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4、那就上一课

　　九点四十五分，兢兢业业的小杨同学准时驾驶着滚轮车，出现在明昭办公室楼下。
　　明昭擦干净嘴角的三明治碎屑，拎着包，轻车熟路下楼，坐进滚轮车后座。
　　“导师，您今天......？”

　　小杨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瞅着明昭，嘴张大的能塞进一整个核桃。
　　“心情不错，想换副造型。”明昭耍帅一撩头发，“好看不？”

　　小杨头点的如同鸡啄米，脸上还浮现出一层难以察觉的薄红。
　　“只是，只是这样上讲台，恐怕有点......”

　　“怕什么？”明昭摸摸眼镜腿，“我又没赤膊短裤衣着暴露，不会违反学院相关规定的。快走吧，迟到被抓住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教学事故。”

　　小杨如梦初醒，抓抓头发，发动滚轮车，朝教学楼驶去。

　　尽管小杨将滚轮车开的如同风火轮，明昭还是迟到了不到一分钟。此时阶梯教室已经满满当当，讲台上骤然出现的燕尾服美男的出现让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定在最最前方。

　　明昭瞬间心跳到了顶峰。

　　上辈子虽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俊男子，却把理工科社恐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平日里能多低调就多低调，恨不得穿上隐身衣，让身边人把自己忘记。之前别说在阶梯教室里对着数以百计的高材生讲课，就连在班会上当众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昨天准备的时候想到了所有突发情况，却忘记了这个致命弱点。
　　这时，透明的镜片上出现了一只羽毛凌乱、打着哈欠的彩色鹦鹉。

　　“抱歉。起晚了。”鹦鹉对明昭惊讶的瞳孔嗤笑着，“你能换造型我为什么不能？虽然失败了勇气也是值得称赞的，明大教授。”

　　“我很紧张。”明昭双手撑着讲台，小声嘟囔着，“现在怎么办。”
　　鹦鹉一摊翅膀，“请开始你的表演。告诉你个小秘密，他们到现在都成了星星眼哦。”

　　镜片恢复透明，明昭清了清嗓子，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各位，在上课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都预习了书本没有？”明昭稳住不由自主颤抖的双腿，“请没预习的同学站起来。”

　　台下所有人无动于衷。在顶级学院里，这种丢脸的事，自然是没人承认的。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换一种授课方式。之前我习惯于课间提问，却没办法发现你们对书本上的内容是否全盘掌握。我事先提醒下，这堂课需要你们将百分之百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显示屏上。”

　　面前模样迥异的人脸顿时变成黑压压一大片后脑勺。明昭放缓呼吸，觉得舒服多了。

　　学生面前的显示屏瞬间变成紫色，出现了漫画的黑猫和白鼠。虽然这对天敌长得十分粗糙，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还是十分默契的发出了笑声。

　　明昭见状，在心里泛嘀咕，我只是个小说编辑，可不是漫画杂志主笔，原谅我的渣画技吧。

　　“马上我将检验大家的预习成果，这节课上，学号为单数的角色为猫，任务就是确保模拟系统的安全，不要被任何人窃听、入侵和篡改。”明昭停顿半秒，长舒一口气，“而学号单数的角色为鼠，你们需要绞尽脑汁用各种方法让模拟系统的安全失效，最终达到让系统全面瘫痪的目的。”

　　“这个环节，我给你们五十分钟时间。现在开始！”
　　教室里想起一片显示屏点击声，少男少女不约而同十指翻飞，轻轻叩打着面前不断变幻的画面。

　　明昭心中暗喜，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忽悠住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系统里的鹦鹉又“复活”起来，甚至还拿了支虚拟礼花，炸的满是碎屑。

　　“看吧，我这个冒牌货，水平也不是那么的差。”明昭用蚊子般的声音嘟囔道。
　　鹦鹉点点头，“这只是第一步，再接再厉啊，明大教授。”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鹦鹉翻着白眼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老大没有说过。只告诉说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活下来。”

　　明昭被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气的呛咳一声。系统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快，镜片瞬间恢复了干净透明。
　　讲台下，学生们依旧专注在处理屏幕上的安全危机，谁都没注意到教授的异样。

　　想想做学生那些年，自己并未真正对学业上心过，明昭苦笑着摇了摇头。父母疼爱、师长关心、校园恋爱，这些普通人在孩提和青年所遭遇的关爱对他而言也是不存在的，从七八岁时因父母离异进入寄宿学校起，就因为瘦小又文弱成为众多同龄孩子欺负的对象。先是新买的文具没几天就会无缘无故消失，被子里莫名出现死掉的蟑螂和毛毛虫，后来进展到课本和作业本莫名不见，体育课集体活动时更会被故意推搡绊倒，而老师也只是抬抬眼皮，最多不轻不重不指名道姓提醒一两句。

　　那时的明昭由于早产儿的缘故，长得又瘦又小，再加上父母不在身边，只跟着年老体衰又没有多少退休金的奶奶，自然没人瞧得上他。寄宿学校里的学生许多都是公办学校里因调皮捣蛋而被劝退的“问题儿童”，加之不少父母都有钱有势，逢年过节会给科任老师和班主任送重礼，沉默寡言又瘦弱矮小的明昭就更加没有存在感，座位也被安排在教室不起眼的角落里，和一堆扫帚撮箕之类的杂物相伴。还会被前面高个儿的学生挡住视线，黑板上的字迹从来都看不清楚。

　　于是小明昭就慢慢学会了自学，每学期开学发下书本，他都会用最快速度把所有课程通通过一遍，特别是文科类课程，由于新课本通常过不了几天就会不知去向，他必须牢记所有需要背诵的内容，才能应对课堂上老师的抽查。

　　回答不上问题，轻则被班上同学耻笑，老师心情不好的时候，被罚站甚至打板子也不是不可能。

　　与生俱来的天赋外加刻意训练，日久天长，明昭练出了一副几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正式凭借这份本事，才让他一路佛系咸鱼的躺平进了重点高中和大学，完成出版社交付的工作也是轻而易举。

　　“明教授，这个系统有问题！”讲台上的呼叫灯突然闪烁起来，明昭揉揉眼睛，赶忙走下讲台。
　　“系统似乎自动在运转，不是按照您以往的套路设计的！”

　　明昭按照呼叫灯的指引，走到第五排最外边的座位旁，扫了一眼提出问题的女生，“请说的详细点。”

　　女生长得很漂亮，白皮肤大眼睛，头发挽成可爱的丸子头，衣服上还喷着甜甜的橘子香水。只可惜明昭从小到大都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

　　“我刚才不小心输错了几个数据，导致老鼠们的破坏防火墙的速度成几何倍数增长。”女孩瞟了一眼明昭，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专注在屏幕上，心中有些懊丧，“急中生智，我就按下了紧急暂停键，想启动应急模式，争取多一点时间来加固防火墙。或者设定一套新的防火墙。结果这两个键都失效了。”

　　明昭大概明白了，女生此次角色为猫，为防止自己的失误导致全队前功尽弃，所以想启动应急模式来阻止入侵者。

　　“过去你们一直习惯用应急模式处理问题？”明昭直起身子，目光缓缓扫视众人。

　　“是的。这也是您以前跟我们说的。”一个大胆的男生从第一排站起来，“第一堂安全课您就说过，这套模拟系统是开发给我们作为课堂练习的，可以大胆操作。如果遇到意外，同时点击屏幕上红黄蓝黑四色按钮就可紧急暂停，然后启动应急模式，以争取更多时间思索。”

　　明昭点点头，“那是以前的情况，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以对抗方式来模拟安全系统遭遇冲击。所以，我对运行上稍作更改，你们就应当以最快速度适应系统，而不是系统适应你们。”

　　“我们蓝星这些年虽然处于和平状态，没有遭遇武器打击、自然灾害、生化危机等问题，不代表它们永远不存在，也不代表你们在未来不会遇到。”明昭口齿清晰，掷地有声，“大家学习这堂课已经这么久了，知道它为什么作为本科生的基础课存在吗？”

　　“居安思危，是星际科学院的传统。”明昭不等学生们开口，自问自答，“进入这所学校的，日后无论深造与否，都会进入及其重要的工作岗位，尤其是安排到蓝星政府安全部工作的同学们。一旦没有安全意识，造成的损失轻则需要花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金钱和时间来弥补，重则永远无法挽回，甚至你们本人也会因此失去生命。所以星际科学院会安排此课程作为本科生的基础课，为的是今后每一步都谨慎小心。”

　　说罢，明昭挥挥手，回到讲台上重启控制按钮，“时间还没到，继续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