置在商场的拐角，旁边是肯德基。这家药店正在做清仓特价处理，但是门庭冷清。

　　看店的是一位老医师，她疲惫地打着哈切。玻璃门贴着红色大纸，用墨水写着——亏血大甩卖，低至五折。

　　“要买什么？”
　　“我需要常备药。”

　　“你看看要什么，我便宜卖你。今天晚上，我就要把这些全扔了。你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吧。”
　　“为什么？”

　　老医师感慨，“这里租金太贵，平时我生意也不好…我人老了，经不起折腾咯～要是当初我在医院工作该多好…可惜，那会儿，我家里头没钱….不说了…看看，你要是买多一点，我给你打三折。”

　　“感冒、发烧、骨头贴、维生素、肠胃药都给我拿点吧。”

　　老医师立马喜笑颜开，“来来来，我这些药都是今年新产的，尤其是这几个牌子，老牌子了。非常管用。”

　　洛一橙是认同这个观点的，十年前的保温杯，质量非常抗打耐用，以至于到如今还有不错的保温效果。

　　可惜，在上个月，她的保温杯寿终正寝了。

　　老医师拿着袋子装药，拿着计算器慢慢按着数字。

　　“你买这么多东西，我再送你点其他的。送你，总比丢掉好，怪可惜的。就算我做好事吧。”

　　只见老医师从货架上，拿出一大叠验孕棒，一堆避孕套和几瓶避孕药，刻意用黑色袋子装里头。

　　洛一橙：“这个…”

　　“你也别和我客气，这些在外头卖老贵了。你一个小姑娘，今年就别费这种钱了。”话音落下，老医师熟练地装袋捆绑。

　　老医师拿着袋子推给她，“拿着吧！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在外头，太危险、太不容易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就算阿姨我心疼你，快拿着。”

　　洛一橙顿了下，温柔地回道：“谢谢。”

　　她看着手里提的袋子，虽然有些尴尬，确实来自一个陌生人的温暖。在西隆，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于是，洛一橙举起单反，拍下这间药店，清仓甩卖的模样。
　　像沉默在洪流中的石子。

　　———

　　四十分钟后，金晖小区。

　　“咔嚓——”

　　洛一橙将东西提着，见客厅没有开灯，她摸索着打开。

　　“啪——”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你大晚上坐沙发，不开灯，干什么！诈尸啊。”

　　她走近看见茶几上的快递，寄件人写着——秋深续。

　　江辰越瞥见她，往后靠，右手揉搓指尖。

　　“什么东西，还挺重的。”
　　洛一橙撕开快递的包装。

　　“噼里啪啦——”

　　从快递袋子里，散落一大堆卡。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
　　中文、韩文、英文、日文、法文。
　　排列组合。

　　全球连锁酒店的年卡。

　　洛一橙愣在原地。
　　这也…太多了吧….

　　她梳理着头发，若无其事地一张张捡起。

　　张辰越在一旁面色逐渐凝重。

　　年卡在白皙的手掌上，不断堆叠。

　　我去！总共五十张。
　　秋深续，送了我一个地球啊！

　　这就是他说的惊喜？
　　我确实全球跑，所以他就送了这么多？
　　挺细心的。

　　她右手拿上塑料袋，可惜塑料袋碰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划破了。里面的药物，尽数掉地。白色瓷砖上，布满花花绿绿的盒子，足足三十盒。

　　草草草草草草！
　　草啊！！！！

　　我今天倒霉到，倒霉蛋他妈给倒霉蛋姥姥开门。
　　倒霉到家了！

　　洛一橙起身，寻一个新袋子，蹲在地上重新捡。

　　突然江辰越抓住了她的右手。

　　“洛、一、橙。”

　　洛一橙看见他眼底的怒意，沿着自己的手臂，如烈火般烧了过来。

　　她抿嘴，缓缓开口，“怎么了？”眼眸转动，直视他。“尴尬吗？如果尴尬，就搬出去吧。不方便。”

　　江辰越瞥见她手心的那一盒蓝色包装，他渐渐松手。

　　洛一橙见他松手，继续捡东西，然后拿上年卡和药品，转身走向卧室。

　　下一秒。
　　洛一橙被一道力拽住，她的右手被压在墙上。

　　“洛一橙。”

　　洛一橙抬眼，注视良久，慢吞吞地说，“我会在外头搞的，放手。”

　　“可以。”

　　洛一橙见他松手，微微转动手腕。

　　“我收你两百。敢和我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