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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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连川终于打完了松开手，于一海已经像一根软面条一般，瘫软下来了。
周围的大师们全都大张着嘴，瞪着眼珠子，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样子。
一个老天师反手就往自己脑门上摁了一道破邪符，开始念咒：“天灵地灵，无私神明，逐邪去怪，崇化无踪，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他再睁眼朝前面看去，不敢置信，哇哇大叫道：“我的符怎么没用，怎么还是这幅画面！”叫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他人也根本顾不上老天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看着自己嫩白的拳头，“我的娘呀，从封神到现在三千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拳头的威力有这么大。”
连川：“……”
能不能别看他啊，他也是第一次打修士，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连川踢了踢失去意识的于一海，“你们不把他抓起来吗？”
快看看这位邪修啊，这么大只倒在这里，你们再不把人抓起来，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哦哦！”
大师们木讷讷地应了两声，手忙脚乱地扑过来抓人，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连川的手，仿佛想看清楚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连川抽了抽嘴角，这房间他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干脆就转身出去了。
下了楼，特警们还维持着刚才的警戒，周天纵和明楼一起站在特警的包围圈外，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喝得高兴。
看到连川下来，周天纵连忙迎上来：“怎么样了？”
“抓到了。”连川从他手里接过一杯没开封的奶茶，戳吸管，然后一口气吸掉了大半杯，才接着说道：“大师们在上面处理后续。”
一旁有特警听到这话，就走到一边联系大师询问情况了。
连川看看时间，决定先闪为妙。“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天纵连忙说道，“我给你安排酒店，先住一晚吧。”
连川拒绝：“不用了，外面住不惯。”
屁嘞，他就是怕那群大师回过神来后，半夜爬他窗户。
周天纵也没强求，只是说道，“您帮了我姑父一家，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感谢您的，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连川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斟酌。这会儿事情忙完了，那件被他可以忘到脑后的事情就又冒了出来。这人可是他的老板啊，按理说和老板搞好关系是件好事，但连川一直想让自己工作离私生活远一点……
“我家在盛昌还算说得上话，如果以后您遇到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周天纵真诚地说道。
连川心中一动，他想起山海境里走失的那一窝狐狸，他们似乎被娱乐圈星探看中了。如果想要找到他们，可能还真需要周天纵帮忙。于是他便没有拒绝。
……
连川回到淞镇，没有急着休息，先回了一趟山海境，去查看南方的节点。
因为阵眼稳固了的关系，矗立在南方森林里的高楼的下半截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上方的天线塔还悬浮着。不过，原本攀附在大楼上的藤蔓还在，小妖怪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在上面游玩。
看到连川过来，住在森林里的小妖怪们都开心地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欢迎他。
大多是一些周围产的果子，或是漂亮的石头之类的东西，小妖怪们法力有限，甚至都不能完全变成人形，自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连川也没嫌弃，仔细收下了他们的心意，顺便和他们重新签订契约。随着契约的妖怪变多，他渐渐的也发现自己对于山海境的掌握正在加深。
特别是南方这一块，他甚至隐约能感知到小妖怪们的一些心声。大多是什么隔壁山今年的竹笋特别好吃，或者半个月前有只老虎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长出了翅膀，结果不要脸的吹嘘自己是白虎后裔。
连川最初有点黑线，但很快就对老虎吃的东西感兴趣了。
吃了之后就能长翅膀，就他所知的只有钟南山的杏子。
说起这件事的是一只长得像兔子的木精，大小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举着一根草跳到连川面前。
“大人，大人，我是桃屋。”木精才在人面树的枝丫上，一边说话，一边蹦跶，两只有力的后脚踩得树枝啪啪直响。
人面树被他烦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喷气。可惜他们不会说话，就算再生气，发出来的声音也好像在笑一样。
连川这段时间翻了不少古籍，在其中看到过桃屋的记载。这是一种古木精，传说吃了可以让人多活百岁。
他有时候忍不住想，他要是豁得出去，在人间开家专门贩卖“寿命”的店铺，只要钱给够，想活多少年他都能卖。
百岁的木精，千岁的桃，乘黄一坐三千年，玉馈酒寿与天齐。
可惜，这些都只能想想，山海境里的特产，全都只能给他当零嘴儿。
“您是想知道那只老虎的事情啊。”桃屋说话的时候，三瓣嘴动得格外利索，“他吃了大茗，以前有个凡人每天都喝大茗煮的茶，然后有一天他就长出了翅膀飞升了。这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
桃屋虽然长得嫩，但是他是古木成精，在这山海境中，年纪比他还大的真没多少。
“后来凡人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全跑到那座山里找神茶，但再没有人找到过。没想到山海境中还有茶树留着。”桃屋跺跺脚，遗憾地说道，“只是，大茗每次被发现后都会躲起来，大人您若想采茶，可能要等几百年了。”
连川摇摇头，他只是对这件事情好奇而已，他拿出一颗桑葚作为感谢费，“谢谢你的故事，很精彩。”
连川给的是穷桑的桑葚，那是只长在大地尽头的大桑树上的果子，对于普通小妖怪来说，是传说中的仙果。因此一见到桑葚，桃屋就激动地搓嘴，一个劲儿的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大人需要捣药的兔子吗？我从前在月宫兼职过，做的月饼也特别地道。”
连川：“……”
好的，有一只想要赖上他的妖怪。于是，他果断拒绝：“不，我不需要。”
……
第二天，连川照常去上班。他们合作的那个咖啡品牌在一家时髦年轻人聚集的商场搞快闪，老黑让连川也去凑个热闹。
这种公费玩乐，上班摸鱼的好事连川当然喜欢，因此和周姐打了声招呼后，就下楼了。
可能因为附近有路段在施工，今天楼下等车的人不少。连川看看左右，都是拿着手机排队等网约车的。
不过连川已经没有这种烦恼了，他才出现在楼下，三十秒不到，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前车窗降下，牛坤顿开心地冲他挥手，连川赶在他开口前上了车。
“大人，您让我们找的狐狸精有眉目了。”路上，牛坤顿顺便汇报了最近工作的进展。
连川精神一振，“他们在哪？签了哪家公司？”
“这个我也不懂。”牛坤顿摸摸脑袋，“有个小妖怪说在盛昌的机场偶遇过五只狐狸精。”
“机场？”连川不敢置信，“他们连身份证都没有，能坐飞机？”
牛坤顿哈哈笑了起来，“大人，凡人做假证的小广告满大街都是，身份证而已，200块钱就能办一张了。”
连川：“那种假证能坐飞机吗？”
“哎，对妖怪来说，人类世界越来越不好混了。”牛坤顿叹气，“我当年刚来人类社会的时候，也办过一张假证，那时候的身份证还有手写的，拿塑封膜一封，假的真的都一样。”
连川：“那是什么时候？“
反正从他有记忆开始，身份证里就有智能芯片了。
牛坤顿：“九几年的时候。”
连川点头：“嗯，我还没出生。”
牛坤顿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您又没妈，说什么生不生的。“
“闭嘴！”连川恼羞成怒，“开你的车！”
牛坤顿委屈：“哦！”
然而，几分钟后，连川自己先忍不住了，试探性地问牛坤顿，“那啥，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连川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是不管他问长离也好，毕也罢，就是没人正面回答他。他看牛坤顿长得挺老实的，又没有脑袋，估摸挺好骗的，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您是山海境主啊。”牛坤顿理所当然地答道。
连川：“我不是这个意思，山海境主是我的身份，不是种族。就好像车外的都是凡人，你是精怪，祝青士是妖怪，陆吾是神兽，黑白无常是鬼，那我是什么？总要有个归类吧！”
不管是什么，总要有个归属。
牛坤顿了然，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您是山海。”
连川：“我是山海境的土地神？”
“不是。”牛坤顿摇头，“您不是神，您就是山海。”
连川：“……难道我的本体是山海境！我其实是一个世界？！”
“不是！”牛坤顿皱着眉，艰难的寻找措辞，“不太一样，虽然山海是您，但是您又不完全是山海。您就是山海境主啊，山海境主就是您啊，你就是……”
连川：“……”
算了，他不该强求一个连头都没有的妖怪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
“啊！”牛坤顿突然叫了一声。
连川连忙问：“怎么了？你想到怎么表达了？”
牛坤顿激动地指着窗外，对连川叫道，“大人快看，您要找的狐狸精！”
连川一愣，连忙扒住副驾的椅背往前凑，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广告屏，上面正在循环播放一只饮料广告。
他等了几秒，广告循环从头播放。内容很简单，一群各行各业的人因为喝了能量饮料后，重新活力满满，激情工作。而五只狐狸精就分散在广告里，扮演不同的角色。
连川：“他们的经纪公司很有实力啊，这才多久，广告都拍上了。”他这时终于想起了刚才的话题，问牛坤顿，“你看到他们在机场，出国还是就国内飞？”
牛坤顿，“似乎是出国。”
连川：“……”
连川有些酸溜溜地说道，“我都还没出过国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家里计划出国旅行的时候，总会有意外发生。他这体质，在亲戚中也是一段传奇。
连川还记得他五岁那年，有个姑婆在国外去世了，他们全家一起出国奔丧。结果只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发的时候被落在了家里，他妈到机场后才发现他没跟上。因为家里有人能照顾他，所以他爸妈就快快乐乐地把他扔下，出国玩了。
连川每次想到这件事都呕得很。
谁想，牛坤顿这时候却说，“大人，您出不了国的呀！”
连川：“……“
连川一点一点把头转向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出不了国？
仿佛感到了杀气，牛坤顿缩了缩脖子，然后说道，“因为您是山海境主啊！”
连川：“……”
淦！山海境主特么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
下午，连川又接到周天纵电话，晚上梁家请客答谢他们。
连川心情正郁闷呢，不乐意参加这种应酬，就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虽然他明白，和梁家搞好关系对他未来发展只有好处，不管是主业还是他的兼职，都能因此受益。但连川仔细想想，又觉得挺没意思的。
世间奇珍大半都在他的山海境中，而他坐拥如此财富的奇男子，居然连国门都不出去。
这就好比富贵不能炫，锦衣夜行啊！
周天纵也没强求，只是又说，“那晚上我私人请你怎么样，就我们俩，带你去吃盛昌最好的大排档。”
连川：“你还吃大排档？”
周天纵：“大排档那么好吃，我为什么不吃。”
连川：“……”
有道理，这话说得连川也有些心痒了，他也想试试能让周天纵这种豪二代喜欢的大排档究竟有多好吃。
周天纵还在劝，“来吧，我明天就要回平阳了，错过了今天，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呢！”
连川木呆呆重复：“回平阳？”
周天纵：“是啊，我公司在平阳。对了，听不厌说你今年毕业吧，要不要来我这，工资随便你开！”
连川：“……”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给你打工大半个月了。
连川想到周天纵回平阳肯定会去公司，到时候两人办公室重逢……想象了一下到时候可能的场面，连川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你把定位发我，我到时候过去。”
周天纵：“好嘞！对了，明楼……哥来吗？”
他不太敢直呼明楼的大名。
连川想了想，道：“我问问他吧。”
明楼居然不在家。自从地府第一次登门后，明楼就一直住在连川家里没有离开过。一般连川出门的时候，他在喝酒，连川下班的时候，他还在喝酒。
连川觉得，一定是因为他本体是条龙，所以特别缺水。
既然明楼不在，连川换了套衣服就一个人去了盛昌。结果，这一去，差点没让他社死当场。
周天纵说的大排档是专做海鲜的大排档，就在一条老破街边的一栋破楼一楼，这里不卖什么名贵的海鲜，但老板调理的手艺却一等一的绝，而且价格便宜，菜多量大，是很多老盛昌人心中的餐饮天花板。
来这里吃饭的什么人都有，周天纵在里面完全不违和。连川到的时候，他已经大致点好了菜，椒盐皮皮虾，姜葱炒杂蟹，清蒸笋壳鱼，盐焗花螺，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老板秘制的烧鹅。
周天纵招呼连川，“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加！”
连川又不是明楼，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随意又去挑了两样海鲜，就坐了下来。
他试了试花螺，又鲜又爽口，盐焗味很浓，但是却不口重。他眼前一亮，连忙又试了其他菜，皮皮虾香甜，烧鹅更是皮脆肉嫩，一口咬下汁水迸溅，油而不腻。
“好吃！”连川吃的高兴，夸的也爽快。
周天纵得意，“吃这一道，听我的没错。”他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连川，“我姑父让我带给你的。”
这是酬劳，连川没有推辞，干脆地收下了。
周天纵就喜欢他这样的爽快人，于是就又说求了下午提过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干？我打算以咱们华夏传统……”
“连山？”一个两人都熟悉的声音突兀出现打断了周天纵的话，“卧槽，你也来这里吃饭啊，可不巧了么！正好，咱们拼个桌呗！”
连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闪现的老黑，嘴里的虾，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这时，周天纵也回过头，诧异：“老黑？你怎么在这？”
老黑已经欢乐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玩笑似的控诉道，“老板，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都来盛昌出差好几天了。”他说完，看向连川，“哎，没想到你居然和我老板认识，那你知道吗？这是你弟弟的老板呀！”
周天纵大惊，“连川，你还有弟弟，还是我员工？！”
老黑更惊：“诶？什么连川，你不是连川的双胞胎哥哥连山吗？”
连川：“……”
他现在心里只重复这一句话：隐藏着黑暗气息的魂灯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修改现实，消除记忆，封印解除！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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