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再见》冰镇海豚

23、第二十三章

　　祁嘉的身体恢复得不如想象中好，他始终记得第一次到医院检查时医生说的话，千万要控制情绪，不要发病，不然会很危险。尽管这次闯过鬼门关，但不代表之后每次都能这么幸运，他尽量不去多想，哪怕只是苟延残喘，也不想放弃。
　　和严睿商量了一下，考虑到身体原因和目前的尴尬处境，他决定辞职。

　　办好了一切手续，祁嘉抱着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离开了工作了近两年的杂志社。谈不上留恋，对他来说，以前只有家人，现在再加上严睿，其他的人事物再喜欢也都是可有可无的。
　　到主楼那边和顾雅菲告了个别，却在离开之前碰到了许进。
　　“方便聊聊么？”
　　祁嘉点点头，随他走进经理办公室。
　　“坐。”许进没有叫秘书进来，而是亲自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祁嘉自然不会认为许进是来和他套近乎的，不让秘书进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些话不想被别人听见。
　　“许经理，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许进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祁嘉的目光有些闪动。
　　“祁嘉，你似乎真的对我很排斥。”
　　祁嘉也没掩饰，点点头说：“谈不上排斥，至少不会亲近。我们一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你怀疑我进升宇的目的，第二次你怀疑我和严睿的关系，第三次你怀疑我泄露竞标底价，对于一个对我只有怀疑的人，我没办法做到亲近。这是我们第四次面对面地交谈，不知道许经理这次怀疑我什么呢？”
　　许进难得露出了一些赞赏的表情：“我很欣赏能言善辩、爱憎分明的人，可惜，如果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关系，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对于许进的话，祁嘉的表情是明显的不屑。
　　“本来是没有，不过你和严睿有了关系，那么就和我脱不开关系了。”
　　“是么？”祁嘉故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亲戚，朋友的话，应该也算不上吧。”
　　许进笑着摇摇头：“祁嘉，你不用对我竖起一身的刺，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初衷。”
　　祁嘉也收起玩笑的语气，说：“我说过让你有话直说的。”
　　许进叹了口气：“好吧，我直说。我希望你离开严睿。”
　　隔着一张办公桌，祁嘉直视着对面的男人，半晌，笑了一下：“许经理，这一切，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许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坚持问他：“你的答案呢？”
　　祁嘉也不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是以什么立场提的这个要求？”
　　“严总创业不容易，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看着他的家业没有继承人。”
　　“真是忠诚啊。”祁嘉禁不住轻轻拍手，“这个理由还勉勉强强说得通。不过我想问的是，你盗取软件给了升宇致命一击，这算是你报恩的方式？你为了利益绑架严睿，这算是你报恩的方式？严总万万想不到他的左膀右臂会是反咬他一口的野狼吧。”
　　“你说什么？”许进用力拍了下桌子。
　　“怎么？恼羞成怒了？”祁嘉冷哼一声。
　　许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软件的事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只要你离开严睿我不会让升宇有任何损失的。至于你说的什么绑架，我根本毫不知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答应，你会以侵犯商业机密罪被起诉，你年轻，被判个三五年是小事，但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不会不知道吧，祁氏会因为你的事造成什么样的损失你想过没有。”许进将利害关系一一摆明。
　　祁嘉了然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离开严睿，你自然有办法帮我洗脱罪名，否则就要我背黑锅到底，是不是？”
　　许进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许经理，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办公室和我谈这个问题，就不怕有人偷听，也不怕被我录下来作为证据么？”祁嘉咬着牙说道。
　　许进却是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办公室，没人敢偷听。至于你……”他俯身凑近祁嘉，“你终究只是个孩子，不懂这些算计。所以说，你是斗不过我的，为了你自己好，还是答应我的条件比较好。”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么？”
　　许进重新坐正身体：“可以。”
　　“除了你刚刚说的理由，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吧。难道你就真的完全是为了升宇的继承人着想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话音刚落，许进就变了脸色：“我能有什么目的？祁总是我的恩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升宇，你不要转移话题。”
　　“好，就当你是为了升宇，可你也不要把警察都当成白痴，这完完全全是栽赃陷害，我不信他们找不出一点漏洞，到时候，被判个三五年的人可就不是我了。对了，再加上诬告陷害罪，可就不止三五年这么简单了。”话虽如此，可祁嘉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这个世界上的冤假错案还少么，根本不差他这一件。
　　许进叹了口气：“要是放在以前，或许我不会这么计较，但是现在情况不同，祁嘉，我希望你听我一句劝，离开严睿吧，这对你们都好。”
　　听这语气，似乎也不仅仅是恶意地要拆散他们而已。
　　“许经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方便说的？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许进似乎有些动摇，可还是摇摇头。
　　祁嘉明白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实情了，只好说道：“许经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明说好了。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离开严睿，因为我知道我的离开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哪怕是有人拿他和我的性命相要挟，我也不能这么做。如果我势必要经受一场牢狱之灾，也只能怪我命不好，命中注定的事，躲也躲不掉的，我不会怪任何人。”
　　许进还想继续游说，被祁嘉打断：“许经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你还想威胁我，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是想劝我，我会真心地感谢你，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还有……”他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严睿身边的。”
　　无视了许进探究的目光，祁嘉没有做任何解释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祁嘉难得地心情很好。
　　许进是想害他还是知道了什么想要劝他，他都不想考虑，如果让他现在离开严睿，他宁可被警察抓进监狱，他没有一生可以用来挥霍，所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追我赶的无聊游戏中，与其忍受着分离的痛苦，不如尽情地享受能在一起的时光，哪怕这时光已经越来越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