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再见》冰镇海豚

14、第十四章

　　黄莺一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见到祁嘉立马迎上来。
　　“我哥怎么样？”
　　“还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黄莺明显哭过的眼睛红通通的。
　　见她这样，祁嘉也没好多说什么，问道：“怎么回事？”
　　“我和祁峰哥哥吃完饭正准备回去，结果在停车场门口一辆摩托车突然冲出来，就撞到他身上了。”
　　“那辆摩托车呢？看见骑车的人了么？车是什么样的？车牌号呢？”
　　黄莺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倒是说啊。”祁嘉火大地摇着她肩膀。
　　“祁嘉，冷静点。”严睿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边，转头问黄莺：“黄小姐，你到底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那个人带着头盔，看不到。而且我当时吓傻了，还是停车场的守卫帮我叫的救护车。”
　　祁嘉冷哼一声。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叫祁峰哥哥去那里吃饭就不会这样了。”说着又红了眼圈。
　　“黄大小姐，我拜托你放过我大哥吧。你应该很清楚他对你的态度吧，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祁嘉！别这么说话。”
　　“严睿你别管，要不是她缠着我大哥，就不会出今天的事了，我今天非要她死了这条心不可。”
　　这时江林匆匆赶到。
　　“二哥。”
　　“江林哥哥。”
　　两人同时招呼，祁嘉又瞪了黄莺一眼。
　　“大哥怎么样？”
　　“还在里面，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黄莺小声啜泣着。
　　江林点点头，转过来问祁嘉：“你这是怎么了，嚷什么啊？”
　　祁嘉一手指着黄莺：“二哥，大哥他就是跟她出去才会出车祸的，我早就说应该痛快一点跟她说明白，你们就是不听我的。”
　　江林也有些黯然，只能安慰他说：“小嘉，你别激动，这些事等大哥没事了再说吧。”

　　急诊室的门打开，一位护士从里面出来。
　　“病人伤到大动脉失血过多输要输血，你们谁是家属？”
　　江林冲过去：“我是他弟弟，抽我的血吧，我是AB型。”
　　“不行，病人是A型血。”
　　“抽我的吧，我是A型血。” 祁嘉伸出手。
　　严睿拦住他：“祁嘉你不是刚献过血么？还是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
　　祁嘉一愣，想到严睿是怕他身体吃不消，又想帮他瞒着江林，才编了这么一个谎，点点头也就没跟他争。
　　护士冲严睿说：“好吧，你跟我来。”
　　剩下的三个人依旧坐在急诊室门外等待，黄莺显然很怕祁嘉，坐的离他们很远，江林此刻也无心关照别人，只是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

　　手术后第二天一早，祁峰就醒了过来。医生说他大腿骨多处骨裂，裂口处刚好划伤了大动脉才导致失血过多，目前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然后在家静养就可以，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你还待在这干嘛？”看大哥没事，祁嘉这才想起待在医院守了整晚的黄莺。
　　“祁峰哥哥，对不起。”黄莺没理祁嘉，凑到病床前看着祁峰。
　　祁峰只是淡淡地答道：“这事不怪你，只是个意外。昨天我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也别呆在这了，赶快回家吧。”
　　受不了祁峰冷淡的态度，黄莺情绪有些激动：“祁峰哥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毕竟因为我选了那里吃饭你才会出事的，我想，在你好了之前让我照顾你吧，好不好？”
　　“不用了。”这次说话的却是江林，“大哥有我们照顾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真的可以的，以前我爸爸生病我也照顾过他的，我很会照顾人的，我……”
　　“黄小姐！”江林不耐地打断她，“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照顾你父亲是理所应当，可我大哥不一样。平时你喜欢跟着他也就算了，可你们非亲非故的，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他需要卧床静养而你非要照顾他，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你父亲也会颜面无光吧。还是说……哼，你想借由这个机会和我大哥再进一步？”
　　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江林给她的印象始终是个很和善的大哥哥，从没听他这样说过话，黄莺一时愣得答不上话来。
　　祁嘉也很吃惊，他的二哥从小到大几乎成了他心里安静沉稳、温柔善良的代名词，不光没见过他生气，连说句重话的时候都少，今天居然说出连他都说不出口的话，可想而知他心里一定是很不舒服。
　　祁峰也有些许的诧异，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拍了拍江林紧握住床沿的手，接着对黄莺说：“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黄莺一直愣愣地看着江林，看着他控制不住地向自己发脾气，看着祁峰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然后看着那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突然像触电一样惊醒过来。
　　“祁峰哥哥，你……你们……”
　　屋里的四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变得很激动的黄莺。
　　“怪不得你不喜欢我，总是在疏远我，怪不得江林哥哥会对我这么凶。昨天你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会跟他过一辈子，我就在想从来没见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原来……原来你们……你们……你们是兄弟啊，还是两个男人，怎么能……”
　　祁嘉冲到她身边拦住她，怕她再这样喊下去会把护士叫来。
　　“黄莺，你说话注意点，少在这胡说八道。”
　　黄莺挣扎着甩开祁嘉的手，从包里掏出祁峰的手机扔给祁嘉：“我没有胡说，不信你自己看。”
　　祁嘉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没看出有什么破绽，严睿也凑过来看了两眼，摇头表示不明白。
　　“我昨天想从祁峰哥哥的电话里找你们的联系方式，看到联系人名单就觉得蹊跷，所以才下意识地没打江林哥哥的电话而是打给你，你看看联系人名单就明白了。”
　　祁嘉依言打开电话簿，这才明白。原来祁峰的手机电话簿向来都是输入联系人的全名，连祁嘉都不例外，却惟独江林的名字那里只有一个“林”字。
　　“这又能代表什么？”祁嘉反问着，只是明显底气不足。
　　一时无言，病房里静悄悄地蔓延着尴尬的气氛。
　　最后，还是祁峰打破了这种尴尬：“黄莺，你不用胡乱猜忌，不管事实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这都是我们家人之间的事，和你无关，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去和告诉任何人你的猜测，我不在乎。”
　　祁峰语气平静，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黄莺依旧无言地看着他们，看着祁峰始终没有放开江林的手，看着祁嘉和严睿并没有和她一样的震惊的表情，心中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明这件事，这只会让祁峰更加讨厌她而已。
　　最终，她只是无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祁峰哥哥，我会再来看你的。”说完转头走出病房。

　　听着黄莺走远了，祁峰这才安慰江林说：“放心吧，她不敢乱说的。”
　　江林也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对祁峰笑了笑：“我知道。”
　　“大哥，这回算是彻底甩掉那女人了吧？”祁嘉也松了口气，带着点兴奋的神情。
　　“难说。”祁峰也江林默契地异口同声，连严睿也撇着嘴摇头。
　　“你们三个什么意思啊？”
　　祁峰和江林只是无奈地看着他，还是严睿好心地跟他解释：“你没听她说还会再来的么，我看她没这么容易死心。”
　　“不会吧？”祁嘉怪叫一声，“大哥，你昨天不是跟她摊牌了？”
　　祁峰点点头。
　　“她刚刚不也猜到你们俩的关系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去纠缠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吧？”
　　“唉，我发现一牵扯到这事你的智商就特别低。”严睿很不给面子的揶揄他，“你没注意她的表现么？不大吵大闹，不刨根问底，还很平静地说下次再来，这摆明就是不想撕破脸，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是么？”祁嘉询问地看着严睿，又看看两个哥哥。
　　祁峰叹了口气：“其实我昨天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也表示愿意试着只把我当成哥哥看。可没想到碰上这么件事，还被她发现了我们了关系，恐怕有点难办。我倒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就怕她知道了我所说的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居然是个男人之后，会想出一些方法刁难我。”
　　“应该不会的。”江林接口道：“我感觉她还是挺单纯的，等想明白之后，应该就不会缠着你了。”
　　“希望如此吧。不过不怕，管她做什么，大不了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她就威胁不了我了。”
　　“哎哟哟，大哥你想好啦？我支持你啊！用不用我给你出谋划策？”
　　祁峰摇摇头，江林却说：“行了吧你，你那点脑子留着以后自己用吧。”说完意有所指地瞟向严睿。
　　“切，二哥你越来越偏心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向着我改向着大哥了？”说完才想起来，大概就是知道了自己和严睿在一起之后。
　　果然，“要我向着你干嘛？有人向着你不就行了？”
　　“那哪够啊，我两个都要啊，二哥你也很重要嘛。”
　　祁峰不爽地插嘴：“喂，我似乎也是你哥哥吧，干嘛弄得我好像外人似的。”
　　说完三个人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