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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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家最近的星巴克步行过去最多也就十五分钟，当初正是因为看上了来这里买咖啡比较方便，才狠心咬牙租下了现在的公寓。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喝多了咖啡喝容易心慌，为了保命只能选择喝热巧，浪费了星巴克的积分卡不说，房租也要比别人多掏一点。
但贵价公寓自然有它贵的道理，多掏的房租让太宰成功避免了睡地板的房客待遇，就连去星巴克的距离，也足够他这个身高一米八一的成年人在五小时之内单腿蹦着往返三趟。
为了寻找没有个人编号卡的穿越黑户而上报人口失踪，这种事大概率会被痛批为浪费警力资源，搞不好还要背上个恶意恶作剧的名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沿着柏油路去星巴克找太宰治，出门前还要把写好的稿子发到前辈的邮箱里。
“前辈，稿件已发送，麻烦您查收，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请留言，我要…我要去找一下我弟弟。”
“又离家出走了？”前辈的消息连在一起，害得手机震个不停，“真是个有脾气的孩子。”
…有没有脾气另说，起码让人很头疼是真的。我甚至和书中的敦君、芥川共情了一秒，明白了太宰治当面跳楼这种事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书中的世界还在继续的话）好好一个活人消失在眼前原来如此令人惶恐。
…。唉。我感觉自己打字的力度重了很多：“说起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前辈送给我的香薰机吧！”
“随便给他买个类似款不就好了？”
算了，前辈和我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摆在眼前的路也只有继续找太宰这一条。路上等了一个信号灯，走到星巴克用了二十分钟，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太宰的身影。无论是书里还是书外，这家伙果然是最懂得如何让人提心吊胆的吧？我为自己身为太宰厨感到心力交瘁。
我在店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最开始我只是留意和太宰身高相仿、衣着类似的路人，但是很快，我发现自己观察的路人要么是身高不够，要么是着装不对。哎，二次元里找不到太宰的代餐，合着三次元里能当太宰代餐的人也寥寥无几。
又过了五分钟，我想起太宰这家伙是个易容高手，只好连路过的女生也一并看上两眼，试图分辨出面前经过的人们究竟是本人，还是太宰乔装变身的伪物。如果之后我变成了某位路过此间星巴克的游客笔下的“横滨特色痴汉”，太宰应该为此负全部责任。
“喂，那位东张西望的小姐！”
就在我痛恨自己只有两只眼睛已经看不过来的时候，马路对面有位梳双丸子头的女生对我招手。
“就是你——”她把双手拢成喇叭状试图让自己的音量盖过车流声，“你是不是在找一位缠着绷带的黑发男士？”
“是的——您有什么线索吗？”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不能是她过来或者我过去，非要这样像原始人一样传话阿？
“那个人，现在正在堀割川里—漂——着———呢————”
太宰这家伙…如果不愿意跑腿买咖啡可以直说，跳河抗议算怎么回事？谢过马路对面的好心路人，我开始查距离自己最近的河段在哪里，可是话又说回来，堀割川那么长，我怎么知道太宰是从哪里入水又会漂到哪里去啊！
我只能从下游方向开始逆向寻找，所幸今天风不算大，水流也不湍急，估计太宰不会被冲到海里。太阳估计是着急赶场去西半球上班，下沉的速度比我一路小跑还要快，我才沿岸走了二十多分钟，天空就彻底黑了下去。此时距离太宰失踪已经接近六个小时，再这样找不到他的话我真的可以直接报案了…
“太宰，在河里吗太宰——”
河面能见度严重不足，打手电也没什么用，我只好寻着水流声漫无目的到处乱喊。途中前辈也发来消息，问我是否需要帮忙，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拒绝了前辈的好意。这种人情一旦欠下，那就无论怎样都无法还清了。
“喂太宰——那个传话的好心人是谁？你不要给我在这个世界乱搞殉/情这套东西啊——”
还是没回应。
我想，或许我应该接受一个最坏的结果：太宰已经沉底了。但是转念一想，比沉底好接受的现实是入水能保留完整的身体，比跳楼好得多…在烂与更烂之间选择烂，还为此感到庆幸，我一定是被朝雾卡夫卡和太宰治双重PUA了吧。
于是我决定在报警之前先自己下河找一圈。脱鞋、脱外套、简单热身，临跳下去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了出来：“我再也不要当太宰厨了！！！”
贴身的毛衫衬衣沾水后变得格外沉重，湿冷的感觉浸透全身，倒是比咖啡更醒脑。尝试了一下深浅，我准备一潜到底，今晚说什么都要把太宰找出来。
“诶——小啄理，我暂时没有从梦中醒来的打算哦？你的殉情为·时·过·早·哦~”
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为什么我听着这声音是从岸上传来的？努力抹掉脸上的水珠，我看见一个和太宰相仿的身影。紧接着，身影又说：“发什么呆，快上来呀？”
“太宰？”我听见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是我哟——”
“你怎么在岸上？”实在太冷了，我的舌头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刚刚，有，人说，你入，水！”
“嘛，比起那个，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该怎么上岸哦？”太宰轻飘飘回避了我的问题，走到岸边对我伸出手，“你听，警车已经开过来了，快喊‘救命’吧？”
专业的救援果然不一样，穿着长筒橡胶鞋的壮汉两三下把我捞了出来，接着又有医护人员从急救车里拿出毛毯把我裹起来。太宰站在旁边配合警官做笔录，言辞之恳切表情之凝重让我差点就忘了自己正是为了找这家伙才跳的河。
我这边也没闲着，左手测血压不能动，还要听护士小姐用一种格外委婉的语气劝我凡事都应该想开点。我实在懒得辩解，试图通过点头道歉的方式来堵住对方的话头，结果护士小姐一听我道歉，也跟着不停自责，说是没想给我压力，实在不好意思。
最后警察走的时候也劝我别那么冲动，还指了指太宰：“多好的弟弟啊，很理解你的工作压力。下次有什么不开心的，先和他聊聊也不错啊。”
搞什么？合起伙演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