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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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自厚，济川阳山这一代的大弟子，华国修士年轻一辈的领头人，据说年纪轻轻剑术就已经在师长之上了。
没错，套用小说的设定，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剑修。不过，末法时代的剑修，早已没有了一剑破山河的能力了，甚至就连御剑飞行，当世能做到的也不超过10人。而屈自厚，就是这十人之一。
听完了罗祟对于屈自厚的介绍，连川依然想象不出这人的为人。
什么叫让别人活成喜剧，难不成这人还是个恶作剧狂徒不成。不过，自从当了山海境主后，他见多了奇葩，因此想不出来就算了，反正很快就会见到。
“他来找我做什么？”比起屈自厚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川更关心这个。
虽然曾经想要的清净生活眼看着一去不返，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和修士们有太多瓜葛，尤其屈自厚还有官方背景。
罗祟：“一来因为谢至现在明面上还是个15岁的未成年人，需要一个监护人。”
连川面无表情：“我自己还是个宝宝，不想给人当爹。”
他才21，连法定婚龄都没到。
周天纵：“本来我姑父想要出面收养他的，不过被他拒绝了。”
罗祟接着道：“二来，你当时一拳锤爆于一海的事情，在修士圈都传开了，他代表上头来看看你。”
连川：“……”
这就……他也没想到于一海居然这么脆，早知道他当初就收着点力。
修士到底不是普通人，上头虽然不会强制收编，但是观察排除危险性还是必须的。这是必要的流程，不能拒绝。
连川叹了口气，选择躺平：“随便吧，来就来吧！”
……
等吃完晚饭周天纵独自开车回家，而连川和罗祟则找了间公共厕所，从隔间开阴阳道回家。
自从走了阴阳道，连川这一个月来进出公厕的次数比他过去二十来年加起来的都多。现在社会到处都是监控，除了公厕，谁都不能保证你以为的监控死角是不是真的死角。
不过，走公厕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据罗祟八卦，就有不少同道因为只有出来而没有进去的记录，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都是运气不好，不小心和犯罪嫌疑人看上了同一个厕所。
连川在淞镇的厕所就位于巷口的公交站台旁边。这边靠近景区，每天都有不少人进出这间公厕，连川混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他像往常一样，从公厕出来，转进巷子里。这条巷子的路灯只装了靠近公交站台的一段，后半段几乎一片漆黑，只有边上民居窗户里透出的些许光亮。
连川提着魂灯，漫步在石板路上。夜深露重，弯弯曲折的弄堂里，人影随着摇曳的灯光来回晃动。
“啊，走开！”
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
接着，他左前方的一户人家就亮起了灯，人影在窗户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住在这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连川担心出事了，连忙几步走到那户人家的院子前，拍响了院子大门。
“李阿姨，是我，连川，出什么事了吗？”
连川知道，这家住的是对五十多的老夫妻，老爷子是开货车的，很少在家，而老太太白日里回去景区的饭店帮工。听说老两口还有个女儿，在城里上班。
连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李阿姨略带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口，“是小连啊，没事儿，是我女儿回来了，刚被外面的影子吓了下。”
连川的视线穿过门缝朝里看去，他现在的目力非比寻常，因此一眼就注意到院子的角落摆着个铁皮桶，桶里隐隐还有点火星，看着像烧纸留下的灰烬。
李阿姨又道：“这么晚了，你才下班吗？快点回去休息吧。”
这话摆明了是在赶人，连川摸摸鼻子，说道：“我就住在后面，要有什么事，您直接喊一声就是了。”
“好的，谢谢你了。”杨阿姨勉强扯了扯嘴角。
……
院子里烧纸，看来是家中办事。既然如此，连川也不好多问，在李阿姨的注视下，提着灯朝自己家走去。
而等他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门后就又是一番全新的景象。
昨天曲水流觞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红漆八仙桌，明楼，龙女涴柔，祝青士以及伯奇正围着桌子搓麻将，御厨鬼王拿着蒲扇站在一旁看热闹。
连川：“……”
连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伯奇肉嘟嘟的四肢上，不明白这么短的爪子是怎么摸牌垒长城的。
“回来了。”见到连川，明楼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他嘴里居然还叼了跟棒棒糖，一副老烟枪的派头。
连川点点头：“伯奇这样子能摸牌吗？”他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不能摸。”龙女抢答完，就开始赶人了，“伯奇，你赶紧认清现实，下去换境主大人来。”
王二一边殷勤地给连川递帕子擦手，一边说道，“大人，方才都是我帮着摸的。”
连川：“……”
“我说我变成人形来玩，是你们不让的。”伯奇委屈起来，“麻将牌还是我带过来的。”
龙女嗤笑：“就你那人形，手伸出来还没你爪子长。”
连川不由更好奇了：“你人型什么样的？”
“我变给大人看。”伯奇说着，就砰一下变成了人形道体。
明眸皓齿，梳着双平髻的可爱少女，看着不过二八模样。
只是……“这么迷你？”看着踩在长凳上却连桌面都够不着的小女孩，连川惊讶地伸手比划了下，“这比你原型还小吧？”
伯奇的原型本就是只矮脚圆胖的小兽，身长最多也不过50公分。但是她的人形居然更小，看起来连三十公分都没有。
伯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道行太浅，只能勉强变个人形。”
连川：“人形大小和道行还有关系，那要这么说的话，明楼的身高得捅破天吧？”
祝青士憨憨地接道：“那不是比盘古大神还高了。”
“闭嘴！”明楼没好气地瞪了连川一眼，“你又去哪鬼混了，身上一股味儿。”
这是指的是周天纵的气味了。
连川知道这股味道对于这群妖怪来说，和便便差不多恶心，于是就说：“等我洗个澡再来和你们说。”
“麻烦。”明楼哼了一声，朝连川一挥手，一阵清风吹过，就给他做了一趟深层清洁。
连川：“……”
连川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居然闻到了点海风的气味。他不由得问了一个灵魂问题，“别告诉我你平时都不洗澡的？”
明楼：“……”
“哈哈哈哈！”龙女干脆扔掉手里的牌，拍桌笑了起来，“要是这么说，那天上的神仙，除了我们水族，就没有爱洗澡的了。“
连川反驳道：“要是神仙都不洗澡，那七夕节是怎么来的？”
织女洗澡，才有牛郎偷衣服，才有王母金簪划银河，才有七夕鹊桥相会。
虽然七夕不放假，但谁都不能剥夺情侣们过节啊。
龙女茫然：“七夕不就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吗，和洗澡有什么关系。“
连川：“……是我说错例子了。”
织女裸浴，牛郎偷衣的情节是近几十年才被后人加上的，龙女生活的年代，这两人是天帝赐婚的。而鹊桥相会，也只是因为织女婚后不再织布，引得天帝震怒，分开两人。*
“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连川坐到伯奇的身边，把软乎乎的小兽抱在怀里，一边撸头，一边给几人把青蛙将军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对此，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神仙作怪而已，在场的几人多少都干过这种事情。
只明楼脸色不太好地问道：“所以，那只獬豸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连川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
他觉得，特殊部门应该会给谢至安排房子的。
明楼阴沉着脸，愤愤说道：“敢来就埋了他！\"
“你的地盘意识是不是太强了点？”连川斜眼看他。
明楼装作没听见，扔出手里的牌，“二筒。”
“碰！”伯奇连忙喊道，她从连川怀里人立起来，伸着小爪子把手里的牌一推，“糊了，给钱！”
明楼、龙女、祝青士：“……”
连川看看四人手边的筹码，忽然明白了龙女想要把伯奇赶下拍桌的真正原因——
这只小伯奇居然还是个赌神，桌上的筹码数她赢得最多。
伯奇赢下这一把后，就识趣地让连川换上。连川麻将只是略懂，上学的时候被室友带着玩过几次而已。他想推脱，没想到伯奇居然在他耳边小声地求饶：
“大人，我怕我有命赢钱，没命花。”
连川：“……”
行吧，那他就舍命救妖了。
结果，一上牌桌，他这一晚上就没能下去。一直到天光再亮，王二端来早餐，明楼才意犹未尽的扔掉手里的牌，宣告结束。
连川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猝死，也要变秃了。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安稳觉，不是被妖怪半夜喊醒，就是被带着熬夜喝酒打牌。就算他不是人了，也不能这么造作啊。
不行，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早睡！
……
连川打着哈欠进公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居然摆了一份豪华的粤式早点。
他看看其他人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不由纳闷：“哪来的？”
他今天到的早，公司里目前就周姐来了，因此回答他的也是周姐，“Honor的杨总亲自送来的。”
连川觉得周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连忙解释，“昨天帮了杨总一点小忙，估计是谢礼吧。”
周姐平静地点点头，回答道，“哦。”
连川：“……”
姐，你能不能多点反应，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能不能给个准话。
就在两人说话间，老黑和老坑结伴走了进来，两人拿着手机正在聊着什么，神情都有些兴奋。
一看到连川，老黑就夸张地张开手，朝他奔来，“连哥……唔！”
连川眼疾手快，夹起一个烧麦就塞住他的嘴，一边转头和老坑搭话，“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闹鬼？”还好他耳力过人，听到点片段。
“是今早的热搜，你没看到吗？”老坑一边说着，一边看他的早点，搓搓手，“哇哦，好丰盛啊！”
可不丰盛么，杨芹估计算着他同事的份，这份早点足足有八份点心，两锅粥。他们常驻办公室的一共也才七八个人，这么多，足够分了。
连川热情地招呼老坑和周姐，“一起再吃点？”
“那我不客气了。”老坑笑着拿过纸碗给自己舀粥，一边给连川说起了热搜，“有人拿着过世父亲的银行卡去取钱，结果柜台的人坚持要本人在场，不然不给办业务。”
连川有些失望：“又是这种新闻啊。”
这种奇葩新闻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桩。什么明明有结婚证和户口本，却还被要求出具婚姻关系证明；还有什么迁户口，要证明“你爸是你爸”之类的屡见不鲜。
“这次不一样。”老黑两口干掉一个烧麦，嘿嘿笑道，“据说，当天晚上，那人的爹就去见了柜员。”
周姐：“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老黑：“所以，是鬼呀！”
连川：“……”
老坑激动地说道，“据说柜员晚上听到敲门声，她是一个人住，不敢随便开门，就问敲门的人是谁。”
“门外的人就说，我是XX的父亲，听说你要见我，我就来了。”老黑接着说道，还绘声绘色地模仿鬼的声音。
“哇啊！”周姐下意识地问道，“恶作剧吧。”
老坑耸耸肩，“那柜员一开始也觉得是恶作剧，就趴在猫眼朝外看，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当天夜里，她家的东西却总会莫名其妙掉地上，冰箱里的吃的都被扔了出来，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也全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周姐虽然在山海文化上班，但是却不相信有鬼，因此笃定道，“是有人偷偷进她家做的吧，估计得罪什么人了？”
连川倒是觉得说不定真是有鬼在作祟。“网上有没有说，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去办的业务？”
老黑：“热搜上说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吧。”
连川了然。
虽然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议鬼。但是，黄昏这种日夜交替之时，也是鬼怪开始出没的时间，说不定柜员的一句话，就当好被鬼听到了。
老黑：“听说那个柜员已经被吓回老家了。”
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大家高兴地分着早点，几人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因为明天就是周末，今天照例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老黑他们商量着要去酒吧，喊连川一道。连川借口有事，拒绝了。
其实也不算是借口，今天早上，屈自厚通过罗祟加了他的微信，说晚上会带着谢至来拜访。没过多久，罗祟也发消息来提醒他，让他小心。
弄得和上战场似的。
连川回到淞镇的时候天还没黑，不过公交站后面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纳凉的老头老太了。今天这群人的神情似乎格外激动，说话间，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后头的居民楼。
见连川经过，有认识的阿姨主动招呼，把人喊到身边，压低声音道：“小连，你就住在李阿姨家后面，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连川心中一动，想到昨晚的事情。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摇摇头：“没什么动静，和往常一样啊。”
“怎么会！”阿姨一脸不信，“你不知道李阿姨家的思思回来了吗？”
“听说在外面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后把家都砸了。”另一个阿姨插嘴道，“小连，你真没听见，你隔壁的老王都说听到了思思大半夜叫喊的声音了。”
连川依然摇头，只是他心中却在想，一天之内听到两桩鬼事，这频率有点太高了。
“我这两天睡得比较死。”连川随口扯谎。
“哦哦，你们小年轻也不容易，上班太累了。”阿姨同情地拍拍连川的胳膊，“等会儿你到我家，我下午杀了只公鸡，你拿点鸡血回去涂门上。”
“这就不……”连川想拒绝，但这时正好有人在巷子口喊了一声：
“老李家请的道长到了！”
哗啦——
那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八卦的阿姨爷叔们一窝蜂地朝巷子跑去，那腿脚利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老年人。他们自己跑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忘带着连川。
老阿姨的手劲力道十足，连川猝不及防下，被扯了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还是一旁的老爷叔拉了一把。
“小伙子不行啊，要锻炼。”他嘀咕了一句，就高声问前面报信的那人，“请了哪家的道长？”
“说是隔壁省白云观的邹道长。”
“没听过，灵吗？”
“花了三万呢，应该是灵的吧……”
“……”
等连川被带着来到李阿姨家门口，院门口已经挤了不少人了。老阿姨们身手不凡，咻咻几下就带着连川挤进了院子。
李阿姨家的院子是水泥地，这会儿已经摆上了香案，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正一手金钱剑，一手三清铃，踏罡步斗，念咒请神呢。
只是，道士踩着禹步的时候，还有一只鬼，正配合着跟在他身边一起跳。
鬼自然是不敢踩禹步的，不过他跟着道士的步伐，一进一退之间，乍一看就和跳华尔兹似的。
道士大声念唱：“……千里寻兄忠义气，无关斩将谁敢挡……弟子炉前清香三拜请，关圣帝君速降临。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念完，猛地将金钱剑往桌上一撩，扎起一张黄符，符在空中无火自燃。
“哇啊！！！”
这一手，把李阿姨一家还有围观的群众都镇住了，大家都小声惊呼起来，看着那被道士收集起来的符灰，满眼敬畏。
只连川嘴角抽搐，差点没笑出来。
随着道士一剑挥出，那鬼居然还双手抱胸，一边口喷阴气一边倒飞出去。
鬼：“啊！”
连川：“……”
他该夸老骗子演技精湛呢，还是该说死鬼会玩。
“哎，这里不对啊！”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连川身后响起。
难不成有人和自己一样，发现这是个骗子了？
连川这么想着，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眉心长痣的年轻人在那边嘀咕，“飞出去的时候应该显形了啊！不然戏剧性不够啊！这鬼不行啊！”
连川：“……”
他觉得，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