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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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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爸爸。”连川把他的手拍开,没好气地说道。
连水卑微谄媚:“对不起爸爸,我不该动手动脚。”
连川无语看他:“你在下面升堂断案的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吗?”
连水闻言,又想倒苦水了:“怎么可能,下面为了逼格要求我说文言文,说什么现代白话不符合地府气质。这都21世纪了,他们不与时俱进,还来嫌弃活人”
连川:“……”
连水:“而且我每天还要看鬼魂当庭受罚,老粗的一根烧红的铜柱子,把罪犯剥干净了像烙饼一样贴上去,就刺啦一下,那鬼就被焊在了上面。“他说着,搓了搓胳膊,“他们还不准我腿软,找了两个无常一边一个把我驾住,说什么要有阎王威严。这阎王又不是我想当的!”
连川看了他一眼,果然发现比起上次见面,连水如今瘦了很多,脸上还挂了两个大黑眼圈,看着怪可怜的。他看了眼时间,“等吃完饭后,我们去一趟城隍庙。”
“还要出门?你不是下面有人吗?就不能远程通知一下?”连水有些迟疑,“我怕有人在路上堵我。”
这绝对不是他自己多想,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区保安特地拦住他,提醒他说最近有人在打听他的情况。
“应该不至于吧……”连川话还没说话,连水就又叫了一声,他把手机伸过来,让连川看上面的监控。
“他们居然找到我家了!”连水大叫。
连川低头一看,是连水家门口的监控影像,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秘书模样的年轻人的陪同下,走到了他家门后,中年男人和秘书交代了几句后,秘书就上前敲门了。
“这事有点不对。”连川拧着眉说道。
连水:“当然不对,这群人哪里是求我办事的,是来办我的才对吧!”
连川看了他一眼:“人太多也太突然了。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应该还没人找你吧。”
连水一想,点点头:“对,第一个人是上午十点左右找过来的,就是那个通过我们院长联系到我的大老板。”
就算下面的人打听到连水的情况,托梦给亲人,也不会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活人被托梦。不说托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但就走后门这种事情,谁不是暗戳戳地来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怕下面发现不了么。
“难不成有人盯上我的位置了,想把我拉下马自己上位。”连水发挥脑洞。
“不会……”连川才开了个头,却突然想起那个还在潜逃的前任楚江王,又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是他的话,倒却是能帮那些普通的鬼魂给凡间亲人托梦,但是他这么做又是图什么?自己上位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呢……
连川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与他也有关系。他下意识的往客厅看去,那边的明楼也似有所感,抬眼朝他望过来。
“怎么不会呢,官场如战场,说不定呢。阎王是阴间大官了吧,那些干了几百年的判官什么的,好不容易等到上司出事,把位子空出来,结果不等他们争取,就来了个空降!”
连水带入自己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自己小命危险,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川儿,你那个大腿粗不粗硬不硬?”
连川收回目光,安抚他:“放心吧,特别粗,特别硬。“
连水:“……”
连水突然露出一个特别猥琐的笑容来,“有多粗,多硬?”
连川:“……”
思想是平时的积累,能这么迅速地从差点吓尿状态转到开黄腔,他哥平时肯定没少积累。
“咳。”连水尴尬地摸摸鼻子,“和同事开玩笑开习惯了。”
连川:“……”
连水举手发誓:“真的,我这只是春天的后遗症。我们组每年春天都要去野外观察动物的繁衍,所以我这只是行业玩笑。”
连川也不想纠结这种事情,抱着小表妹战旗神,“准备吃饭了。”
连水:“哦。”
……
中午的时候,连爸果然兑现了诺言,拉着自家兄弟和明楼一起喝了个畅快。结果就是四个大老爷们全都醉成了烂泥,而被他们围攻的明楼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小姨夫酒量最浅,倒的最早,小表弟非常有孝心地扶着亲爹去客房休息。不过,当天下午,连川就在小表弟的朋友圈刷到了亲爹的醉酒视频。
视频里,小表弟孝感动天,骗走了亲爹的私房钱和游戏账号。
这顿午饭吃了快三个小时,爸爸们酒醒后又被拉着吃了一会儿后。连川的几个堂兄弟们帮着把房子收拾干净后,才各自散去。
等大家都走了,连川才和父母打了声招呼,拉着明楼和连水一起去城隍庙。
路上连水开车,他吃饭的时候没碰酒,就是记着这事。路上他还在念叨:“我这事,城隍管得了吗?要不要找更上面的人?”
水则隍也,庸则城也。
城隍最初就是作为城市的保护神而存在的,所谓神赖人灵,随着人们的祭祀,城隍的职责也逐渐清晰,直到被地府收编,成为对应人间政府的地府阴官,专门管辖一地的大小阴间事务。
城隍权力最大的时候,需要调燮阴阳,统辖神祇,纠察善恶,主判生死,以彰报应。
现在因为不是每座城市都有城隍庙,信仰城隍的人也少了,因此城隍的权力也被相应削减。目前,他们的工作基本就是配合地府管理人间鬼事,维持天地秩序。
例如最近地府有鬼逃出,城隍需要联络人间修士,一起捉拿恶鬼。
离连川最近的一座城隍庙在下面的乡镇上,据说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不过庙宇的建筑都是近几十年新建的。
连川大致给堂兄解释了下城隍的职责,“除了这些,城隍还需要应人所请,旱时降雨,涝时放晴,保佑当地谷丰民足。“
连水感慨:“看来凡人有了人工降雨后,不止龙王失业了,城隍也遭殃了啊。”
连川:“……”
他想说,等地府倒闭了,城隍也要失业了。
连水忍不住发散思维:“那月宫里是本来就没有兔子和嫦娥的呢,还是因为人类发明了望远镜,所以嫦娥被迫搬迁了。”
这脑回路有点清奇,连川也答不上来,忍不住看向明楼。
明楼:“搬走了。”
这答案,在连川理解来看,就是广寒宫上上下下趁着三界分离的时候,跟着天庭搬走了。但是,对于连水来说就只有——
“卧槽,人类牛逼!”连水忍不住摁了下喇叭。
连川:“……这里是禁鸣区。”鸣笛要罚钱的。
这时正好是红灯,连水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灯,他看着前方灯柱上的各种探头,无所畏惧:“哥哥不差钱。”
连川:“100块钱可以给河狸能种20棵树。”
他说得是前段时间连水推给他的一个保护河狸的公益项目,连川还捐了500块钱,认领了一家子河狸。
连水闻言,立马捂胸口:“啊呀,心绞痛!”
……
这个红灯时间有点长,连水等的有点不耐烦,打开车窗打算吹吹凉风,没想到隔壁车道的那车也正好开了车窗,驾驶座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热情地喊了一声:“连先生,好巧啊!”
连水打量男人,迟疑问道:“您是……”
“哎,我昨天下午联系过你的,我是张鼎生啊。”男人说道。
连水脸色一僵,这人就是通过院长找到他的那个大老板。他没想到自己运气居然会这么寸,这都能碰上。
张鼎生看了看红灯的读秒,连忙说道:“您现在方便吗,一起喝个茶?”
“不……”连水正想拒绝,没想后座的连川突然让他答应,于是他连忙改口,“行吧!”
张鼎生大喜:“那荟阳路上有家不错的茶楼,咱们就定那里,您看如何?”
连水无所谓的点点头,正好这时绿灯亮了,他连忙一脚油门,蹿了。
等把张鼎生的车甩到后面后,连水才问道:“为什么要答应?”
“他车的后座还有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人指点他找到你的。”连川说着,看了明楼一眼,这些都是明楼刚刚提醒他的。
连水大惊:“什么,不是巧合?!他在我车里装了定位器,我靠!我要报警!”
连川:“先去那家茶楼再说吧。“
“弟弟……”连水有些怂。
连川拉过明楼,对他说:“大腿在这里呢,你怕什么!”
连水从后视镜里瞻仰明楼数秒,感觉安心不少。
……
张鼎生说的那家茶楼开车过去也就五分钟的事情,连川他们到的时候,张鼎生也刚从车上下来。
一见到连水,张鼎生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连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连川的目光落在了跟着张鼎生下车的一个中年人身上,那人长相平凡,穿着一件浅色的polo衫,看着像是张鼎生的手下一样。但是哪有手下心安理得地坐在后座,让大老板给自己当司机。
“先上去再说吧。”连川提醒了一句。
“这位是?”张鼎生眯着眼睛打量连川。
连水:“我堂弟连川。”
“哦哦,长得真精神,一表人才啊!”张鼎生随口称赞了句,就带头上楼,“连先生喝什么茶,我来安排。”
连水心里正不爽呢,故意道:“7度的冰可乐。”
张鼎生不愧是大商人,闻言脸色一点都没变,哈哈一笑,就说:“连兄弟真是讲究人!”
连水:“……”
妈的,一拳打在棉花上。
倒是那位中年人,在听到连川的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再看向连川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郑重。
张鼎生临时定的包间布置的很雅致,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一杯冰可乐了。
连水眼角一抽,不等张鼎生招呼,就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连川看了眼中年人,拉着明楼坐到连水身旁。
张鼎生先把可乐推给连水,然后才拎起一旁的茶壶亲自给在场的几人倒上,表现出了十足的亲切。
“连兄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请了吧。”张鼎生没有多寒暄,就直入主题,“其实一开始被我父亲托梦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后来又连做了三天一样的梦,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连水板着脸,装傻:“张先生我之前就说了,我不懂这些事情,你找错人了。”
张鼎生苦笑:“若不是我跟着父亲提供的线索真的找到了你本人,我也不信。说来不怕你笑话,在这事之前,我也不相信世上有鬼。”
听到这话,连川看向中年人一眼,插话道:“张先生,不知这位是?”
张鼎生笑容一僵,但很快就自然地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老友,老钟,今天特地陪我过来。”
他这话一说完,老钟脸色也变了变。不过他反应得也很快,对上连川冰冷的目光,从容笑道:“连川连师傅,久闻大名,听说了你一拳擒邪修的事迹后,老夫就想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
“什么?!”张鼎生愕然扭头看向这边,“钟大师,你说这位也是一位……”
他情绪激动下,连掩饰的称呼都忘了。
“我不是大师。”连川说话的时候,目光依然盯着钟大师不放,“只是对他们这些人有些了解而已。”
“这……”张鼎生下意识地朝钟大师看去。
连水紧挨着堂弟,不敢吭声。
包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空气中只剩下明楼吃差点的声音。
“哈哈哈哈,一门双兄弟,厉害啊厉害!”张鼎生定了定心神,突然打破寂静,大声夸道。
连川看都没看他,依然只盯着钟大师,“要是今天我不在,你是打算逼死我堂哥了吗?”
空气又是一静。
钟大师心中一紧,僵硬辩解:“不,怎么会……”
于一海那么厉害的邪修都顶不住连川一拳头,他的修为比于一海差远了……钟大师目光在连川修长的手上掠过,觉得脑袋有点疼。
张鼎生:“……只是通融一下也不行吗?我也不求让父亲还阳,只要减轻一些刑罚就好?”
在他看来,这事就好比人间审案,本来犯的罪要判十年网上的,他托关系找法官和律师,想办法减刑而已,比如只盼个三五年这样的。
虽然也不合规矩,但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么。
连川闻言,冷笑:“你够贪心的,还想还阳。说说吧,想怎么减?”
张鼎生有些恼怒了,他怎么说也是华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有求于人才给这两个小年轻一点面子而已,结果对方就这态度。
他转向连水:“连先生现在在读博吧,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可以为你捐赠一笔独属于你的不少于八位数的研究经费如何?”
“吸溜!”连水忍不住吸了口口水,随即尴尬解释,“本能反应,我们动保太穷了。不过……”他瞪了张鼎生一眼,“你当我傻,我要是插手了,连命都没了,要你的钱做什么?还研究经费呢,等我死了,这些钱都不算在遗产里,我爸妈一分钱都捞不到。”
张鼎生:“我可以把钱直接转给你。”
连川冷笑:“说到底,你还想想买我哥的命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钟先生慢腾腾地开口,“古今多少阎王,难道各个都是包青天。只是稍微通融一下,上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不就成了。”
连川眯眼看他:“殷海绵找你了?”
殷海绵就是那个潜逃的前任楚江王。
“什么?”钟先生不解。
连川仔细分辨他的神情,确认他不是装的,才慢腾腾的说道:“没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门外吹来,一个穿着古代官袍的男人带着几个阴差簇拥穿墙进来。
“本地城隍!”钟先生大惊失色。
“什么!”张鼎生虽然看不到阴差,但是他能感觉到温度变化啊,就一会儿功夫,室内的家具上就蒙上了一层白霜了,他惊惧地抓住钟大师,“我我还没死,我是活人,城隍管不到我,是不是?!”
城隍没给闲杂人等任何眼神,一进来就直奔连川,弯腰就要舔,“大……”
“大人竟然亲自过来了。”连川扑过去捏住城隍的手臂,硬生生地把人按到椅子上,接着又把他没喝过的茶杯塞了过去,“路上辛苦,先喝口水。”
城隍:“……”
城隍不傻,立刻就明白了连川的意思,连忙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本官收到报案,这里有人妄想插手生死之事?”
“川儿,你都报警了,为什么还拉我跑一趟?”赶在所有人前,连水先叫了!
连川扯了扯嘴角:“不是我喊的。”
“不是大……连先生报的警。”城隍也解释。
明楼这时对大家挥挥手,“我喊的!”
“你又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城隍亲至!”钟先生骇然看向这个一直被他无视的年轻人。
连水骄傲抢答:“他是大腿!”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