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间之外的来客》只叹丹心如流血

2、第 2 章

　　法兰克林又一次坐到了校长办公室当中。
　　他已经很习惯了，在等待邓布利多的时候甚至有心思逗了逗福克斯。

　　福克斯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
　　“他可真喜欢你啊。”身后传来慢悠悠的感慨。

　　法兰克林习以为常地收了手，转身冲着邓布利多微微颔首：“阿不思。”
　　“福克斯跟我说的，那个躲在一边的狐狸是你吧？”邓布利多微笑道：“还是不放心？”

　　“二年级的学生就敢闯密室......”法兰克林沉默片刻，回答：“即使看得见最终有惊无险，但能放心才怪。”
　　但看着哈利将长剑刺入蛇怪上颚、格兰芬多的宝剑浸透了蛇怪毒液的那一刻，他还是松了口气。

　　他看到了他们将会得到毁灭伏地魔的关键，但不知道那竟是格兰芬多的宝剑。
　　格兰芬多啊......

　　他走神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回过神来，轻轻将一枚戒指按到桌子上，推过去。
　　“这是？”邓布利多微微挑了挑眉头。

　　“炼金产品，可以让佩戴者保持清醒。”法兰克林顿了顿，提醒：“你最好随身携带。”
　　“啊，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当作圣诞礼物送给我的呢。”邓布利多轻松地调侃着，将那枚戒指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套在自己的手上：“做的可真精致。”

　　法兰克林道：“我以为你圣诞节更希望收到羊毛袜。”
　　邓布利多看起来毫不意外，微笑着击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啊哈，所以那天你果然也在。”

　　法兰克林抿紧了唇。他已经预料得到邓布利多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两年了，”邓布利多温和地道：“我一直很好奇......很好奇，法兰克林，你是怎么做到对于那些孩子经受的苦难旁观而丝毫不插手的？”

　　法兰克林沉默半晌。
　　“也许，”半晌后，他低声道：“我是天生冷漠吧。”

　　这是二年级的最后一天，法兰克林走在走廊中，便听得见隔着好几条走廊的礼堂里几乎将屋顶掀翻的欢庆声。
　　他站定脚步，沉思了好片刻，才下定决心似的将礼堂大门推开一条缝。

　　礼堂里很乱，没有人注意到他。
　　法兰克林走到赫奇帕奇的长桌前，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这很难，因为塞德里克几乎是整个赫奇帕奇的焦点。

　　但他成功了。除了紧挨着塞德里克的几人之外，他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
　　塞德里克跟着法兰克林走出了礼堂。

　　他便是法兰克林去年唯一的学生——他在三年级的选科单上面看到了炼金术，于是去询问斯普劳得教授能不能选择这一科，才导致法兰克林被城堡叫回来。
　　而炼金术这门学科也由于过于困难，开设两年课程之后，学生依旧是小猫三两只。

　　“威尔逊教授？”塞德里克看起来有些困惑：“您有什么事？”
　　困惑是应该的，法兰克林想，毕竟，他在前两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这个学生的满意与偏爱，即使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学生的性格，也很欣赏他的天赋。

　　“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学生。”他收回思绪，开门见山道。
　　“学生？但是我......”塞德里克的表情渐渐由茫然转变为不可置信：“是、是哪个学生的意思？”

　　法兰克林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点头赞同：“是你想的那样。”
　　是巫师界最古老的那种老师与学徒的关系。

　　这与如今松散的学院制度不同，曾经的学徒只要拜下一个老师，那么老师便必定会将一切知识向学徒倾囊相授，而学徒也决计不可以背叛老师，学徒即使出师，也要为老师养老送终，并且在传授从老师那里学来的能力时必须经过老师的同意。

　　对于曾经的学徒来说，这条件看似苛刻，却是完完全全利大于弊的——他能够完整地得到一脉巫师的传承，这足够他们接受比这苛刻百倍的条件了。
　　而对于曾经的巫师而言，这也是他们为自己找的保障，足以保证自己这一脉传承，并且年老之后魔力衰退不会被趁火打劫，得已安度晚年。

　　因此，这在曾经的巫师界算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关系，也曾风靡一时——直到霍格沃兹成立。
　　所有的学生都传承了一脉巫师体系，曾经的学徒制便渐渐自然而然地废除了。

　　但对于塞德里克——他亲眼看见过威尔逊教授的能耐，也曾经眼馋过威尔逊教授使的那些个手段，他从没有奢望过威尔逊教授教他除了基本炼金术之外的那些东西，而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叫塞德里克一时间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
　　“是，是、不，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好，我说，当然，教授。”

　　法兰克林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
　　“以后该叫老师了。”他同塞德里克说。

　　法兰克林停了片刻，似乎在侧耳倾听礼堂中传来的喧嚣。
　　“好，那么，”他肃然道：“我想你应该回去了。暑假里我要去找另一个人，而你好好放松一下吧，开学之后，我就要开始教你做真正的炼金物品——我就要教你炼金术真正的核心。”

　　“老师，”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您去找......什么人？”
　　“哈利波特。”法兰克林回答：“显然，他的暑假会出现一些不那么令人放心的事。我希望能够保证他不出乱子。”

　　他停下来，又侧耳听了听礼堂中的声响。
　　“我想，”他说：“庆祝快结束了。快些回去吧，你还能赶得上一个尾巴。”

　　塞德里克显然还有问题，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声来，匆忙地向着法兰克林鞠了一躬，便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桌边去了。
　　法兰克林目送着他一路融入年轻人中去，微微叹了口气。

　　——

　　这是我过的最糟糕的暑假之一。
　　——当哈利拖着行李走在女贞路上时，他这样想。

　　但再糟糕也没有上一个糟糕了。我现在自由了，即使马上要被霍格沃兹开除，我也自由了——哈，自由了！
　　他尽量忽略了“要被霍格沃兹开除”这个条件，这叫他感觉胃里沉甸甸的装满了石头。

　　在他身边站着一只狐狸。
　　那只狐狸是黑色的，几乎与夜融为一体，大概又往自己身上加了些什么混淆咒之类，即使大大方方站在哈利身边，哈利也全然没有注意到他。

　　狐狸盯着哈利。
　　即使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些什么古怪的声音，他也仅仅抖了抖耳朵，继续紧紧地盯着哈利。

　　狐狸的窥视显然叫哈利很不安，四下环视着。
　　狐狸听到了——那些低低沉沉的、仿佛从喉咙眼中压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动物在吼叫一般。

　　狐狸敏感地侧过头去，只看到了一双隐藏在花丛之后的眼睛——一双很大的眼睛，决计不会是人的。
　　这叫狐狸微微放松了些。

　　但他依旧警惕地盯着哈利，直到哈利摔倒，被骑士公交车带走，他才抖了抖耳朵，就维持着动物的形态追着尾巴绕了小半圈，便啪的一声幻影移影，消失不见。
　　接下来，哈利的遭遇更像是一场梦。

　　他没有被抓进阿兹卡班，甚至没有被退学——他甚至拥有了半个不需要与德思礼一家呆在一起的暑假！
　　他可以肆意地放飞猫头鹰，一个上午一个上午地在对角巷里面闲逛。他再也不需要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地写作业了，而是可以趴在温暖的阳光下写作业，手边还摆着一份大大的冰淇淋。

　　他跟他的朋友们写了信，他们很开心地回复了他，约定好了日期见面。
　　哈利和罗恩赫敏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开学了，对角巷里面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许多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

　　他们去做了长袍、买了课本，而在三人为赫敏的生日礼物走入宠物店的时候，哈利似乎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

　　哈利挤开人群，东张西望，在几乎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错了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是法兰克林，正带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威尔逊教授，”少年看起来很局促，使劲拉了拉自己洗的泛白的袖子：“我......没有钱......”

　　“不需要钱，”法兰克林的脸上没有笑意，但他看起来依旧是平和的，偏向冷感的长相并不会叫他显得冷漠：“这是霍格沃兹送给你的礼物。”
　　“挑一个吧，”他示意了一下店中的宠物，顿了顿，又道：“生日快乐。”

　　少年涨红了脸，看起来更加局促，但是很欢喜。他们很快挑了一只猫，然后离开了宠物店。
　　这两年，哈利与法兰克林也算是相熟。但这“算相熟”左不过是在当年的开学晚宴之后法兰克林说不用在意车上的事后多说了几句话、请教过几个问题的交集。这点交集甚至叫他经常忘记法兰克林竟是一个教授而不是一个学长。

　　而他们这点可怜的交集，大概已经能算是法兰克林最相熟的人之一了。
　　他的存在感一向很低，低得任意叫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评论他，抓破了脑袋可能也只能评论出一句“冷漠孤僻”来——因为他从不到人群中去，而偶尔的相遇间，他也从不会笑。

　　“哈利！”哈利的肩膀上忽然被重重拍了一记，转过脸，就是罗恩的面孔：“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哈利喃喃道：“只是忽然意识到，法兰克林，他居然是个教授。”