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拍照 ...
-
路边停了两辆出租车，华风闻、陈天、韩盛淮默契的走到后面那辆车上，走之前华风闻拍了拍周野肩膀，“你们两坐前面那辆吧。”
周野迈起长腿，打开车门，“上车吧。”
程昭手扶着门，侧头弯腰坐了上去，往里面挪了挪。
程昭一坐车就犯困，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睡觉。
程昭的脑袋欲坠，倏地靠在一个坚硬的地方上，有点硌人。程昭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睡眠中。
周野的耳尖染上薄红，侧头看着熟睡的程昭，低头。薄唇亲上程昭的发顶，声音略沉，“程昭，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
周野的视线从额头往下，眉毛，睫毛，鼻子最后到嘴唇，娇嫩欲滴，看着诱人。周野轻轻的把程昭脸颊一侧的刘海别到耳后，随后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往郊区的方向开去，停在一个俱乐部前。
“程昭，下车了。”周野捏了捏她的脸，皮肤白皙水嫩。
程昭不满地蹙眉起身，周野转动着肩膀，有些酸。
程昭看清了俱乐部的名字，扬起眉骨，嘴唇勾起，有些惊讶。
周野走到程昭旁边，“走吧。”
屋内设施简单，进门左边就是前台，华风闻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从侧门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房间，四周用玻璃围起，打开门可以在阳台上看见外面的跑道，视野宽阔。
房间内十几把椅子随便摆放着，黑板上是跑道平面图，教练已经在等着了。
几人轮流打了招呼，便坐下。
教练详细介绍了赛道的注意点和开车注意事项，随后去更衣室换赛车服。
程昭出来时，男生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蓝色的赛车服衬的周野皮肤白透，左手拿着头盔，手臂屈起，撑在护栏上，微风撩起额前的碎发，眸色幽深。下颚线清晰，暖洋洋的阳光普照大地，周野和其他人聊着天，嘴角扬起，浑身透着桀骜不驯的气息，却又懒散不羁。
韩盛淮手臂碰了周野一下，下巴抬起，周野顺着方向看去。
程昭身上穿着红色赛车服，衬的皮肤变得更白嫩，完美的展现出程昭三七分的身材，右手抱着头盔，头发披在肩后。阳光照射，程昭的五官极为明显，眼尾平滑略微上翘，自然向外延伸，颇具气色神韵，似狐狸一般勾人魂。
程昭长了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只是一眼便可让人垂涎三尺，魂不守舍。
“齐了就下去吧。”华风闻说到。
工作人员已经将卡丁车整齐的摆放在白线的位置上，一排两辆，一共两排。
卡丁车分为五个级别，韩盛淮和周野选择的是二冲卡丁车，两人拥有丰富的赛道经验，在南巷驾驶着更普通的更入门级的四冲程卡丁车，跑出了相对较好的单圈成绩，以此证明了他们有能力驾驶二冲卡丁车。
陈天选择了超级四冲程卡丁车，“超四”是介于娱乐车与专业车之间的定位，操控性比娱乐车大大提升。
华风闻没有玩过是个小白，选择了娱乐车。
工作人员给他们穿戴着手套，面罩，护肋护腿，颈圈。
程昭佩戴齐全后坐在了第一排右边的卡丁车上。周野还没戴头盔，在旁边清楚地看着，程昭开的卡丁车与自己是一样的。
周野眉毛轻轻上调，眼里意味不明，轻声说道，“又发现一个啊。”
韩盛淮难得的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坐在了自己的车上。
前方的工作人员挥舞着旗子，程昭脚腕发力油门踩到底，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卡丁车快速的向前行驶。
在更衣室，几人一致表示让着程昭，毕竟是个女生又是个小白。
程昭熟练的操作让他们打消这个想法，他们并没有因为惊讶而停下手上的动作。因为马力的不同，只有周野和韩盛淮跟在程昭身后。
直线上三人很难分高低，周野和韩盛淮更靠近弯心，两人减速过弯超过了程昭。程昭紧跟在后面，一圈下来，三人依旧很近。
第二圈，周野领先着第一，程昭和韩盛淮时高时低，在快到弯道时，程昭超过了韩盛淮。周野方向盘往左打，离弯心还有些距离，程昭从内侧踩油门加速，同时打着方向，卡丁车发生离侧滑，程昭依旧保持油门开启，并反打方向，一个漂亮的漂移展现在了周野和韩盛淮的面前。
程昭喜欢这种快速前进的感觉，刺激着自己的肾上腺素。只有这个时候，世界全部模糊不清，喧嚣和嘈杂消失不见，只有发动机运作的声音。她可以随意飙车，将自己的情绪转化为动力高速向前。
程昭现在是自由的，不会被世俗束缚，不会因他人所困，她是一只自由鸟，穿梭于赛道上，在混沌无垠的世界做着自己。她犹如广阔无边草地上的野马，身后只留下自由的气息，或海中鲨鱼一般，周身散发着危险，畅通无阻遨游。
她自由热烈的心正在不停躁动。
几圈下来，程昭的心情到达顶峰，即使最后被周野韩盛淮超车。
重新回到出发点，程昭下车摘下了头盔，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后。程昭随意顺着自己的头发，周野抱着头盔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开卡丁车的？”
程昭自然的回答道，“之前朋友带我来的。”
“二冲卡丁车可不是开几回就能会的。”周野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昭。
程昭对上他的视线，“我挺喜欢的，有空就会来。”
“漂移挺帅的。”周野挑眉。
程昭抬起下巴，“你也不赖。”
她内心深处紧闭的那扇门，正在被周野一点点打开。
喝酒，卡丁车这些与程昭平时乖巧的性格不符让周野更加好奇，或许是自转学回来她伪装的太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程昭不经意间露出的尾巴，让他忍不住地去探索，想要知道更多，顺便重新认识一下程昭。
与自己记忆中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同，两年不见，她现在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
“昭姐。”许安乐大声地叫着，挥着手，笑着跑了过来。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周野侧身一转，用身体隔开两人。
许安乐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周野站着不动，程昭见情形不对，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这是我开卡丁车认识的朋友，许安乐。这是我朋友，周野。”程昭分别介绍着两人。
“今天晚上有狂飙赛，你来吗？”许安乐没看周野一眼，偏头看向身后的程昭。
“不来，你们玩得开心。”程昭淡淡的笑到。
许安乐脸上有些可惜，“啊，那好吧。”
“周野。”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周野抬脚走向韩盛淮他们，身后的程昭完全展露在许安乐视线里。
许安乐和程昭聊着晚上狂飙赛的事情，不知是不是错觉，程昭说话间，余光里远处正在说话的周野总有意无意的瞟向这里。
“我先走了。”程昭莞尔一笑，便离开了。
“聊完了？”周野静静的瞥了程昭一眼。
“嗯。”
华风闻拿出手机，“我们一起拍个照吧？”
话音落，程昭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周野，他的眼眸幽深，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倏的，周野看向程昭，弯腰低头，“想拍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有点痒，程昭转过头躲开，“想。”
周野还没有起身，许安乐正站在不远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边，从这个视线看去，两人身形靠的极近，周野头微微向前，像是在接吻。
周野站起身，眼神微不可查的看向许安乐，好看的眉毛挑起，扯起嘴角，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这副欠揍的样子，仿佛在向许安乐宣示主权。
“程昭，你脸小，你举着手机。”华风闻将手机递给程昭，笑着说道。
程昭欣然接受，举起手机，周野站在身旁，其他人站在身后。
按下快门键，摄像头亮起白色的光，周野蓦的闭起眼，被藏起来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一个个画面仿佛出现在眼前，头疼欲裂，像是被撕开般，身形摇晃。
周野蹙禁了眉，程昭很快发现了不对，扶着他的胳膊，帮他稳定重心。
记忆中，一位身材微胖穿着白色外套的老人，正匆匆向自己跑来，一辆失控的轿车正飞速过来，老人着急着自己的孙子，连忙推开了站在原地的小男孩，自己被撞飞几米远。
周野手捂着头，浸没在痛苦悲伤之中，轻声出口，“不要。”
“周野，周野。”程昭摇着周野的臂膀，试图将他从记忆里唤醒。
白色的外套上沾满了鲜血，像是红玫瑰在雪白的土地上肆意生长。血从身下蔓延流淌，老人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段画面不断的在周野脑海里重演。
“小野，放下吧，不是你的错。”和蔼慈祥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在周野的耳边回荡。
周野慢慢睁开眼，四肢有些无力，脚后腿了一步，韩盛淮在后面扶住了他。
“你怎么了？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程昭脸上有些急切。
周野抬眼看着她，脸上有些疲惫，眼神仍戏谑的看着程昭，“这么关心我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周野站起身，无所谓的笑了笑，“还没死。”说完修长的手指指着手机，“把闪光灯关了，照的我头疼。”
身边的人都没有动静，脸上严肃的看着周野。
“站着干嘛？不拍了？”
“不拍了，我们回去。”华风闻拿走手机揣进口袋，走向出口。
在车上，周野闭着眼靠在椅背，“到了叫我。”
程昭静静的看着周野的侧颜，清晰明了的下颚线，喉结突起，脸上的疲惫仍不减。
“周野，你为什么害怕闪光灯？”心里的疑问在不断扩大。
手机消息声拉回了程昭的思绪。
“照顾好周野。”
出租车缓缓减速，停在了小区。程昭付好钱，轻轻推着周野，“到了。”
下了车程昭跟在周野身后，直到开门，周野开口问道，“你要来？”
“我跟阿姨聊会儿天。”程昭淡淡的回答道。
进门，换上拖鞋。
“昭昭？”许娴抽几张餐巾纸擦手。
“你们两聊，我去睡会儿觉。”周野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回房间。
许娴亲昵的拉着程昭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将切好的水果推给她。
“阿姨，其实我是想问你点事情的。”程昭看向周妈妈。
许娴眼睛微张，“你说。”
“周野为什么害怕闪光灯？”程昭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身体有些愣住。
许娴回过神，轻轻一笑，“怎么问起这个？”
“今天我们拍照，没关闪光灯，后来周野头就开始疼。”
许娴的眼哐微微泛红，眼睛里透着泪光。
“在周野小时候，他的奶奶从老家过来了，我们一家人决定去拍全家福。当时的场地其实是一个封锁路段，只能行人通行，机动车道上有杆子挡着。
先是拍单人照再拍全家福，每个人只要从人行道上走过去就好了，我和他爸爸先拍完，在摄影棚里面看照片，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再出去，就看到周野坐在地上哭，他的奶奶躺在路中央，身后全是血，有些打光灯也被撞飞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打光灯本来就亮，摄像机的灯亮起，让小周睁不开眼睛。一辆失控的轿车撞飞了杆子，正朝这个方向开了过来，他的奶奶看着着急，跑过去把周野推开，自己却没有躲过。”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即使没有开闪光灯，也抗拒着拍照，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拍全家福的。”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程昭连忙抽几张餐巾纸，擦拭着许娴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拍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