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糖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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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爷打开了钱袋子，伸出小手在里面扣啊扣，扣出了几个小碎银子，就将钱袋还给他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会把钱都赏出去吗？”李礽见梁九功神色紧张，忍不住调侃道。
这都赏出去，他就像是在直播间一掷千金的智障富二代，因为年龄问题，他还会被社会新闻贴上“熊孩子”的标签。
“奴才岂敢？您要是都赏了，那也没啥。”梁九功赶紧说道。
李礽笑着看了看他，难怪能得康熙赏识呢，这人脑子灵活着呢，嘴皮子也利索。
胤褆凑了过来，“我也要赏钱。”
“给你。”李礽从掌心里抠出一个碎银子递给他，“等会儿咱们看完了再给。”
胤褆点点头，将银子攥在掌心。
在吞剑之后，这群人还表演了耍花剑、双刀、喷火等技艺。
李礽看得极为投入，连直播系统叮了一声，他都没顾得上查看。
再次到了打赏的时候，李礽忙不迭地将掌心捂得热乎乎的银子投入箩筐中，小小的几粒碎银子在一堆铜板之中显眼极了。
少年对他笑了笑，扬声道：“多谢。”
李礽故作严肃地板着小脸，背着手：“不客气，表演很精彩。”
那老者招呼了一声，卖艺的人齐齐对着李礽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
李礽小脸刷地红了，确实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结结巴巴道 ：“不客气，就没什么……”
感觉到自己可能说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李礽干脆也学着他们做了同样的动作。
看完了杂耍，他们一行人随着人群散去，比起他心满意足的平静，胤褆显得更为激动，“等我长大了，也要这样。”
所以，胤褆的梦想可以理解为长大了之后想要做一个搞杂耍的人吗？
“吞剑？”李礽问道，从胤褆的纸袋中摸走了一个山楂球，他的山楂球已经打赏出去了，现在只能蹭蹭胤褆的了，好在胤褆并不介意，将袋子口还朝着弟弟的方向歪了歪。
“那个双刀也很厉害，咻咻咻。”胤褆比画着，手中的纸袋差点飞出去，山楂球顿时一阵天女散花，泼了一大半，吓得他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李礽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山楂球，啧啧两声，可惜了，他将纸袋子从胤褆的手中接过来，避免剩下的东西惨遭抛弃，又看向胤褆，“所以是双刀？”
胤褆面露纠结，小眉头拧了又拧，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我觉得都挺好，还没有决定呢。”
李礽瞟到一条弹幕“卖艺干吗？我偷电瓶车养你啊”，顿时一阵乐，“你还小，可以慢慢想的。”
反正不论想什么，都会被康熙拒绝的，堂堂大清的阿哥竟然想去做一个杂耍人，康熙估计会无语至极吧。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过不了两天，胤褆就会忘记自己这个伟大而又吓人的理想。
就像他小时候最开始想做个医生，去过航天科技展览后就想做个宇航员，被山区的苦难感动时想做支教老师……最后，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成了在实验室忙忙碌碌的研究狗。
胤褆点头，这倒也是，他现在还小，要等大一点才行，虎大叔也说了，小娃娃不能碰刀剑。
两个崽崽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了一家酒楼，康熙一边听着说书，一边等他们俩。
“可尽兴？”康熙给儿子倒了两杯茶水。
两个崽崽爬上凳子，坐了下来。
胤褆率先开了口，“太厉害了，他们能喷出火呢，那火好长。”
胤褆小朋友虽然偶尔很熊，事实上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可爱，尤其是现在，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脸上还有个小梨涡。
这个时候，连李礽都可以忽略他那些令人生厌的时候，更别提向来疼爱长子的康熙了。
康熙笑道：“真的有这么厉害？”
“对啊对啊。”胤褆使劲点点头，又看向正在喝水的弟弟，“您问问二弟，他也看到了。”
李礽咽下口中的水，也点点头，在网上看到的视频和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他现在还觉得心咚咚地比平常更重。
“所以我以后也要去卖艺。”胤褆激动地说道。
什么叫做猝不及防？就是你以为会淹没在时间里的东西，你以为不会被人提起的事情，陡然在耳边响起。
李礽差点被呛死，咳得脸都红了，这小兔崽子今儿怕是被揍开花吧。
康熙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儿子突然有如此志向，随后伸手拍了拍保成后背，笑着说道：“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太厉害了。”胤褆丝毫不觉得自己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理想，依旧兴奋地说道。
康熙继续问道：“保清是想成为厉害的人吗？”
“对啊。”谁不想成为最厉害的人呢。
李礽瞧着父子俩的对话，心想康熙该不会说皇帝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吧。
事实证明，康熙并没有那么不要脸，他说，“我可认识不少厉害的人，他们武可定国，文可安邦，保清可要成为这样的人？”
李礽将擦嘴巴的帕子放到一边，他确实有点惊讶，还以为康熙会斥责胤褆，或者说直截了当提出希望他做一个有用的人。
但是康熙并没有这么简单粗暴，相反，采用了循循善诱的办法，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弹幕上也纷纷赞同，约莫是触景生情，观众开始分享自己的梦想——
小时候我说自己长大了要去捡垃圾，我爸说我就是个垃圾
第一次见到牛，我激动地说以后要去放牛，我奶奶说我买不起，现在还在攒钱中……
牛这么贵？
我小时候想做机长，免费出国，现在做了地勤，天天都在这个飞机场
想做驯兽师，现在在养鸡场工作
康熙真是好父亲
想要这样的爸爸
国家考虑给我分配一个吧，现在这个我可以捐赠出去
属于不可回收垃圾
……
所有人对康熙的处理方式都表示赞同，但是胤褆可不是那种按套路出牌的人，他疑惑道：“他们会胸口碎大石吗？或者流星锤，砰砰砰那种。”
显然是不会的，别说养尊处优的文官，就连驰骋疆场的武将恐怕都没有办法承受胸口碎大石这种操作。
“他们不会，但是会别的技能，保清要不要考虑一下。”康熙倒也不恼怒，温和道。
“我还是想喷火。”胤褆说道，他就是觉得今天看到的几个人最厉害了，就想成为这样的人，刷刷刷地就可以震慑住别人。
“也行，等你长大了才能去，而且这个想法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康熙并未生气，温声道。
“为什么呀？”胤褆不解。
李礽心中笑道：因为实在是太丢脸，饶是康熙恐怕也不好解释自己儿子为啥想做一个卖艺人。
虽是靠能力吃饭，不该存在就业歧视，但是吧，胤褆这种身份还是会有就业限制。
康熙道：“你都说了这么厉害的人，那要是大家都知道了，恐怕就要同你争抢了，到时候你可能难以出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胤褆捂住自己的嘴巴，瓮声瓮气道：“那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康熙点头，“我和保成也替你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多谢汗阿玛，多谢二弟。”胤褆快乐地说道，捂紧了自己的小秘密。
李礽感叹，康熙的确是个好父亲，不管后面如何，眼下确实是实打实的好爹，。尊重儿子，关心儿子，有足够强大的包容心，这是很多身为人父之人难以做到的。
在宫外用了膳，两个崽崽又去溜达了一阵，才准备回宫。
路过一个摊子，康熙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胤褆说道：“想要吗？”
胤褆虽然还是很兴奋，但毕竟是个崽崽，东奔西跑了一天，也有些筋疲力尽，闻言，上前了一步，探出脑袋，“什么呀？”
语音刚落，就微微愣神，糖画？
李礽也看了一眼，愣住，又看了康熙一眼，要是亲爹这么对他，他肯定得要泪目了。
胤褆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想要。”
康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去挑挑看。”
胤褆一下子来了精神，跐溜一下子迈步到摊子前面，左瞧瞧，右看看。
“保成也去选一个。”康熙说道。
李礽对糖画没啥兴趣，不过弹幕怂恿着他走近点，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糖画的制作过程和，金主爸爸这么要求了，他只好走上前去，将直播镜头拉近一点。
卖糖画的是个老头，一见胤褆就知道这个是富人家的小少爷，立马笑吟吟地问道：“小少爷想要个什么呀？”
胤褆想了想，“齐天大圣。”
这就是上次噶禄家的那小子拿到自己面前炫耀的。
“好嘞。”老头立马应声，生怕小少爷又反悔了。
“还要蝴蝶，还有鱼。”胤褆指了指插在旁边的样品说道。
老头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
看样子是个大主顾了。
“二弟，你要哪个？”胤褆扭头问道。
李礽背着小手，踮着脚，看了一圈，说道：“马。”
“再要一个马。”胤褆立马冲着老者说道，“就要这些了。”
“好。”老头笑眯眯，一下子出四个糖画，做完这单，他就可以收工了。
老头先拿起一旁的金属勺，勺子稍大，将糖置于其中，放在炉子上融化，轻轻搅动糖液，待到颜色变黄，挪到一旁。
直到这个时候，都是慢动作。
接着，老头的动作忽然加快，哐哐哐一顿让人眼神跟不上的操作以后，趁着糖画还热乎着，将一根竹签粘在最下面，最后将整个糖画揭起来。
胤褆大大地哇了一声，从老头的手上接过晶莹剔透的糖画，只见孙大圣右手拿着金箍棒背在身后，左手搭在额头上，单脚站立，踏着翻滚的祥云，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竹签上窜进云层里，再来一个十万八千里的筋斗。
李礽观察了一下，也暗自称奇，这光洁的大理石上并没有稿纸模板，全凭老头心中所想，一气呵成，难度极大。
胤褆盯了一会，叹息一声。
“不喜欢？”李礽问道，他觉得这个孙悟空挺好看的，要是胤褆不喜欢，自己可以同他换一下的。
“喜欢，就是，就是……”胤褆抿了一下嘴唇，似有遗憾之色，“咱们还回噶禄大人的府上吗？”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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