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再见》冰镇海豚

9、第九章

　　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严睿在一旁支着胳膊看着他。见他醒了，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早啊。”
　　祁嘉的脸突地就红了。昨天晚上听着电话里严睿说想他，居然一个激动，大半夜地跑过来献/身。此刻看着严睿的笑脸，更是害羞地用被子蒙住头。
　　严睿难得地没有逗他，只是拍拍他的头叫他起床。
　　刚一踩到地上，就觉得心里绞痛，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
　　“怎么了？”严睿忙把他抱到床上。
　　祁嘉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按在心脏的地方，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怎么了？心脏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严睿一边问一边帮他抚着胸口顺气。
　　祁嘉摇了摇头，想了想说：“严睿，我要跟你说件事。”
　　严睿听他语气严肃，皱了下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次去温泉，医生说我心律不齐，我跟你说缺乏锻炼是故意隐瞒你的，实际上我的心脏真的有问题。我妈妈就是心脏病去世的，家里人都以为我们兄弟并没有遗传到我妈妈的病，而事实上这病还是遗传给了我。之前在家的时候晕倒过一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病症疑似先天后发性心脏病，也就是说遗传而来却到一定年龄才会发病的一种病症。我因为要定期复诊才从家里搬出来。现在医院那边还没有确诊，医生也说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但是……”祁嘉顿了一下说，“这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我当然希望有一天拿到医院的诊断书说我只是普通的心律不齐而已，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种结果的可能性不大，我只能尽力保持自己心态平和，希望不会引起病发。”
　　说完握着严睿的手，半天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么？其实第一次见面就被你吸引了，后来接触得越多就越喜欢。可是我不敢主动地开始这段关系，我怕结局会让人承受不起。可是那天我还是一个冲动答应了你，因为我更怕没有开始过就结束。我也想过要一直隐瞒你，等瞒不住的时候就找借口离开。可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你有权利知道我的一切。现在我很好，而且短期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只是想说出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严睿才说道：“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真的不用，我没事了。再说新年第一天就去医院多不吉利啊。”
　　祁嘉坚持不肯去，严睿也只好作罢。
　　过了半晌，严睿才缓缓地开口，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完完全全表达了他的心意：“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晚上祁嘉坚持要回家吃晚饭，说答应过妈妈这些天都要陪她吃饭，严睿不放心，坚持要送他回去。
　　到祁家门口的时候，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祁峰。出乎意料的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祁嘉认识这个女人，黄氏总裁黄竞的独生女，黄莺。据说黄竞和祁正民是年轻时候的好朋友，后来大概是因为各忙各的事业才来往得少了。祁嘉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几面，倒是黄莺会经常主动接近他大哥。可没想到今天会和大哥一起出现在家门口，祁嘉一瞬间想到二哥之前跟他说的不会让父母伤心的话，顿时心生不安。
　　祁峰也看到了严睿，并邀请他一起到家里吃饭。严睿和祁嘉对视了一下，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安，心下几分了然，便推说有事谢绝了祁峰的邀请。
　　祁嘉曾经跟他说过两个哥哥的关系，他没有太过吃惊，任何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不过刚刚看祁嘉不安的表现，再看那女人对祁峰明显的爱慕，严睿不自觉地和祁嘉想到了一起。

　　三个人一起进门，江瑜看到黄莺十分高兴，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吃饭的时候也是对她照顾有加。前几天埋怨儿子没有领女朋友回来的不满早就不复存在，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把黄莺当成未来的儿媳妇。
　　祁嘉一直偷偷观察江林，却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丝的不悦，一直微笑着和大家交谈，倒是祁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祁峰和黄莺陪着父母聊天，祁嘉借故把江林拉到房间里。
　　“二哥，你跟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和大哥是怎么回事？”一关上门祁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林点点头，说：“黄氏资金周转不灵，需要大哥的帮忙，所以打算通过联姻的方式来解决。”
　　“干嘛，想卖女儿来换钱吗？”
　　“别说的这么难听，不难看出黄莺很喜欢大哥，黄总这么做也算是一举两得。”
　　“二哥！”祁嘉生气地打断江林，“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对我说出黄莺喜欢大哥这种话，你是相信大哥不会娶那个女人，还是心里根本就不在乎？”
　　“在乎又怎么样，还不是早晚的事。”江林依然平静地说：“难道你认为我和大哥真的能这样生活下去？我不相信爸妈能接受，我也不能这么做。大哥是长子，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是他的责任。”
　　听他这么说祁嘉更是不悦：“你有没有问过大哥的意思，我看得出来大哥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而且你不会不知道大哥有多爱你，不然不会和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不也是因为爱他才和他在一起的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信你能这么轻易地放手，就算你会，大哥也不会。”
　　江林总算有了平静之外的表情：“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所以放手的是我。我对他说他有责任为祁家留后，黄莺无论从人品相貌还是家事都是不错的选择，虽然现在是黄氏有求于人，不过商场变幻无数，谁也不能保证什么，黄氏毕竟根基很深，能建立坚实长久的合作关系不是一件坏事。”
　　听到这里祁嘉才觉得不对劲。
　　江林是一个比较感情用事的人，即便已经在商场打拼多年，做事还是会先考虑人情世故。他之前说的祁嘉懂，可后面这些明显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祁嘉知道江林看似温和，决定的事却很难更改，所以他决定找祁峰谈谈。

　　过了几天，祁嘉找了个时间把江林的话转述给祁峰，祁峰听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没错，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就听他的了？”祁嘉显然不相信。
　　祁峰摇摇头：“没有，那天只是想气他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其实这是早晚要面对的问题，只是之前我们都很有默契的谁也不提。黄总的想法我们早就知道了，我自然不会同意，他也没表态。自身本就面临问题，哪还有精力去考虑那些不相干的。没想到那天阿姨提了女朋友的事之后，他居然真的郑重其事跟我谈结婚的问题。我当他是迫于压力就开导他，他也没再说什么。可是过了两天他又提起，还提醒我之前黄总的提议，我一气之下就带黄莺回家吃饭，结果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有说有笑，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下祁嘉心里有了几分清明，他知道江林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大哥，我先跟你坦白一件事，我现在和严睿在一起。”
　　祁峰对严睿了解的不多，倒是在生意场上合严世荣接触的比较多，听祁嘉这么多也没发表意见。
　　祁嘉接着说：“我想这事应该和我有关。我刚回来那天二哥和我聊了一下，说到爸妈，他说不会让爸妈伤心的，当时我也没多想。你知道，二哥和妈想的一样，在他们心里你和我才是祁家正统的继承人，现在我和严睿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你是唯一能为祁家留后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做。”
　　“呵，怪不得。”祁峰苦笑了一下，“这倒像他思考问题的方式。”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是不会娶黄莺的。至于那个死脑筋，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爸妈那边还是先瞒着吧，反正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加拿大了，暂时不用伤脑筋，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吧。”
　　这不符合祁峰一贯的处事方式，他一向是那种迎着困难而上的人，不过祁嘉也明白，这次的问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