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27、答辩

　　杭宣第二天醒来，只见别墅中空荡荡无一人，往常固有的罗多龙脚步声也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闷雷般的鼾声，可见楼上那怪兽昨夜里吃的很饱。

　　随意梳洗一番后，杭宣懒散的套上外套，走进厨房，打开冻箱，习惯性把手伸向最上方隔间——那里摆放着各类高科技营养丸。

　　猛的抬头，伸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
　　“此抽屉被我加设了密码，如果不想挨饿，请按照餐桌上的指引自行烹制早餐。——师兄。”

　　工整的字迹最后，还画着个不甚美观的小人笑脸，尽管小人只长着难看的三根头发，眼睛也一大一小的眯起，但看得出来，作者已经十分尽力了。

　　杭宣冲小人尴尬地笑笑，伸手揭下了字条，转身回房间藏进衣柜最里边，然后才走到餐桌前拿起明昭留下的指示慢慢阅读。

　　没想到一顿看似简单的早饭竟要经过七八个步骤，杭宣盯着纸上满目“少许、炖煮、葱姜糖”等字眼，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放下纸张，直接走进厨房，想着用自动料理机做点三明治吃算了。

　　刚走到自动料理机前，才发现明昭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小动作，将机器临时添加了虹膜识别系统，刚靠近就发出滴滴滴的报警声，更别说操作了。

　　饥肠辘辘的杭帅哥只能苦着脸回到桌前，郁闷地按照师兄留下的烹饪指南来操作早饭。

　　油下的太多，失败；盐放成了糖，失败；机械地翻炒数十次，直到呛鼻焦糊味道填满整个厨房，才手忙脚乱地用碗盛起，本来正常的食材基本成了焦黑散碎的不明物体，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杭宣拿起银勺，面不改色将自己的杰作囫囵吃光，虽然没估摸好数量，只勉强吃了个半饱，味道也差强人意，却出乎意料的觉得无比满足。

　　别墅大门关闭那刻，明昭的联络器瞬间产生反映。他迫不及待调出视频，原原本本看完杭宣做饭吃饭，这才心满意足的靠在沙发上，张嘴打了个哈欠。

　　这懒家伙终于动手自力更生了！明昭对带杭宣上飞船更增添了一番信心。
　　这时候门铃响起，明昭不悦地开门，小杨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导师，刚收到吴助理的通知，下午三点请您去校董事会办公室旁大会议室参加答辩。”
　　明昭一时没搞明白，“什么答辩？”

　　“听吴助理说，校董事会昨晚召开紧急会议，对您建议的海选标准进行投票表决，结果赞成和反对的校董各占一半。”

　　这个结果真是有趣。明昭印象中的校董人数却是单数，而且席位金贵，正常情况下就算会议延期也不会有人缺席。

　　“何院长主动退出了投票。”小杨担心地瞟一眼导师，“吴助理说院长觉得自己的立场应该绝对中立，毕竟在推荐您为专家人选的过程中出力不少。”

　　老狐狸、墙头草、滑不溜手黑泥鳅......明昭再也忍不住，再心底将老奸巨猾的院长骂了一千次一万次。
　　“你们在说什么？”办公室大门自动弹开，在悦耳的音乐声中，杭宣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下午要开个会。”明昭抬抬下巴，从桌上拣起本教案递给来人，“大三学生的专业课，麻烦你帮我讲了吧。”

　　小杨羡慕地看了杭宣一眼，肩膀忽然一沉，一把亮闪闪的钥匙出现在面前，“这是学校给我们专业新批下来的小教室，既然小杭替我讲课了，你就替我去验收下吧。记住，一定要按学校系统公布的建设标准来，这可关系到咱们每一次会议的舒适程度，还有研究生们的授课质量。”

　　小杨打鸡血般精神抖擞地双手接过钥匙，一股脑回宿舍做功课去了。

　　“早饭吃饱了吗？没吃饱，先拿这些垫垫肚子。”明昭打开抽屉，扔了几块软糯香甜的小点心给杭宣，心想还是星际世界科技高超，这些点心是他两周之前自己做着玩的，做成后仅仅加了个灭菌保鲜的步骤，直到现在都还和刚出锅没什么两样。

　　杭宣接住点心，三下五除二吃了两块儿，才觉得自己烹调的早餐简直不是人吃的。

　　“以后吃不饱肚子，就来这里，点心随时备着。”明昭用余光扫过杭宣的双手，确认没有烫伤割伤等伤痕之后，才放下心来。于是打开显示屏，专注于下午进行的答辩上。

　　才工作了没多久，长短相间的鸟叫声从休息室传出，明昭警惕地进入休息室，刚接通就听到汤玄的憨笑声。

　　“明专家，恭喜。”
　　明昭只觉得对方阴阳怪气，又不好出言讥讽，只能冷声问有何贵干。

　　“你要上飞船了？”汤玄干巴巴咳嗽几声，“星际银行的报酬已经汇入你的支付芯片，这次任务报酬将是上次的十倍。”

　　明昭听着心中并无半点喜悦，情报工作是个刀口舔血的活儿，报酬越多证明任务越艰巨。

　　可惜联络器另一头并未察觉到明昭的不爽，乘胜追击似的发问，“你可知道谁跟你一起上飞船执行任务不？”

　　“总不是政府部门派来的相关人员，或许还有军方的人。”明昭不假思索应付道。

　　“我是指你的科研助理，据说这位贴身助理权限和你一样，有几个特殊的舱房只有你们才有机会接触到。”

　　“助理人选还未定。应该是学校那边的事，对我来说，谁去都差不多。”

　　明教授腹诽，既然决定把师弟栓在身边，不离开自己的视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以身犯险。维护好杭宣的精神和身体，是他目前第一重要的事。

　　汤玄显然没意料到从来言听计从的下线会这般反应，转而一想也有道理，明昭虽然在星际科学院是国宝级科学家，身上却并无多少行政职务，人事和财政受制于管理层也不奇怪。看来得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了。

　　明昭正想放下联络器，就收到汤玄发来的任务清单，随手点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不简单！

　　默记心头，阅后即焚，明昭坦然回到办公室坐定，继续完成做了一半的答辩提纲。
　　明昭清隽的侧影分毫不差地落入杭宣眼底，杭大帅哥不自觉地吞咽下一大口口水。

　　或许，是方才的甜点太可口了吧。
　　直到杭宣目送明昭走入校董会办公楼，见纤细高挑的身影沉稳消失在拐角，才意犹未尽打开联络器，通知表哥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

　　难得吴泉回复很及时，让表弟放心，就算不相信何院长也得相信带他的导师。
　　杭宣刚想继续问，表兄却说答辩已经开始，让自己静候佳音。

　　明昭身着一袭墨蓝色燕尾服，崭新的银边眼镜显得气质比以往犀利不少，金黄的丝绸领带更趁的他肤白如雪，奢华中带着神秘感。

　　评委席的末端，何院长跟吴泉默默交换了眼神，觉得让明昭亲自上台答辩的决策真的太睿智了，凭借眼前人的风度气魄，举手投足间令人如沐春风，全场都为之倾倒。

　　明昭不紧不慢，侃侃而谈，有条理的从各方面论述起自己的观点。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信手拈来，仿佛在进行一场轻松欢快的演讲。

　　台上的明昭似乎回到了做编辑时候的状态，以多年积累的阅读量，应付台下那些实验室关了半辈子的老学究，岂不是小菜一碟？

　　末了，明昭浅浅微笑，风度翩翩地微微躬身，“感谢各位校董聆听。”
　　三秒钟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之前持反对意见的校董这才想起，召开这场答辩会的目的是为了提出反对观点，甚至带着些刁难意味，才能借助改变选拔规则将自己心目中人选塞进助理候选名单。

　　而明昭出人意料的演说显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此震撼人心的话语，反倒显得事先准备好的诘问苍白无力。

　　此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何院长微笑着走到台前，宣布提问环节就此开始。
　　前三个问题中归中矩，针对明昭提出的“研一学生、体能测试、政审”三大主要要求发问。

　　明教授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从飞船试验的重要性出发，就专心程度、可靠性和对体魄的高标准进行滴水不漏的解答。一切都在明昭的预料下缓缓进行，不知不觉时间已然过半，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一位其貌不扬的校董站了起来，先是假意感谢明昭这些年对星际科学院进行的贡献。紧接着画风忽然一转，尖锐的质问起明昭为何上飞船还得会基本厨艺，以及厨艺的考察标准。

　　明昭脑海飞速运转着，他先是感谢校董的关心，然后解释因为飞船可携带物品有限，大多数食材都是生鲜状态下的压缩品。所以为了不饿肚子，只能选择会厨艺的助理。

　　“至于标准，当然是我自己说了算。毕竟入口的人是我，和助理日夜相处的人也是我。”明昭微微颔首，简明扼要结束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